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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炀迟蹲在原地,看着头顶竹叶不时滴下的雨水,冥思起来:所以现在是楚恩公跟齐王和好了,但齐王因爱生悔,半路截婚吗……那小皇帝晋永就不会被下了药,应该也就没事了吧?正准备起身撤离,却听了几根薄竹枝里,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回身一看原来一只竹叶青像是闻了血腥味,朝着她爬来,只挑了挑眉,直从束腰上卸下鱼当日头璎珞流苏鞭,实打实往下边一抽,实打实落在在竹叶青的肢体上,那蛇飞扬起来在空中痉挛了一阵,“咻”的一声风声甩到了另一丛竹枝里,既然思路理清,只收了鞭子,作势起身离去,却听到男子一声尖叫:“啊——有蛇!有蛇!”
怎的,这里还有个人?糟了,刚刚那毒蛇不会是错手打到了那人身上吧?!越炀迟不敢多想,只翻了个跟斗,抽出青铜环剑柄,顿时一支飞镖飞出,只听到“咻”的一声,那竹叶青总算踏踏实实地被落在西施河里。
竹子里浮动了一个白衣身影,只见那人拨开细竹枝也跟上了前来问,神情懵懂地问:“蛇呢?”
“哟!狗男人又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不找你是寂寞难耐,所以自己送上门找虐来了了,呵,既然来了,就别想跑了……”越炀迟“噔”地收起那青铜环剑柄,转身拿着手上的烛光一照,猛地一记回旋腿,轻蔑一笑,将上宫戊宴结结实实“咚”在身后的凤凰竹前:“还敢跟踪我?说……那日我的救命恩人是谁,现在在哪?!”
能在东破国层层围攻之下,不着痕迹逃离开出来,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武功高强,且身手比她还要强大、老练的杀手,她这段时间,她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在调查在阴煞阁的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的下落,也不知这个人不知会不会是她的师哥,师姐……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可如果是他们,救了她也不可能不留个信……又或许别阁的杀手?当初她毒蛊发作,倒在路上,被楚月柔救了,等她清醒过来,想拿着解药回去阴煞阁救人,却发现阁楼空空如也,想来是她被救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而杀手们也早已也不知所踪。不知他们是不是还在被阁主残害,又或为了那样的阁主卖命效力……她得尽快找到他们,让他们把解药服下,而今搬进这南蛮皇宫已是数月……还沾了楚恩公的福分,差遣了部分下人去调查此事,可是至今仍然杳无音讯。
至于这个南蛮宰相,不过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这狎胚子的狗男人,居然还有脸敢装她的救命恩人,真是笑话?!不过这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他主动送上门,就别怪她不手软了!
“你省省吧,我、跟踪你?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倒是你,我好不容易引蛇出洞,你……你你你、竟然敢把它扔进河里!那可是我的晚餐,你懂吗?!……”上宫戊宴不可置信、扬眉滔滔不绝说着,直到眼看烛火猛地一歪,一只长腿朝自己的脸上飞过来,吓地脸色忽地惨白,双眼紧闭,暗想:糟了!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惹怒了那邪教女魔头,他不会在今晚就英年早逝了?直到面前传来怒气汹汹的声音……
“什么?我好心为了救你,浪费了我一支青铜飞镖我都没说什么、你到恶人先告状,反倒还先怪上我了,还反咬我一口,得了了便宜还想卖乖?我奉劝你,做人可别太得寸进尺了!”越炀迟又成功地被惹怒了,挥了挥鞭子柳叶儿眉一横,小脸歪道了一边去:“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上攻戊晏看着烛火又是一晃,小心脏又是猛地一炸,表面仍处变不惊:“怎么说话呢?今天大口抹了屎,满嘴喷粪啊?啧,我呢也懒得和你浪费口舌了。既然是你把蛇弄到河里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废话了赶紧的把下水去把它给我捡回来吧!愣着干嘛?还不快下去,到时候等那蛇钻到泥里,我看你怎么捡?!”
“你……好啊,让我下到河里捡蛇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门儿没有、你想都别想、我不干!你当那竹叶青是泥鳅呢、你怎么不下水去捉?我可警告你啊,别给我在这蹬鼻子上脸的!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晚餐没了?切,活该!我看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狗男人,狎胚子,被毒蛇咬死得了!”越炀迟坚持那诡计多端的上宫戊宴给她唱双簧,想诈她,义正词怒不可遏,却岔岔收了腿只得逞一笑:“噢对了,你刚刚不是说那蛇是你晚餐吗,那现在没了,要吃啊?自己下去捡去吧……”
“自己捡就自己捡……”上宫戊宴也不恼,见躲过了一劫,见好就收气定神闲,往小道里走,眼看要消失在凤凰竹里。
“等等……”越炀抱着胸正想离开,越炀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那上宫戊宴却再也不停了,反而疾跑起来,手肘一绕鱼当日头鞭缠绕到了一丛竹子上,拦住了他的去路,却见那上宫戊晏换了方向逃,青铜环长剑手柄一开,一枚飞镖侧过他的眼皮,落到了一侧的竹枝上,见上宫戊宴吓地心惊肉跳,不敢动了。
越炀迟勾唇,运了轻功,靴子上一跺出现在了他面前,,手中青铜环剑一旋一折瞬间变成短匕首,上宫戊宴又重新禁锢在竹子和匕首间:“你刚刚是说什么,晚餐?你堂堂南蛮国宰相大晚上来这竹林子里摸蛇吃?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噢~~我知道了,你是过来偷听楚公和齐王的,然后被我发现了,故意说的吧?!还有那天救我的杀手是谁?老实交代,本姑娘便饶你一条狗命!说!!”
“嘶……不是,你这带疤丑女有完没完了?……我冷,我得回去添件衣服就……不陪你玩儿了”上宫戊晏说着,勾了勾唇吹灭了她手里的蜡烛,转身想跑。
谁知越炀迟晃了晃脖颈筋骨,一只膝盖顶在了他的腹部,只从璎珞流苏底拴着的荷包掏出两个打火石来,眨眼间又恢复了光明后,一只手轻挑他的下巴,而刀子也脱了壳蹭亮反光:“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了你的当?恩?”
“别这样啊,至于一见到我就动不动地拔刀相向吗……有事好商量呀是吧?……错了错了,我错了真错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先把刀子拿开……行行行,放这放这!你开心就好,别冲动,别冲动……我招我招,我都招了……我都说我招了还不行吗?啧!”腹部的力道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上宫戊宴连忙服软,只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现在还被那女人当了烛台。只手捧着蜡烛,可也跑不了,只被她吃的死死的,开始幽怨地碎碎念:“那天救你的人确实不是我,是我雇的杀手救了你,至于是哪位仁兄我就不知道了……真是的,多大点事啊……我只负责花钱消灾,怎么……你不会这么老土,被人救了一命,春心荡漾了,要以身相许?别的女子荷包装香料,你倒好打火石……束腰带是鞭子,发簪是毒镖,就你这大刀不是汉子能拿得起?浑身背着的暗器不重吗,难怪想嫁嫁不出去……嗯嗯?!不……不是……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越炀迟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继续”,把竹子上的鞭子一把抽了回来拴在腰上,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又宝贝地收起那险些砍断了竹子的飞镖,插在发髻里。只是始终神态自若,不为所动。
“……至于偷听嘛,“谁知上宫戊宴深不可测的桃眼一眯,只蔫蔫一笑又故意凑近了几分,近的气息都吐在了她的脸上,果然看见越炀迟苦着脸捂着嘴,挺直了腰杆子,以身高压制道:“我南蛮堂堂宰相,安全军机的间谍头子、什么内部消息不知道,犯得着偷听?!反倒是你你深更半夜借着西施竹林,狐凭鼠伏,鬼鬼祟祟的蹲在这里,我看真正偷听齐王和楚公主说话的人是你吧!还给本大人上演了一出贼喊抓贼,唱戏呢?唉,你说这我要是告诉了齐王说你也不知你是偷看、偷听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消息,会怎样?最不济的就是让你掉个脑袋……你死了不要紧,你的楚恩公就没人保护了,她当年为了冒险救你,还研制出了你身上毒蛊的解药,你说那阴煞阁主会不会因此暗中找她报仇泄恨呢?而齐王他会信我堂堂南蛮宰相,还是信你一个来路不明的杀手?唉本大人又也没说要揭穿你,是你这是何必把自己不轨动机抖露出来呢……咳咳!”
还好他事先调查了这女人的背景,不然今晚就生死未卜了,阴煞阁的人,果然出手狠辣!
“你……你怎么知道?!你请的杀手可是阴杀阁的人?不对,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越炀迟看了眼上宫戊宴施施然的模样,呼出的气息不断从鼻尖贯入了她的肺部,还战术咳嗽了两声,她觉得有被他酒过数巡的嘴冒犯道,于是军心涣散暴躁狠狠地朝他跺了一脚,才忙用小臂护住口鼻,连连后退:“狗男人!你这是喝了几斤狗酒?!这么臭?!别酒过数巡喝坏了脑子搁着意淫了,你有证据吗?!卧槽……真臭!……啧别过来了,我承认!我承认!我就是偷听了怎么了?那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不过我可告诉你,现在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也逃不掉……况且楚恩公会帮我在齐王面前求情的。至于你嘛……半夜找蛇吃?玩儿呢?我拜托你下次吹牛前能不能打个像样点的草稿?你要是个男人,敢不敢敞亮一点像是一个爷儿们一样承认你也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