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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当场愣住, 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心虚。
他抿了下嘴角,下意识挺直背脊,好让自己的气势更足:“对, 是我拉错货又去更换了一次,既然你们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就把钱给我结了。至于器械公司那边欠我的运输费, 我回去跟他们说你们已经把钱给了。”
卢光安一听这人就是那个货车司机,态度立刻就变了:“先生,正如我们的工作人员刚刚所说, 欠你的钱你去找器械公司,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中年男人气得大吼, “你现在就把钱给我!要不我今天就不走了!”
吴伟伟摸了摸下巴, 回头看向李鸿羽:“发现没有,他好像很缺钱的样子。”
钢丝器械公司只是按照规定,要到了规定时间才给他结账, 这人却着急忙慌的,直接跳过器械公司,自己找来卢光安的公司。
眼前这一幕, 怎么看都有种狗急跳墙的感觉。
李鸿羽没吱声, 突然上前一句, 问道:“方便说下生辰八字吗?”
中年男人愣了下,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 我是来要钱的, 跟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
“你他妈才有病呢!”吴伟伟立马呛回去, 目光带着几分怒气打量几眼司机的脸,冷笑道,“额头又称天庭, 在面向中代表着事业和智慧,天庭饱满预示着为人敞亮,运势平坦,而你……天庭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正中凹陷,啧,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运势不好,事业总是不顺,还总是遇见小人?”
中年男人闻言愣怔许久,脸色由白到青,由青转为紫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别他妈胡说八道!”
吴伟伟挑眉道:“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卢光安听得头皮发麻,从中年男人不太镇定的表情就能知道,吴先生该是说准了。他心跳跳快了几分,不动声色的看向李鸿羽。
只见那名沉默寡言的青年此时眉头微蹙,一直盯着中年男人的额头看,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卢光安按捺不住好奇,问:“李先生,你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他印堂发黑缠有晦气,恐有灾祸。”李鸿羽说完,取出自己的随身罗盘,罗盘指针跑了一圈,最后摇摇晃晃的徘徊在中年男人所在的方位。
中年男人浑身顿时紧绷,往后退了一步。
吴伟伟凑到李鸿羽面前,盯着他的罗盘一看,扭头继续对中年男人危言耸听:“大哥你自己来看看呗,这罗盘对邪祟晦气十分敏感,它指着你,说明你肯定有问题。”
中年男人一动不动,瞳孔紧缩,身体颤抖起来。
吴伟伟伸手拉着李鸿羽往左边移动,顿了几秒,又往右边移动,叹了口气摇头说:“大哥,别说我吓唬你,你那儿离我们也不算远,想必你也看见了,不管我们往哪儿走,指针都往你的方向转。”
这一句接一句,如同巨石压顶,中年男人惊慌之下,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双手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不管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
李鸿羽走到他面前,语气笃定:“你见过那个女人。”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大喊大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鸿羽慢悠悠的说道:“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头发黑长……”
故意拖长的语气让中年男人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他怔怔地瞪大眼睛望着李鸿羽,张开的嘴巴翕动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说出来。
吴伟伟在旁边补了一句:“对了,她还长得很漂亮。”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往中年男人的方向靠近几分,放低了声音问他,“你猜,我们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别说是中年男人了,就连卢光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吴先生,你们在里面呆那么久,是因为遇见了,遇见了……”最后一个鬼字,被他生生咽回肚子里,就因为他觉得说出这个字就会不吉利。
可这模棱两可的话落在中年男人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
他中邪似的,突然用力抓住了吴伟伟的手,没有修剪的指甲当场就把吴伟伟的胳膊抓出几条血痕:“你们看见她了,你们怎么可能看见她!”
吴伟伟吃痛地想把手收回来,连续甩了几下也没能挣脱开。
正想抬脚踹人,李鸿羽突然出手,两根手指精准的捏住中年男人手腕上的命脉。
疼痛感突如其来,中年男人出于本能立刻就松开了手。他捂着手腕,目光飘忽的落在地面,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吴伟伟看了眼自己的小臂,妈的,三条血痕显眼的凸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戊戌忍不住“嘶”了声,说:“看着就疼。”
戊戍道:“要不要紧啊?”
闻言,李鸿羽拧起了眉:“怎么样?”
吴伟伟冲他一笑,故意把小臂举高:“弄疼我了,你给吹吹呗。”
李鸿羽微眯起眼睛,沉默地抿着嘴唇。
青年的眼睛里像是藏什么,让人有些发憷,吴伟伟忙把手收回来,尴尬的笑着说:“开玩笑的,一点不疼。”
他偏头躲开李鸿羽的眼神,看向中年男人,放出最后一击:“你知道,她看见我们以后,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中年男人愣愣道。
吴伟伟恶劣一笑:“她说,是你杀了他。”
中年男人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高声喊道:“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吴伟伟两手一摊,带着几分小得意的看向李鸿羽:“破案了。”
中年男人瞬间脸色苍白,迅速反应过来,这些人一直在想办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他们或许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女人,所谓的连衣裙,长发,都是编造的谎言!
“你们骗我!”他暴怒的低吼,铆足了劲儿攥起拳头要揍人。
戊戌吓得连连后退,直接躲到了李鸿羽身后。
好在因为这边的动静,早有保安到位,在卢光安的手势下,两名彪形保安迅速将中年男人的两只手反压在背后。
“你们骗我,都在骗我!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中年男人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背后的桎梏。
吴伟伟蹲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个惨死的女人每天夜里都在哭,特别凄惨。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诈你的话?”
听到“女人”两个字,中年人突然不动了,他身体往前蠕|动,仰头道:“你们真的看见她了?她没死?!”
“死了。”李鸿羽清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幻想,“至少已经死了七天了。”
“可他刚刚才说见过!”中年男人不信。
吴伟伟低声说:“因为我们看见的是鬼。”
中年男人似乎想起什么,当即打了个冷颤。
李鸿羽回头对卢光安说:“先把人带到安静的地方去。”
公司大堂里这么吵吵闹闹确实不好,卢光安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命令之前与中年男人扯皮的下属给找了个安静的闲置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干净整洁,随时等待着下一位主人的到来。
卢光安让下属去倒几杯茶过来,随后让保安守在办公室门口。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无力扭转局面,垂着脑袋坐到一张凳子上,疲惫的搓了几下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问什么?”
吴伟伟:“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说清楚你究竟对受害者做了什么。”
李鸿羽再次看向中年男人的眉心:“你若是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们能救你一命。”
卢光安连连点头,目光狐疑的扫了一圈并排而立的两名青年。
在双方见面之前,他一度担心场面会尴尬,谁知道见面后,两方的人会这么和谐。不但如此,吴先生和李先生之间隐隐盘旋着一股默契,令人有点看不透。
戊戌也有些诧异,他悄声跟戊戍说:“有没有发现,组长跟吴先生相处时没那么冷。”
戊戍连连点头:“我要是跟吴先生在一起,我也不会那么冷,吴先生多热情,多真诚啊,谁人心拂了他的意。”
戊戌深以为然:“确实是这样。”
吴伟伟:“……”这两名新人一唱一和的,实在太破坏气愤了。
李鸿羽一眼扫过去,不容置喙道:“再讨论与案情不相关的东西就出去。”
两人四脚并拢,假装自己只是道具。
吴伟伟清了下嗓子,忍住笑,故作严肃地示意中年男人:“你跟她,也就是受害的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中年男人苦大仇深,他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便衣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但只要能真的救他的命,他可以把事情都说出来。
“先生,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是认识那个女人。”生怕对面的几人不相信,他就差要跪下来了。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吴伟伟摆出要严刑拷问的架势。
李鸿羽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后面的桌上,冷然的脸带着几分压迫感。
中年男人收回看向他的目光,低垂着头,老老实实说:“……我发现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是因为怕被惹上麻烦,才偷偷将尸体带去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