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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玄看了一下她的神色，暗暗抹了一把汗：总算阴转多云了。
于是再接再厉，将自己在本次试炼中的大致经历，特别是机缘巧合救下赵恒，一席篝火夜谈的启发，以及临走时还赠送了两瓶调料的事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那个冷血杀手还有如此人情味的一面。”欧阳芊荨稍稍点评了一句，转而轻轻咬了咬下唇，问道：“你已经突破练气八层了？”
其实这句话有点多余。
风玄与她一样，原本就是练气七层巅峰，通过此次试炼，顺势突破至练气八层，本就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还要在确认一遍，只是因为内心有点不平衡而已。
她是A+级资质，风玄B+资质；三年前，她的修为要比风玄高出不少。
如今，仅仅三年过去，风玄不仅修为反超自己，战技也没落后多少。而这些成就，还是他在花费大量时间学习炼丹的基础上取得的！
丹师的天赋，果真如此逆天？
再想到他身具炼丹之能，未来获取资源的能力，远非自己可比，欧阳芊荨心中有深深的无力感。
她仿佛看到，在鲜花烂漫的春天，有一对青梅竹马的青年男女正并肩而行、言笑晏晏；突然，男孩毫无征兆地加快了脚步，女孩拼尽全力、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最后只能望着男孩渐渐模糊的背影，颓然跌坐在红尘中。
风玄自然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思百转，他这几天的思维一直停留在到底要不要离开神州星上，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答了声是。
“恭喜！”
“同喜！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突破至练气八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这么多年了，不只是欧阳芊荨了解风玄，风玄对欧阳芊荨的了解也不差多少。
“嗯！这几天稍稍闭关一下，估计也就突破了。”这点自信，欧阳芊荨还是有的，不过有风玄珠玉在前，她的心情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厉害吧，你看，我一猜就着！”得到肯定的答案，风玄心底的愉悦，更胜自己突破时。
忘乎所以之下，不禁往前跨出一步，就要去拍欧阳芊荨的肩膀。不过随即想到两人都已长大，这种年少时表示亲昵的动作有点不合时宜，所以讪讪地收回伸出去的右手。
欧阳芊荨恍若未觉，只是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语气转为平淡：“虽然你已突破至练气八层，可比起真元境高手来还是相距甚远，这时候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我也正为这事烦恼呢。”风玄顺势站了起来，将右手食指伸到自己的鼻子下摸了摸，笑道：“我得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免得把你的洞府都熏臭了。反正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还得师父和家中长辈批准才行。”
走到洞府门口，他突然脚步一顿，又道：“我的储物袋中还存有不少灵兽肉，今天先休息一下，明晚把那两瓶调料带上，去我的洞府中烧烤。”
欧阳芊荨摇了摇头，道：“这几天我要闭关，烧烤的事儿出关后再说吧。”
风玄退回原地，绕着欧阳芊荨转了一圈，口中啧啧有声：“想不到啊想不到，两瓶调料刚过手，就想吃独食！”
说罢，哈哈一笑，大步走出洞府，边走边叮嘱道：“出关之后赶紧来找我，否则等我亲自杀到这里来，就在你的洞府中烤，到时候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可不要怪我！”
欧阳芊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想道：出关后，该听到你是否出去的准确消息了吧？为什么就不能多留几年，等我一起出去？
旋即，她又想到，若自己也想出去，家中会不会同意？
…
在风玄紧随欧阳芊荨的同时，卫靖也依依不舍地一直跟着静慧。
“师姐……”在静慧的洞府门口，卫靖低声叫了一句，低垂着头，踯躅不肯离去。
声音中有难过，有眷恋。
修士大抵冷漠，三年来，年幼的卫靖在泰鼎峰中，却有幸受到静慧犹如长姐般的关怀。
如今乍闻她即将离去，心中的不舍可想而知。
静慧伸手轻轻弹了弹卫靖的肩，仿佛那里真有灰尘一般，笑道：“都长得跟师姐一边儿高了，哪来这么多的小女儿姿态。”
“对不起，我这次试炼没有通过，让您失望了！”卫靖说着，头垂得更低了。
师姐即将离去，他多么希望自己拿出的是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而不是如现在般灰溜溜地提前出局。
“没关系，连柏师妹都没通过呢，你是弟子中唯一的练气中期，没通过很正常，我想师父也能理解。”
卫靖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静慧看他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于是笑道：“师姐是尼姑呢，请你进洞府可不方便。”
卫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师姐到了外面，还穿僧衣吗？”
“臭小子，管起我来了！”静慧笑骂了一句，问道：“怎么，僧衣不好看？”
卫靖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师姐穿什么都好看。”
“那是为什么呢？”静慧似笑非笑地问道。
“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可能太过特立独行，反倒可能引入注目，惹来麻烦。”卫靖嗫喏道。
“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师姐我一心修炼，穿着僧衣可以挡蜂。”静慧的表情略带自得。
“挡风？”
这是代沟吗？静慧无奈出言赶人：“好啦，臭小子，有些事还不懂。总之，不该操心的事别瞎操心，早点回去休息吧，反正又不是现在就走。”
静慧的语气中，还真把卫靖当作自己的弟弟。
卫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那师姐先休息，我回去了。”
静慧站在洞府门口，看着卫靖慢慢转身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重新打量了一遍身上的僧衣，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有点违和？要不要换掉？对了，赶紧给师父飞鸽传书，向她告别，也顺便问问她？
这里的师父，指的自然是玄玉师太。
这一袭僧衣，是她帮着穿上去的，想要换掉，自然应该征求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