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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小小的伊卡洛斯伸手扒拉着某处。
斯戈芬尔火速扑了过来,用那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敏捷与矫健将那差点洒在对方身上的药剂接住放稳,抱起了自己的小公主,不停的安慰着。
“咿呀、呀呀啊啊啊......”伊卡洛斯哼着意义不明的调子,把肉嘟嘟的小拳头往嘴里塞。
斯戈芬尔看着她,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我的小宝贝~”
他吧唧一口亲在了对方粉嫩嫩的脸蛋上,而什么也不知道的伊卡洛斯只是专注的啃手与踢腿。
斯戈芬尔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小公主放在摇篮里,站起来后一步三回头。
“咿呀、咿呀。”伊卡洛斯身体前倾,头重脚轻的向前倒去,一双大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她,伊卡洛斯看着爸爸,可爱的脸蛋上眼睛都笑弯了。
斯戈芬尔宠溺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用古语言中天使的词语为自己的女儿命名,在斯戈芬尔看来理所应当。
自从她出生后,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离不开对方,短短三个月里,一个从来没有照顾过婴儿的老人变得料理洗衣唱歌体育全能,甚至还会换尿布。
斯戈芬尔的不断为伊卡洛斯哼着那柔和的曲调,那是记忆中母亲的声音,手掌轻轻拍打着身体的触感,如此的温暖与安心。
一想到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回去看过他们,斯戈芬尔就充满了愧疚。
他把这些愧疚都化为了爱倾诉到了伊卡洛斯的身上,实验也荒废了,生活却渐渐充实了起来,明明毫无改变的日常,却因为多了一个生命就变得截然不同,实在是不可思议!
......
斯戈芬尔想到这里,将伊卡洛斯举起来,小小的婴儿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一双浑浊深邃,眼袋下垂的双眼;一双清澈无邪,如白纸般除了剔透再无其他的眼睛,像是能够直射她纯洁的心灵,让善与美在世界发酵。
“咿呀咿呀咿呀......”伊卡洛斯摆动着四肢,斯戈芬尔重新把她抱进怀中,小女孩子吧唧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颈,两只小手就开始扯着他的脸皮用力的揪。
“痛痛痛!嘶......小祖宗,别别别......”
一个月后,伊卡洛斯的事情暴露了。
与斯戈芬尔关系最好的一位朋友举报了他,对于从来与女性没有关联的斯戈芬尔来说,这个婴儿是从哪里来的,稍微大胆的想象一下便不妨猜出。
上头要求他交出伊卡洛斯,破解其中生命的关键。
一岁不到的伊卡洛斯,却在迅速的成长的,她已经有了四十斤的体重,像是一个小女孩一般,眼底能够看见属于智慧种的灵智,这无疑是生命的奇迹,是斯戈芬尔一生中最后的杰作!
他痛苦的纠结了许久......
咚咚,有人敲门。
“斯戈,时间不多了。”
冷酷清晰的声音中可以察觉到主人那不容置疑的决心,斯戈芬尔当然知道那是谁,他身躯颤抖着,负责警卫力量的大人,有着强行突破这间房间的权利。
“再给我一周......不,三天!”
“最多到明早的五点为止。”
斯戈芬尔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了。”
警卫长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对方会有过激的反应,本以为是完全不靠谱的研究,对方一个人居然成功了!
上面一定会投来大量的目光,随后的升职与重用也已经是板上钉钉......和一位前途光明的研究员作对,实在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柔和亲切,“那么,明早我会再过来。”
“嗯。”
跫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斯戈芬尔的身体靠着墙壁滑落,他对于所有的选择都感到痛苦,成功之后的绝望彻底压垮了他,心底的声音在不断的质问:
“为什么?你是为了研究,是为了科学而奉献终身的人,不必要的感情都给我舍弃掉!”
“好不容易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你要舍弃这一切吗?刚刚到手的幸福,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吗?”
“不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供上她,然后拿着奖金开始崭新的人生,在他人敬畏的眼光和聚光灯下进行理想中的生活!”
数十年的离群索居早已经让斯戈芬尔的内心布满了浓重的阴影,这些平时被忽略的压力,随着选择的纠结生生的爆发了出来,撕裂了斯戈芬尔的精神!
痴人说语,一个疯狂的想法忽然占据了斯戈芬尔的脑海,杂乱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他忽然起身,走到伊卡洛斯的身边,温柔的抱起了她。
在对视中,无声流泪。
......
凌晨,万物还未苏醒的时候,实验室里就已经是一片沸腾。
生物基地研究所几乎没有准确的休息时间,这里深藏地下,与世隔绝,没有太阳的光芒,昼夜的交替也极为不清晰,许多人养成了不健康而混乱的作息习惯。
不过没有人出来改正。
这种狂热让实验室与走廊的灯光时刻明亮,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让这里鲜活无比,路哈德心情愉悦的领着执法队走过地道,在斯戈芬尔的门前敲了敲门。
“博士,我们来了。”
没人回应。
“博士?”路哈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推了推把手,开不开,眼神向后示意了一下。
一个属下拎着一根巨大的金属管走上前来,将一端抵在了门上,一群人迅速后退,数秒后,门部受到了巨大的撞击!
周围的墙壁裂出了大量的蜘蛛网纹路,金属门凹陷了进去,路哈顿狠狠地一脚揣在了不堪重负的门扉上,坚韧的金属绳死死地连接着,路哈德无奈,只能让下属再来了一发吓人的撞击。
门倒塌的声音让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心中一颤。
踏着未消散的灰尘和停不下来的心跳,路哈德带着人走了进来,看着黑漆漆的实验室,却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人影。
“博士?”
一个警员按了按开关,好像是坏掉了。
一群人打开了手电筒,四下搜查,在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找到了两人的身体。
其中斯戈芬尔的尸体已经僵硬,而脸色铁青的婴儿被紧紧地抱在怀中,气若游丝。
两人的表情都极度的痛苦,在神经敏感的寒冷中休眠,是一点也不令人感觉美好的痛苦体验,路哈德扑过来推开几个下属的身体,“滚开滚开!”
他表情铁青的看着陷入濒死的实验目标,情绪不稳的急促喘气,面部狰狞的咆哮道:“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叫医务室来,迅速的给我把现场保护好!”
“是!”惶恐的警卫们作鸟兽散,只留下路哈德在那里咬紧了牙关,紧握的粗壮指节上青筋勃起,他愤怒的几乎失去了理智,蓬勃的杀意令人如坠冰窟。
一个办事失利的警卫长。
路哈德几乎可以想象到上面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一路辛苦的锻炼,居然要在这里失败了吗?不允许......他决不允许!
要做些什么补救变成了他的唯一想法,一个恶毒的念头在脑袋里迅速成型,他默默地拨通了一个呼号。
“嘟——”
吧嗒。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