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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碎碎还是跟着他。
他又紧张起来,“妹妹,你,干嘛还跟着我?”
碎碎甜甜地走上来,挽住他的手,“碎碎当然要跟着公子走了。”
“你,为什么总是叫我什么公子啊?”他开始觉得这小妹妹有点吓人,“你从古代穿越来的啊?”
碎碎摇头,“碎碎没有穿越,碎碎就是等公子等了那么多年。”
他心里害怕起来:如果是女鬼,那她白天时不应该有身体有影子啊?
“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那碎碎就跟着公子回家。公子的家,就是碎碎的家。”碎碎甜蜜地笑了。
“我,我还没结婚。家里一个男人,你到我家不方便啊,小妹妹。”他甩开了她的手。
碎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了,头低垂下来,“原来公子嫌弃碎碎,公子不想带碎碎回家,公子想抛弃碎碎了。”
她不再跟上来,独自站在寒风中,凄凉孤苦的神情。
他小跑几步,跑到街头拐弯处,回头张望,看到她还是孤零零地站在夜色中,落寞又失望地望着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他心里很矛盾:带着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女孩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可是就这么丢下她,总觉得也有点残忍,何况她的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
正在犹豫时,两个小混混哼着小调经过这里,一看到穿着单薄衣裙的碎碎,贼眼大亮,吆喝着就冲上去纠缠她,“哎哟,这位小妹妹,这么清纯可爱的,怎么一个人待着啊。迷路了?被男朋友抛弃了?来来来,跟哥哥们玩儿去!”
不等碎碎瞪眼,他已经掉头跑回来,拉起她的手就跑,一边喝斥着小混混,“去去去,我妹妹,等我回家呢。”
碎碎高兴地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公子不会这么薄情的。”
他带着碎碎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房间比较简陋,你将就一下吧。”他望着凌乱的屋子,有点不好意思,东一下,西一下地收拾着。
碎碎抢过来,麻利地叠着衣服,擦着桌椅,打包垃圾。“公子,我会收拾的。你不用担心,这是碎碎该做的事情。”
“你别老是公子公子地叫,叫我唐唐吧。”他说。
“好的,公子。哦,唐唐。”
“哎,随便你吧。”
唐唐觉得饿了,“我打电话叫外卖吧。你吃什么?”
“碎碎什么都吃,公子吃剩的鸡骨头给碎碎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呢。”唐唐说,听她提到鸡,估计她爱吃,于是打电话叫了匹萨和烤鸡。
外卖很快就送来了。唐唐把匹萨分两半,鸡也分两半。他还在啃匹萨,碎碎已经把她那份鸡一扫而光,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
唐唐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笑了。心生怜爱,于是把自己那份鸡也给她了。碎碎推让了一下,他坚持给她,于是她又狼吞虎咽地吃掉了。
唐唐开玩笑,“你该不是有一百年没吃鸡了吧。”
碎碎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那倒没有,不过也有十年没吃了。”
“哦,为什么呢?鸡也不是很贵,你家里经济不好吗?”他随口问。
“这倒不是。我们家族吃鸡不用买,直接去山林里抓就行。”碎碎说,“可是最近十年,我一直在找公子的下落,在城市里辗转。城里没有散养的鸡。卖烤鸡的有,大白天的我也不好去抢。”
“哈哈哈……”唐唐笑得前仰后合,觉得这小妹妹虽然有些古怪异常,但也很天真可爱。
吃完饭,唐唐让碎碎去洗澡;他收拾床铺,让给碎碎睡觉。他自己打算睡客厅的沙发。
碎碎脱下衣服,丢在浴室门口。唐唐看了一眼,觉得实在很单薄。于是又挖自己的衣服,看有没有适合她穿的。
他刚挑了一件法兰绒衬衣和一件洗得缩小了的羊毛衫,听见背后有脚步声。转过身,看到碎碎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整个身体白莹莹的发光。
“我的天!”唐唐惊叫一声,顺手扯下沙发巾,把碎碎整个人都裹住,“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你没给我衣服换啊。”碎碎说,挣扎着把头露出来。
唐唐让她站着别动,自己飞奔到浴室,把浴巾拿过来,再次把她整个人都裹起来,裹得像个木乃伊。然后把她抱到了卧室里,又把衬衣和羊毛衫拿来给她,“你换上吧。”
碎碎哗啦一下扯开浴巾换衣服。唐唐光速飞逃出卧室,脸颊通红,站在门口喘了半天粗气,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卧室里窸窸窣窣地动静过后,他才问,“你换好了吗?”
碎碎回答,“公子,你进来。”
他一脚跨进去,惊吓得快晕了。
碎碎还是一丝-不-挂,仰躺在床上,就像神坛上的羔羊。
“你,你——”唐唐想问她为什么不穿好衣服,可是口干舌燥,结巴了。
“公子,”碎碎轻声说,“碎碎是公子的,碎碎就是来找公子的,公子想怎么样都可以,碎碎等了公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心,公子也没有变心吧,公子一定喜欢碎碎。”
她伸出一条玉藕似的长腿,脚趾勾住他的皮带,把他勾过来,勾到床边,再用力一拉,他就扑到了她身上。
她丰满,弹性,充满活力和诱-惑的少女身体。胸部高耸,玉臀结实,腰肢纤细柔若无骨,肌肤赛雪,在日光灯下闪烁着纯洁美好的光泽。
她那双碧蓝的眼睛,又大又水灵,能一眼看透他心底。
唐唐所有防卫,都懈怠了。他伸出手,颤抖着,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抚摸着她,舔舐着她,拥有她的一切。
碎碎在他的身下快乐地扭动着……
薄暮西山,天际浮现一缕暗黑的烟雾,诡谲莫测。
孟晓沁走出了酒吧,眺望着天边那缕暗黑的烟雾,皱起了眉。
穆云枭拐过街角,朝她走来。
“你看到了吗?”孟晓沁问。
穆云枭点点头,“妖气冲天,是那只小狐狸精?”
“不确定。”孟晓沁有些忧虑,“但最近只有她出现过。”
“她是妖族,不归你管啊。”穆云枭说,“只有地藏王才能管理妖族。可惜老头子又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阿穆,那我就有可能出手了。”孟晓沁思忖,“可她道行不浅,如果真要拼起来,恐怕很费劲。最好能找到地藏王帮忙。”
穆云枭又观察了一会儿黑雾,“看起来,狐狸精还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否则妖气还要更浓重更可怕。”
“嗯,如果只是逗逗人玩,或者吊个把男人也就算了。可千万别闹出命案来。”孟晓沁说,“以她的道行,不可能不知道玩过火的后果。可我还是觉得不踏实。”
“你为什么总叫我公子?”唐唐喘着气,把碎碎搂在起伏的胸前。
“因为你就是公子啊。”碎碎娇喘着。
“还是听不懂你说什么。”他大笑着。
碎碎想了会儿,说,“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书生,他一心想考上功名,于是背着衣物和书箱,找到一个荒山野庙,打算在那里清静读书,发奋努力。”
“那他考上了吗?”唐唐插嘴。
“你先听我讲完。他读书很用功,每天和小庙里的和尚们吃一样的粗茶淡饭,清心寡欲。他很少走出寺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读书。只是晚饭后到庙周围散步一会儿。寺庙位于很荒僻的山上,人迹罕至,可是风景很美。已经是深秋了,山上长着许多棵枫树,叶子都变红了。红彤彤的像火烧云,映着傍晚的霞光,很美丽。有一天,书生散步的时候,在漫天晚霞和满山红叶中,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狐狸。”
“嗯,聊斋来了。”唐唐哼着,“那狐狸会变人的吧,漂亮吗?”
“那个时候,那只狐狸还不会变人。”碎碎很认真地回答,“她是一只蓝狐,她还在修行。她一身白毛,眼睛是碧蓝色的。书生遇到她的时候,她受伤了,身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毛。她趴在红叶堆里,小声地□□着。”
“书生救了她?”
“是的。书生是个很善良的公子,他毫不犹豫地救了这只小狐狸。他脱下自己的长袍,把她温柔地抱起来,然后抱到寺庙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把她藏了起来。他每天都来看她,把寺庙里的药拿出来给她用;他甚至为了她去设圈套抓山鸡,给她滋补养身。”
“狐狸精应该报恩,帮这个书生考中状元。”唐唐哼唧着说,听着小女孩讲着这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他昏昏欲睡。
“嗯,狐狸也是这么想的。她的伤好了一些以后,经常溜出山洞来,陪着书生一起读书。她总是趴在厚厚的枫叶堆里,望着她的书生,穿着青色长袍,系着儒士方巾,拿着一卷诗书,晃着脑袋在漫天红叶中抑扬顿挫地背诵,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他背完一段书,就含笑望着狐狸,问她,‘我这次背对了吧。’狐狸总是甩一甩漂亮的大尾巴。她那时还不会说人话,可是她已经修行了一段时间,能听懂人的语言了。”
“那段日子,真是狐狸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如果他们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时空,该多好啊。”
碎碎的眼眶润湿了,她说不下去了。唐唐也没有追问下去,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碎碎伸手抚摸着唐唐的脸,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像抚摸最珍贵的古董瓷器。
“公子,这一辈子,碎碎再也不和你分开;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碎碎已经很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