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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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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后,戚戚做完手术被推出来。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这样的时候,任何劝慰都那么苍白无力。人们各自离开。

    初春里,凌晨的寒风比冬日里更加刺骨。左晏紧跟着李赞逸走出来。走出医院的大楼,她觉得自己至少可以把话说出来。

    “李赞逸!”左晏喊住了他,走到他面前,愤怒的将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左脸。

    李赞逸此刻满脑子里都是后悔,后悔当初没能阻止戚戚和商毅发生这种事情。没有想到左晏会在这时火上浇油,他张着嘴巴,愣在原地。

    “事已至此,但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说什么?”

    “戚戚的孩子是你的对吗?”

    李赞逸第一次在左晏面前冷笑,“原来是这样!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你现在连欺骗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左晏已经走进偏执的死胡同,她认定了戚戚的孩子是李赞逸的,不管他的态度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她对这件事下的判断。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不管事实是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李赞逸看着痛苦不堪的左晏,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救赎她,如果她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才投入江远萧的怀抱,那真正失望的人该是自己吧!

    “你不必用这种模糊的字眼来掩盖你的无耻,如果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那内疚无措的表情又是什么?你第一时间赶过来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不要说是我看错了!”

    左晏恨,从心底里恨他。但,她还是希望有奇迹会发生,哪怕是他为了留住她而欺骗她,那样的话,至少表示他还想要和她在一起。

    “你没有看错!我是内疚,我有愧于戚戚,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曾经把我的另一半想象的很完美,在我经历痛苦的时候,我曾幻想她会是在我身边与我感同身受的,如果不能,她也会鼓励我安慰我!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至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再让我雪上加霜。”

    “哈哈哈哈……”左晏留着眼泪笑了起来,“感同身受?你是说我该和你一起为戚戚感到难过是吗?因为你对不起她,所以我也要感到惭愧是吗?李赞逸!你这个疯子!这种话你居然说的出口!你是人吗?”左晏怒吼着,歇斯底里,“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流产的人是我,我流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与我感同身受吗?”

    李赞逸紧蹙着着眉头,“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要信任彼此,可是你总是嘴上答应,心里却从不曾这样想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便你不懂得去相信其实也是没关系的,那些琐碎的事情我多让着你就行!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这样!如果我们分开,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信任是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的缺失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致命的缺点。”

    “信任?信任是靠嘴说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是傻瓜吗?看着眼前的事实发生着,我居然还站在这听你说着信任?你是要和我分手对吗?”

    “这一次,取决在你。你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你在选择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也在选择要和谁在一起。”

    李赞逸相信左晏喜欢着他的心意,但她不经意的和江远萧的亲密行为已经说明了潜伏在她心里的其他想法,即便她不愿承认,即使他也不愿意承认,可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在发生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赞逸对左晏的失望越来越强烈,“我曾经以为,你的冷漠你的尖锐你的固执,都是因为你的家庭给你带来的影响,我相信你的心里是有爱的,我想试着把你心里的爱唤醒。可是,你知道戚戚刚刚经历了什么吗?她至少还是你的朋友吧?她经历着劫难,你却只关心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你的冷漠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吗?你只关心自己是不是?”

    “对!我恨戚戚!我恨不得她就这么死过去!你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和她分手和我在一起?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说!如果可以用我去换回戚戚的完好如初,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

    左晏的偏执也快达到了顶点,嘴上喊着言不由衷的话,她是想问,如果可以让她来代替左晏承受这份痛苦,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

    “是!如果戚戚能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宁愿选择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原本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硬被他们说在一起。但他此时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换回戚戚的安然无恙,他愿意拿任何东西去交换。

    左晏站在原地,看着李赞逸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黎明破晓前的黑暗中。

    “你不是说过不会轻易说分手的?全是骗人的!大骗子!”

    左晏放肆的哭了起来,想把所有的痛苦和难过全都哭出来,可是,眼泪能流的干,痛苦却没有减少一分,世界末日的恐惧大概也不过如此而已。

    也许,这个世界只是一场骗局。一样的风景里,淡然的人可以云淡风轻,执迷的人痛不欲生。

    天昏地暗。

    大量的献血后又在寒风中站立过久,加上极度的悲伤,把左晏彻底的击垮,她终于晕倒在地上。

    一夜之间,三个人的世界被摧残成一片废墟。

    左晏和夏至美的爱情死去,戚戚被魔鬼夺走了生命的一个部分,等待她们的明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夜晚十点。

    左晏在昏睡了一天之后终于从一片混沌之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冰凉的药液顺着吊针流进她的身体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母亲的背影那么孤立的伫立在她的视线里。

    她喊了一声母亲,母亲回头的一瞬间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坚持要母亲带她回家,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恶心。

    一路上,左晏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嗡嗡作响,戚戚流产了李赞逸的孩子,戚戚流产了李赞逸的孩子……

    左晏用力捂住自己的头,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她却越来越清醒,再也无法将这事实想象成幻境,却不知道自己真的身处在自己假想的事实中。

    回到家,左晏默默的躺回自己的床上,她伸手将床头抽屉里一张照片拿了出来,是她九岁生日那年和爸妈照的全家福。里面九岁的左小晏在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墙壁泛着青白色的光,越来越刺眼,将她聚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变成一只小丑,被人嘲笑无知和幼稚,所有的用情至深原来只是自欺欺人的感动而已,李赞逸头也不回的背影那么冷漠无情。

    左晏侧卧着身子,侧脸紧贴着枕巾,一边笑一边流泪。

    哭,总有累的时候,她想起来看看时间,头却重的抬不起来。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将时间切割成碎片,想抓来一把来安抚心中的波澜,却让胸口变的更疼。

    深夜十点。

    浑身冰凉的汗珠让左晏感到一阵阵的不舒服,她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切都变的那么艰难和牵强。她走出房间,客厅的灯依旧亮着,母亲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汤勺,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左晏轻轻的将汤勺从母亲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走进厨房,燃气炉上正用慢火熬着人参鸡汤。她尝了一口,味道正浓,于是关掉了火,走回母亲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

    她许久都没有这么仔细的去看过母亲的脸,母亲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面色暗黄,脸上居然还有小块的色斑,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她竟然现在才发现,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像是五十岁的人。

    她和李赞逸相处那么短暂的时间,都觉得天像塌了下来,她想她再也没有办法去牵李赞逸那么肮脏的手,想起过往的点滴,心像在滴血。十年前,母亲面对父亲的背叛该有多么悲惨……

    第一次,她对母亲多了一分理解。在亲眼看到一起相爱生活了十年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那是怎样的一种毁灭?从那场灾难中站起来需要多少勇气和坚强?忽然间,她回想起母亲年轻时的面孔,虽然不是连续的记忆,但母亲如花般的笑容却还是那么清晰。她红着眼眶用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手心的粗糙刺的她顿时泪如泉涌,她憋住声音不想吵醒母亲,眼泪却涌的太过凶猛,她忍不住只好跑回了房间。

    母亲睁开眼看着左晏的背影,落下了两行眼泪。

    哭过之后,左晏找出手机想看看这一天有谁找过她,却发现手机已经没了电处在关机状态,原来如此,难怪她觉得如此安静。

    手机插上电源,在开机的一瞬间,左晏以为会有不少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可是等了足足两三分钟只有三条信息的声音,一条是每月初的话费扣费提醒,另两条是香玉的未接来电提醒和两句问候的简讯。她想,或许是夜里信号不好,于是她走向窗台边举起手机使劲晃了晃,试图将那些未收到的信息全都收进来,可是手机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她颓废的问自己,究竟在等什么?难道她还在等李赞逸的消息?在这样的时候她的心底居然还抱着一丝希望吗?如果不是,那这种失落感又是什么?

    她恨透了自己,恨透了李赞逸,就算此刻与李赞逸同归于尽消失于这个世界,都无法解开这恨意。可她能做的却只有忍受,无边无际的忍受,也许只有等到时间将所有波澜全部抚平,才是尽头。可是,为什么夏至美也没有任何消息,这有些不合常理,但她想不到的是,那天夏至美看到了她投进江远萧怀抱的一幕,她虽无心,可却将夏至美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谁人的痛苦不是别人无心的造就,从一开始,本没有人想去伤害谁,只是走着走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乱了脚步。

    左晏躺在床上,被死一般的寂静紧紧的包围着。她不了解这死寂的由来,不明白一切都是人心在作怪。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此刻有谁可以联系,夜已经太深,所有人大概都睡了,身处困境的人总是这样,以为全世界都在按部就班,只有自己被孤立在悬崖之上。

    此时此刻。

    香玉一个人趴在宿舍的床上在台灯下看书,周遭安静的能听到手表上指针转动的声响,她追求学识的世界却异常的欢腾。

    戚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窗外空洞的黑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告诉母亲带她去医院手术。如今,把自己作践成这副模样,又让父母跟着难过和绝望……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会被夏至美设计,她就不会逞一时的骄傲去参加夏至美的生日宴……如果早知道会被商毅欺负,她就不会坐上他的车……为什么她会一路走到这么悲惨的境地?哪怕在某一环节停住脚步,她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她可能连学校都回不去了。

    戚戚静静的,疯狂的流着眼泪。

    夏家。

    夏至美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站在落地窗边向庭院里望去,院子里的只有路灯亮着,那光线微弱的在黑暗里苟延残喘。

    江远萧怀抱左晏的画面如水蛭一般紧紧依附在她的身体吸食着她的鲜血,她觉得自己已经病了,却无药可医。

    她双眼微闭,时光回到了去年夏天高中毕业狂欢的那个夜晚。

    江远萧喝到五分醉,只要稍微放松神经就可以倒下来不省人事,但也只要稍微一绷紧神经就还可以很清醒。夏至美在这种场合的时候总觉得要担负护起江远萧安全的责任,虽然江远萧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她,更没有这样想过。所以夏至美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守在他的身边。这一天,终究没能安然度过。江远萧的朋友醉酒和旁人打了起来,江远萧为帮朋友和对方大打出手,双方人手势均力敌,酒精在身体里作祟让他们肆无忌惮,眼前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打倒对手。夏至美对这种场面实在是不陌生,她知道江远萧在这样的时候不喜欢她多管闲事,但她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江远萧已经打到额头和嘴角渗出血渍,就在对方砸向江远萧的瞬间,夏至美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狠狠的一脚将对方踢开,随后那股力气仿佛又消失了,只能上前抱住江远萧替他挡住了对方砸过来的拳脚。她就这样卷进了这场打斗,江远萧此刻就算想将她撇出去,但对方已经不顾她是女生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一番厮打变成了江远萧和夏至美互相守护的战场,虽有被恶人追打的恐惧,但有被爱人保护的感动,成为她最美好的记忆中的一篇。

    当那场厮斗结束,夏至美拖着疼痛的身体和江远萧去了他的公寓,她背脊疼痛的知觉让她猜想一定是有伤的,但江远萧问她是否受伤的时候她却矢口否认,只顾着拿药箱帮江远萧处理伤口。他叫她转过身去,然后轻轻的掀起她的上衣,看到被蹭破皮的腰背处红的渗出了丝丝血水,他轻轻的帮她擦着药水,却还是让她疼到眉眼纠结,只是她故意忍住没有叫出来。

    夏至美转过身来,看着江远萧深邃的眼神里纠缠着复杂的情绪,她伸出手轻抚他的侧脸。和他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他从未要求过与她共枕缠绵。对于他的安分,她曾经怨过感激过也怀疑过,但此时此刻,她无心去想究竟是为什么。

    她靠近他,轻吻他还透着一丝血腥气味的嘴唇。这一刻,她忘记了身体的伤痛,忘记了应该坚守矜持的本分,被想要占据他全部的贪念蒙住了双眼,恨不得倾其所有与他互为血肉,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付于他。她感激着上苍赐予了她一个能够颤动她灵魂的男子,庆幸着自己是一个能与之相配的女子。

    那让她灵魂颤抖的一夜让此刻的夏至美泪流满面。

    时隔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时过境迁,一切都面目全非。终究,还是被时间摧毁了一切,近在咫尺的距离竟也变的遥远。此刻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今夜好像是翻不过去了。

    她想去江远萧的公寓,把那里掀个天翻地覆,然后用一个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而那个人为什么又偏偏是左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不!……她还是更想去找左晏,她要撕烂左晏的脸,过去的那段时间,虽说只不过大半年,但至少她是诚心与左晏相交,想不到换来的全是虚情假意。

    夏至美冷笑着。看左晏平时一脸无辜的样子,里面却是丑陋肮脏的贱坯子。那天,她那么急迫的想问清楚左晏事情的始末,现在答案已经如此明了,对于左晏,她已经不想再问什么说什么,只想先给左晏几个巴掌。

    不!也不是这样的……夏至美差一点就乱了阵脚。她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绝不让江远萧和左晏一起,江远萧是她的,从前是她的,以后也永远是她的;二是要左晏痛苦,几个巴掌?呵!她还没有那种仁慈,她要让左晏承受加倍的痛苦,那种让人发疯、歇斯底里的痛苦。

    痛苦,无非就是想要的,得不到。

    凌晨一点半。

    夏至美开着车子穿过依然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街上依然有许多人在闹着笑着。她一路前行,最终,到了戚戚的病房前。

    过去种种为难戚戚的记忆汹涌而至,想不到戚戚是为左晏做了替罪羔羊,卑劣的内疚感让她不断的叹息,恶心、无力、空洞,犯错的时候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些错都是要去反省和为之心痛的。

    戚戚床头的灯还亮着,夏至美从房门的玻璃向里面看去,戚戚紧闭着眼睛,眉心微皱,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在痛苦中煎熬着。

    她该如何弥补对戚戚的伤害?又该如何去原谅自己?

    她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商毅。

    酒吧VIP包厢。

    夏至美独自喝着香槟等着商毅来。

    “都深更半夜了你着急见我到底什么事啊?”

    商毅一脸不情愿的走进来坐到夏至美面前。

    夏至美倒了一杯香槟递给商毅,面色和语气都很清冷,“戚戚流产了!”

    商毅一脸疑惑,“哪个戚戚?”

    “呵!”夏至美一声冷笑,“她流产的时候大出血,血止不住,子宫被切掉了。”

    商毅显的越加的不耐烦,“等等!你在说什么?”

    “那天,我叫你假装引诱她录下那段视频就可以了,我只是想当众给她些难堪,谁叫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商毅冷笑,“你搞清楚状况行不行!我不是你夏至美的奴仆,一定要按照你的吩咐办事!戚戚也不是你所有,我想干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还有!不是流产就会大出血的!她今天就算因为流产丢了命那也是因为她自己轻浮又无知,怪不得别人!怎么?那天她找我我给她一万块她嫌少才不要的对吧?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清高呢!差一点就惭愧了,这次她是让你来跟我谈条件?她要多少?”

    夏至美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到了人心的惨淡,不禁也感到一阵心寒,“她之前来找过你?”

    “是啊!”

    “找你干什么?”

    “呵!至美!她们那些少见多怪的人闹一闹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凑热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坑都是自己挖自己埋的,哭着闹着只会让自己变的更加可笑,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夏至美挥手甩了商毅一个响亮的巴掌。

    商毅懵在了那里。

    “我正不知道这一巴掌该往哪里甩!才发现甩到你脸上刚刚好!别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刚刚说的很对,坑都是自己挖的,所以你别抱怨!”

    商毅朝夏至美大喊,“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戚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既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至少也要让你恼一恼!”

    “你好像从来没把她当朋友看吧!现在一副替她出头的样子演的又是哪一出?夏至美!你不觉得你也有些滑稽了吗?怎么?最近和江远萧有坎坷了?到我这来撒气?”

    “如果有些事情可以重来,我生日宴那天绝不会再叫你做这种可笑的事情。不对!如果再回到那时候,我夏至美绝不会再请你来参加,我虽知道你风流浪荡,但没想到你不堪到这种地步!”

    夏至美离开了酒吧,凌晨三点的酒吧街依然纸醉金迷。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何尝不是自己找来的?以前,总是看到戚戚张扬的假象,却错把左晏的闷骚看成矜贵,如今害的戚戚人生残缺,让左晏踩到了自己的头上。她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的凄惨过,此刻,她想知道,江远萧究竟在想些什么,是想公然摊牌和左晏在一起?还是想继续瞒着她权衡利弊?还是他从一开始只是想和左晏玩玩而已?她觉得从前很了解江远萧,可现在,她却觉得摸不清头脑,是他变了?还是她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他?

    江远萧是她夏至美的,如果有人想打他的主意,不管是谁,她会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左晏?她绝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