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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疯子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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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日,楚吕回到了故地,昔日的陵南郡,而今的万陵郡。

    自打进城门开始,他牵着马一路步行着,想找出一丝与昔日相似的地方,然半个时辰后,他便放弃了,这里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城镇。

    按着莫叔手札的记录,他的双亲都埋在以往的苍启山,只是那山还在不在,是否还叫这个名,他已无法确定。

    如今的街道改了许多,还有两边的房舍,粗略一看有些年头的房子也没几间,只怕楚家旧宅也早己覆灭了吧。

    他本想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回家的路,可是看看四周的景物,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往听人说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定然是嗤之以鼻,可没想到,今日便亲身体会到找不着家的感觉。

    想想这若大一个陌生城镇,要找到楚家的旧址,怕是没个一两日根本寻不出头绪来。

    楚吕思衬了一番,寻了家客栈先住了下来,顺道向小二打听苍启山的消息。

    小二听了苍启山三个字,愣了半晌,末了木然的摇了摇头。

    “苍启山?没听说过,咱们这儿到是有天狼山,云盘山,还有座夫妻山,就是没听过您口中的苍启山,对不住啊。”小二陪着笑说完了话,刚巧另一桌有人叫唤,便又顾自忙去了。

    楚吕己料想过或许苍启山也变改了名,也或许经年累月之后,那山都己不复存在,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小二还年轻,许是找个年长的问问,能打探出一二。

    “公子是在找昔日齐鲁国陵南郡的苍启山?”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在吵闹的客栈大堂内还是如一道利箭传入了楚吕的耳中。

    楚吕正提筷的手一滞,缓缓转过了头去。

    他的身后还有一桌,一个老者就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看他的模样好似根本不曾开口过,但楚吕知道,刚才的话正是他说的。

    楚吕起身,转而到了老者身旁坐下。

    “老伯,您知道苍启山的方向?”

    看此人白发苍苍,满脸褶子,想必己是看尽了人世,历经千帆的智者,许是他正好能替他指出明路。

    “看你年纪轻轻,怎会知晓那么多年前的旧事物?”老者放下筷子,淡扫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如年轻人般干脆豪爽的饮下了酒液,那行径和他的模样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子。

    “陈年旧事,又非是秘辛之事,有人知晓也不足为奇,虽经改朝换代,便总有史书记载,总有流传故事得知一二。”楚吕望着老者,“若老伯知晓什么,还请不吝赐教。”

    老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取筷夹菜塞进了嘴里嚼了嚼:“人啊,都是健忘的,不记得了也是正常,更何况已有数百年之久,不过老朽凑巧爱看些乡野趣事的话本子罢了。”

    说着,他又夹了筷菜,细嚼慢咽的吃着,楚吕也不急,只等着他接下去的话。既然他在自己询问小二时能主动搭腔,定然是准备告诉他所知之事的,故而他不必急着追问。

    “虽说人世几经变迁,不过那苍启山却还在,只是改了名,寻常人不知道罢了。”老者放下筷子,指了指正忙碌穿梭于大堂内的店小二,接着道,“方才店小二说的天狼山,便是昔日的苍启山。”

    “天狼山。”楚吕默默念叨了一声,记在了心间。

    至少,双亲最后的归去之地,他算是打听到了,便是寻不到路,也有了可问之事。

    “是啊,天狼山。当年,齐鲁国受各国战乱之苦,被迫加入五国之争,奈何国贫民弱,未撑上多久就被南楚国并吞了一部分,其余则被北楚国控制。数十年前,万临与离南两国并霸天下,其余皆国只能夹处求生,而这昔日苍启山所在的陵南郡正处于万临国,新国主在登基之时将原本的陵南和陵北两郡合并,更名为万陵郡。”

    战乱之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虽说百姓难免被战火波及,但只要最终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谁坐上那把龙椅他们都无所谓,改朝换代那是古来有之的。

    “原本,这山名是不会改的,只是那时局势初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苍启山附近却每日深夜都会电闪雷鸣不止,且总夹杂着狂风骤雨,甚是骇人,只不过几日的光景,就有七户百姓的屋舍于风雨之夜倒塌。慢慢的就有流言传出,道是因着苍启山有狼精渡劫想要成仙,所以才日日夜里天雷滚滚。至于为何冒出狼精的传言,因是有人听到风雨飘摇之夜有狼嚎之声,后来临帝听到此传言,便将苍启山改名为天狼山。”

    原来,世间还有这等怪事,未得身临其境,自是难以想像那时的情形,这也难怪市井坊间时常有鬼怪流传,实在是有些事太过匪夷所思,才以至于谣言四起。

    “而与天狼山遥遥相对的一个小山,原本也没什么称呼,不过在某一年,有个农户去砍柴,将将到了半山腰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响雷一个紧接着一个,农户想下山又怕头顶的响雷,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山道上来了一个男子,沉着一张脸,走路极快,转眼就到了农户的跟前。农户看他还往山上走,便想着他许是住在山上,就问了他可有地方让自己避避雨。”

    老者轻声说着,楚吕坐于一旁听着,店小二见多了这种原本各自好好吃着饭,忽然又凑到一桌去的情形,后来又来了几拨客人,就询问了楚吕和老者的意见后,将楚吕的饭菜都挪了过来。

    楚吕见老者爱饮酒,便又添了一壶,再世为人,那些人情世故他还是记得的。

    老者闻了闻新上的酒,比他自个儿喝的好很多,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光点头,农户便跟着那人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看到一间小木屋,农户跟着那人进了屋,看到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份的,便想这里应该住着夫妻两人,可男子在他进门后又出去了,农户透过窗子看到屋后头有个小坟包,男子就呆呆地站在坟前任由雨淋在身上,农户才知原来他的妻子己经死了,唏嘘不已。后来,农户又进山了数回,却再也未见到过男子,虽然木屋还在,可那男子像是突然间消失了,再无踪迹。”

    “事情传开之后,有人猜想那男子定也是死在山中的某处,只是无人发现罢了。不过,饶是寻遍了小山也没见着什么尸骸,便又有猜那男人是离开了,自然,也有人根本不相信这么个小山上到现在还住着人,说定是农户见到山中的木屋自个儿编了个故事出来骗人的。不管怎样,说男子守妻山坟的事到是让人铭记了下来,慢慢的,也不知是谁起了头,就有人称那山为夫妻山了。”

    楚吕静静地听完,其间未出声打断,虽不知老者为何要告诉自己完全不相关的其他事,但他也权当作是听故事了。

    “我说这么多,听着都是无关紧要之事,老夫只是想告诉你,如今的局势可不如那时候了,我不知你是从何处来的,但天狼山已不是数百年前踏春赏花的胜地了。”老者说着说着,又饮了杯酒,“总之,听得再多不如你亲眼所见,你出了北城门就能看到天狼山,沿着官道走即可。”

    老者说着,徐徐站起身来:“再奉劝你一句,小心为上。”

    话说到此处,老者笑了笑,慢慢出了店门,店小二见了,想起他还未结帐,忙追了上去:“嗳,你还没有……”

    “他的饭钱,我付。”楚吕拦下了店小二,心想着反正也就两三个菜,值不了几个钱。

    “哈哈,这位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楚吕正打算先回房歇会儿,然后再出门转转,将将起身,便听到隔壁桌有人同他说话。

    他点了点头,听那人又说道:“我猜也是。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刚才那个是城中出了名的赵疯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最喜同外乡来的人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从你们这儿骗些吃喝。”

    “是么!”楚吕淡淡吐了两个字,便欠身上楼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那人热脸贴了冷屁股,看着楚吕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嗤鼻,一边有人劝他:“有人愿意做冤大头,咱们就别管了,来,喝酒。”

    楚吕回了房,推开了沿街的轩窗。

    窗子正对着北面,远远望去只看到屋瓦城墙,丝毫未山天狼山的影子,也不知刚才的老者有没有骗他,不过,没人会这般闲来无事,拿这些故事来骗人吧。

    反正他已来到了万陵郡,他就不信多住上几日他还翻不出一座山来。

    “客官,您歇下了吗?”

    楚吕正回身到床榻准备稍事歇息,忽听到店小二在门外询问,他缓下解衣袍的手,踱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扉。

    店小二笑着,将一物送到他跟前。

    “这是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个赵老头送来给您的。”

    楚吕接过,只是封信,而店小二又接着道:“客官,方才楼下那位客官说得没错,那赵老头就是个疯子,也没人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像是突然间冒出来似的,客官您往后遇上他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楚吕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客官要是没别的事,小的先下去忙了。”

    他目送着店小二下了楼,这才关上房门,拆了信封,就着窗边的光线念了起来。

    “欲上天狼山,切记正午时分。”

    楚吕皱眉,不明这几个字是何意,反反复复的看了信笺,仅有这几字,那老者是想告诉他,要上天狼山必须正午上山么?

    这又是为何,难道这天狼山有什么骇人之事或物么?正午时分上山能安担些吗?

    楚吕将信笺折好塞回信封内,略一沉思后又解起了衣袍。

    如此,明日先去集市转转,看有无事关天狼山的传言,介时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