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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第二天一早就拿着五十两银子回到大杂院里。她把夏夫人的事情说了一下,隐去了夏夫人是个鬼的部分。只说夏夫人要找一个懂拳脚、走南闯北的女侠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她小燕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一路上来来回回不过两三个月,到时候回来的时候还能再带回来五十两影子。一路上吃住行都有夏夫人掏钱。
柳青很高兴,大杂院有了这么一笔飞来横财,又能多支撑几年了。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柳红也很开心,只是对于小燕子的性子有些不太放心。仔仔细细的嘱咐她了一通,叫小燕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和人打架。
小燕子带着大杂院里众人给她凑出来的两件干净衣服,挥别大杂院众人,就去找夏夫人准备出发。
柳红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把一个小荷包硬塞给小燕子:“你孤身一人在外,要是不些银子但靠着夏夫人一个人也不好。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你连回京的银子都没有。小燕子,你路上别到处乱跑、乱看,危险能躲就躲。”
小燕子连连点头,依依不舍的挥别了柳红。到了京城南门处,黑胖雨荷正等着她。穿的衣裳还是昨日那身,只是换了一件淡棕色的连帽披风,牵着一匹颇为矫健的马匹。静静的站着,有种羸弱不堪言的美感。
还没上路的时候,黑胖雨荷就递给小燕子一个包裹。让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穿着长袍马褂,带着八角瓜皮帽。
两人骑在同一匹马上,黑胖雨荷坐在小燕子背后,轻飘飘的飘在马背上。这马不觉得累,小燕子也不觉得害怕。
晓行夜宿,白天的时候努力赶路。晚上的时候黑胖雨荷学着夏雨荷的语态,用自己头脑中从夏雨荷头脑中拷贝出来的记忆,给小燕子仔仔细细的讲着夏紫薇是什么样子。慈母的心肠,令小燕子各种羡慕渴望又求之不得。
到了睡下的时候,小燕子睡在屋子里,而夏夫人的鬼魂则消失无踪。小燕子还是不害怕,令人觉得神奇。
文绎顶着夏雨荷的样子妖妖娆娆的出现在老六面前。她在离开凡人面前的时候,总喜欢用夏雨荷的样子摆出一副娇媚诱人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终于高了一截,皮肤也白了一层的原因。文绎娇声下拜:“六爷~”
老六捏着一块玉,似笑非笑:“你的变化之术我还不放在眼里。我的眼睛里看到的,还是真正的文绎。”
文绎愣了愣,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咬了屁股一样的尴尬。瞬间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举止。
老六笑了起来:“用你本来的样子,你就不敢媚态四溢的说话?”
文绎红着脸,扭捏道:“我要是白一点、高一点、秀气一点,我也敢软软媚媚的说话。可是我的样子不适合嘛。”
老六叹气,摇摇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看到现在,也没看出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紫薇已经出发了。”
文绎摆出一副刚刚自己没有干很丢人的事情的样子,点点头:“我知道。明天再赶一天路,后天就能到了。”
老六道:“你要是有什么坏主意,坏计划,赶快去开始。时间不等人。”
文绎大笑,土遁而去。她悄无声息的找了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安排了一些很不道德的事情。
第二天仍旧赶路,晚上住在客栈里的时候。黑胖雨荷并没有再讲夏紫薇究竟有多好,而是摘下身上那些从夏雨荷的首饰箱里拿走的首饰,用一块从夏雨荷家里拿走的包袱皮包了起来,郑重的交给小燕子:“我的女儿交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把这些东西都给她,她认得的,这些都是我生前最最喜欢的首饰。”
小燕子红着眼圈,哽咽:“夏夫人,我好喜欢你,我好舍不得你,你不要走……”
黑胖雨荷凄楚的摇了摇头:“人鬼殊途,我也很喜欢你,可是,可是我已经不得不离开了。幸好你已经知道我女儿的样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到京城去。小燕子,紫薇的父亲是当今的皇帝,可是皇帝在十八年前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这件事我一路上都没有告诉你,现在却不得不说了。你要记得,宗人府可以帮着紫薇找回父亲。这里有一封信,你把它转交给紫薇。这一包一百两银子,是给你带回大杂院的,马也送给你了。这一包五十两银子,是你们路上的花销。紫薇手里有些钱,可她是个没出过门的女孩子,并不懂得省钱。”
小燕子猛的扑过去抱住黑胖雨荷,大哭道:“夏夫人,我不要你走!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没有娘,我觉得你就像是我娘一样。我好希望你是我娘。夏夫人,我舍不得你,夏紫薇也一定舍不得,你留下来吧,我求求你。”
黑胖雨荷心里一酸,差点也哭了出来。说实话,小燕子在进宫之前还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活泼能干,也很成熟,并没有进宫之后那样的欺软怕硬是非不分。
当晚,两人抱头痛哭,依依惜别。黑胖雨荷反反复复的嘱托她,甚至于连不要过于亲近令妃的话都说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小燕子醒来的时候,屋子中已经没有了‘夏夫人’的痕迹。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收拾好东西,吃了两个馒头之后立刻骑马上路。
文绎抽泣着跟在她身后,哭一会,喝一壶水,然后接着哭。
老六道:“为什么你每次哭十几分钟之后就要停下来喝水呢?还要喝好多水。”
文绎肿着一双大眼睛,咕嘟咕嘟的灌水:“我没水了。得多喝点水才能哭出来。”
老六摇摇头,开玩笑道:“真是煞风景。幸好你不是演员,要不然演一场哭戏你得喝一桶水。”
文绎抽抽鼻子,又哭了起来:“我又想我家爷……我都将近一年没有看到他了。呜呜呜呜,我好想他。”
老六面无表情的遁走。文绎哭个没完,叫他烦的不行了。
夏紫薇带着金锁走在山道中,忽然一声铜锣声响,跳出来几条大汉来。(小黑胖:“我昨儿安排的人来了。”)
为首的大汉吟诗:“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不不,你们两个小娘皮都留下来!你给我当夫人,你旁边的小丫头给我二弟当夫人。哈哈哈哈,好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呐!”
夏紫薇吓得直哆嗦,颤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打劫……”
大汉一挥手:“费什么话,给我上。抢回去当夫人,哥哥请客吃酒宴。”
夏紫薇和金锁吓得哆嗦,拼命的尖叫挣扎。就在两个人都被人扛起来的时候,忽听一声大喝:“住手!”
男装打扮的小燕子跳下马来,提着棍子跑上前噼啪一顿乱打。几名大汉装作不敌,一个个的都败走。
(文绎:“我昨儿和他们说好的,等到有人来救人的时候就跑掉。”
老六:“你怎么知道只有小燕子一个人会救人?”
文绎:“只要紫薇稍稍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条路很坎坷很偏僻,有闹鬼的传说,很少有人走。”)
小燕子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夏紫薇:“两位姑娘别担心,坏蛋都被我打跑了。”
夏紫薇脑海里一点都没有‘女扮男装’的概念,红着脸对英俊的英雄救美的少侠道谢:“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小燕子粗枝大叶的不以为意,看到夏紫薇的脸之后忽然愣了。吃惊的说:“你是不是夏紫薇?”
夏紫薇点点头,红着脸说:“少侠认识我么?”
小燕子脱口而出:“你娘让我来护着你去京城。”她急急忙忙的跑到马旁,在褡裢中掏出那一包首饰。又急忙跑回紫薇身边,把用包袱皮包的很结实的首饰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你娘叫我转交给你你。里面还有一封信。”
这封信完完全全是夏雨荷的字体和口吻。信中重点的写了一下‘真爱是多么的伟大,超越年龄、种族和性别’、‘为娘希望你能有一个好未来,能够成为正正经经的皇家格格’、‘小燕子是个很可靠的人’、‘你要坚强懂事’。
这封信写得非常好,就算是夏雨荷自己拿着这封信来看,也只会认为这封信的确是自己写的。
这样好的一封信,当然以文绎的水平没法仿造出来。她文笔不行,字体也不行。但是六爷很行,六爷是万能的。
夏紫薇看完了信之后,伏在金锁怀里痛哭一气。
小燕子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就把自己见到‘夏夫人’的故事说的一清二楚,也把夏夫人是鬼的事实说了出来。
夏紫薇又猛哭了一气,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自己老娘变鬼去给自己找了个保镖的事情。当下,一行三人打点行囊,小燕子用银子雇了一辆车,又雇了一名车夫。她让紫薇和金锁坐在车里,自己坐在车夫身边,学着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