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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北海人约定了些合作的细节后,克里格便与北海王立了血誓——这下,克里格便摇身一变,成了扎尔莫的弟兄——想到原本的菲利普大叔突然就变了菲利普大哥,克里格直觉得世事变幻,难以言说。
又交代了些事后,克里格便带了弟兄们回要塞。这次,随行的还有一百北海武士。
回到要塞里,将北海武士在第三道城墙后的兵营里安顿了,克里格便将所有他弟兄的头领并雷娜一起叫到了小间里,却连提图斯、扎卡夫也没知会,开起了密会。
“立坛子?”听了克里格和大家伙说的,旁的弟兄还未发话,雷娜便先带了些疑惑看着克里格将话接了过去,“但坛子却不是随便立的——你该知道鹰神的规矩?”
“甚规矩?”克里格皱了下眉,看了看旁的弟兄,却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的茫然——显见得,这些年里,弟兄们都在他的带领下苦苦操练,对旁的事却是生疏了的。
“无岩不扎根;无部不插旗;无人不开坛。”叹了口气,雷娜的笑里就带了些怪异,“无岩不扎根这一条,咱们这要塞本就筑在山里,到是没问题。若说人的话,虽然诺里克人、特罗布人和北海人都是不拜鹰神的,但咱们这里便不算长老带的,也有三百来号人,开坛到也够数。唯独这无部不插旗嘛……”
看到雷娜的表情,克里格便觉得事情不对:“这又是怎么说的?”
在一众弟兄注视下,女萨满便双手叉了腰,向着克里格探过身去,几乎要将脸凑到克里格身边了:“拜鹰神的,却是一部、一旗、一坛。无部,便无旗,自然也就无坛——咱们桑格尔人原本是七十二部,百多年前打诺里克人时,却给抢了三十六面族旗,便断了三十六部狼烟。如今剩的三十六部虽大小不一,却也各自有族旗,各部里也有供奉鹰神的坛子。你若是真心在这里开坛,须得先插了旗,独立一部——你,敢吗?”
听了这话,不止克里格,旁边的弟兄也惊疑的互望了起来。插旗开部,这可是百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一旦真这么干了,就意味着他们完全脱离了之前的部族——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谁也说不好。
然而克里格想得却更多一些:“嘿,便咱们这不到四百号人,若说立部插旗,到也够了。但终归没意思,折腾不起来——若要干,便得干个大的,等人多些再说。再说了,咱们这帮弟兄还未成人,立的什么部?”
这句话到点醒了加戈:“说到成人,我走之前,你阿爸和我说,叫你早些回去把成人礼办了。”
这话一出口,克里格顿时低了头拧了眉咬了下唇。沉默了一会后,满脸怒火的克里格才终于叹了口气:“这是我阿爸的意思,还是长老们的意思?”
“是你阿爸私下给我说的。”
克里格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便坐到椅子上,以右手捂了眉眼,恼火的揉搓起来。
桑格尔人的规矩,男子未成亲前,是算不得男人的,只得跟了父母,归父亲管束。而所说的成人礼,便是指找个中意的婆娘,由萨满和长老们作证,建个家庭——有了家之后,一个桑格尔男子才真正算得上是个汉子,而不再是个男娃娃。
原本,克里格既仍是男娃娃,他的一切便皆是阿爸的——也包括这要塞——若是族里的人想分些什么,克里格固然可以不理,但他阿爸却不能和长老会硬顶。若是克里格找了婆娘成了汉子,长老会便无计可施了——克里格那动不动便动刀子的习惯,换了谁都头疼。
但真正使克里格担忧的,却是眼下已经驻在要塞里的长老和他那一千人——说到底,他和北海人、特罗布人之间的约,都是因了这要塞;而这要塞却不是他的而是诺里克人的;诺里克人却是看在他所代表的桑格尔人,及与他有约的北海人、特罗布人的份量上才把要塞给他“代管”的。若是诺里克人觉得他份量不够而收回了要塞,那么北海人和特罗布人是否还支持他便两说——他这些日子来拼死命得来的成果,便全白费了。
这时候,他便特别要小心看护着,防着那长老做些什么事情。而从这要塞乘北海人的穿回去,一来一回便得个把月——这便足够长老做许多事情了——刚听加戈说时,克里格还以为是长老们的诡计,当时便气得直想动刀子,但终归还是给提图斯教育得沉稳了些,忍了脾气问了清楚,自己便犹豫不决起来。
最终,克里格还是摇了头:“这边的事还放不开——成人的事,立部的事,便先等等再说。”
“长老那边,你们怎么看?”叹了口气,克里格便提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要我说,直接剁了利索。”早在离开草原之前,克里格便已经给弟兄们分析过局势——对于长老们带人来的真正目的,便是桑格斯也心知肚明,“他带的一千人,咱们便收了。”
克里格瞪了桑格斯一眼,便笑着看向别的人。
“咱们桑格尔汉子,还是得靠真本事服人的——大家敬长老归敬长老,若是遇上真事,还得各凭本事。”虽然刚给接过来,哈桑却已经又如同之前一样,成了猎队里的一份子,此时便将话接了过去,“咱们先稳住他们,等你成了人,再寻些事情压服他们——只长老一个,却翻不了天。”
听了这话,克里格便点了点头,之后转向加戈:“新丁的训练,却得加紧——迪德人那边说是最多两年,便有大仗要打。”
“他们几个便拉了全部弟兄去练兵——我看堡子里还有些伤残的——我便和老弟兄们并那些伤残的一起。”不等克里格发话,哈桑已经抢先开口——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特权之一:“我们这些废人,若是上阵冲杀,怕是不能。但操了家伙守守城墙,还是能做的。平日里还可造些箭支、投枪储备起来。”
克里格皱了下眉,便点点头——诺里克人之前那一战里诺里克的废人和特罗布的废人,再带上之前北海人的废人,也总有三千多。若是旁的人,自是当累赘不看在眼里的,克里格却深知每个人都是他的本钱,自然不会轻易抛弃。况且诺里克人不提,北海人和特罗布人,却皆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现在不显,等以后要训练新丁时,却是绝大助力。
“对了克里格,咱们之前上山的路,你该不会忘了吧?”取出酒袋又灌了口酒,雷娜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嗯,明日我便寻了工匠把那路封了——若是留着,怕是以后有人上来,咱们却亏了。”
又灌了口酒,雷娜便摇了摇头:“这可不成——你便叫工匠在二道墙那开条上去的道——若是将来你插旗立部,那确是我开坛子的好地方。”
这话便使几个桑格尔人都惊了起来——虽说对方是个萨满没错,但毕竟年岁还小——开坛子的事,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你开坛子?”克里格抬起头,怀疑的看着雷娜。
“嘿,怎的?你这部立的,本就多是些年纪小的——我不正好配着?”面对质疑,雷娜仍旧满不在乎的笑着,混不觉得有多正式似的。
桑格尔雏鹰首领便摇了摇头,对着门外摆了下手:“你们都先出去,各自的事情便做着——我和她有事要说。”
几个弟兄惊疑的互相看了看,便纷纷退了出去。
看到弟兄们都退了出去,克里格便将十指扣在一起,翻臂向下压了压,又活动了下肩膀,便将手按到了刀柄上:“你都瞒了我些什么?”
雷娜挑了下眉:“怎的?我若不答,你便杀我?”
只这一句话,便让克里格没了脾气——便对方不是萨满,他也断没有对个女人动刀子的理由。更别说对方之前几次相助自己了:“你一早知道我来这边,得立新部,是不是?”
听了这话,女萨满便笑了起来:“你这人,从来疑心重——若是大草原上的事,须瞒不过鹰神一双眼——但便是鹰神,也不知自己何时起落,何况我?”
然而这一次,克里格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去:“早前,大萨满让我带你在身边,说是要我看顾你,实际却早算计好了第三十七部的事情,也早给你说了使你来掌握这个坛子?”
眼看克里格的猜想越来越偏差,雷娜便叹了口气:“你须知道,便是鹰神,也不知哪个雏鹰飞得高些,哪个直在地上跌死——若是问我,我非但盼你插旗立部,更盼你东边、南边的草原全拢了来——但你能做到什么样,莫说是我,便问大萨满,便问鹰神,也是不知道的。”
“但你定知道我些什么!”说着,克里格便直直的看着雷娜——如果不是大萨满他们看出了什么,又怎么会处处回护自己?
“现在却还不该你知道——到时候一切自有分说。”雷娜说着便软了下来,“现在你莫盘问我好么?你只须知道,大萨满终归不会害你,我也不会害你——你好了,大家才都好。”
看到雷娜的表情,克里格便想起之前雷娜的所为,于是脾气便去了大半:“你说这个,我是信的。但你们都知道些事,独独瞒了我,叫人来气。”
听到这种抱怨的话,女萨满便知道对方的气已经差不多消了:“别着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
克里格惊讶的抬起眼看着女萨满——这么说,他到真是个特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