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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回到家一样轻松自在,在边颜强硬的眉头下还是嬉皮笑脸的参观了边颜的房间,随手拿起红富士苹果咬了一口,嘴里咂咂响。边颜的房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房间收藏了很多唱片堆成了一堵墙,唱片隔壁堆了山一样的五线谱原件,有一些乱乱的堆在桌子上,应该是刚写的,而整齐的一堆和老唱片放在一起。房间里各种乐器都会占着一个角落,犹如艺术品一样摆放在那里,只会在边颜灵感凸现的时候响起。明明东西很多,但是布置却不显臃肿,看起来让人舒心自在。房间的布置并不像卧室,如果不是一张大床横亘在眼前提醒着他,他只会以为这是书房。边颜的床头柜上是边野和自己的合照,那个时候两个人还小,在泥巴比赛中相互打闹,两个人脸上满是明媚的微笑,笑起来有两个甜甜地酒窝,眉眼笑的弯弯的,让看见的人也会觉得心里灌了蜜似的。
笑着说没想到边野也有这么天真烂漫的时候。
“看完了吗?”边颜弱弱的问,“这好歹也是闺房,看够了吧。”
眯着眼睛笑了笑,“这要是闺房,你的衣服又在哪里?”
边颜被他这么一问,微微怔住,自己一直和边野住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拜访,换洗的衣服自然就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
边野悄无声息的回到家,顺着声音来到边颜身边,慵散而又及时的揽过边颜的肩头,边颜仰头看见他如神祗般的侧脸,顿时安了心。
边野用手掩着嘴浅咳了几下,眉头也跟着不适的皱了起来,脸上有一丝疲累,气色也不是很好。边颜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心里盛满了担心。
边野用平和的语气下着逐客令,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唐突或者粗鲁。
“边野,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只能一边埋怨一边出门。
“我就说你不要太逞强,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回北京,从来没见过你生病,现在好了吧!”
午餐边颜随手做了几道菜,边野默契适时的搭把手,等到菜上桌的时候满心欢喜的品尝了几口,其实味道上没有太多的出入,但是真心觉得是人间美味。
边野又咳嗽了几声,边颜从他的房间拿药出来,又倒了杯水,边野吞药喝水。
“北京和硅谷不一样,在这边做公司不但要有产品,还必须要有人脉,这样才能拿到政策和审批,所以有些头疼。”
“需要哪些配合吗?”问。
“不需要,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会想办法的。”
“好吧!”只能这样回答,虽然自己是他由始至终最大的合伙人,但是从来都是边野在决策规划,自己只是负责执行,而且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强势的服从所带来的巨大效益,所以对边野,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也在心底将他当成哥哥一样的尊敬。
边颜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饭,边野不自觉地往她碗里夹菜。
“嘿,ye,我很喜欢yan,你要不要撮合一下。”很认真的在说,边颜脱口就是一句“不要”生冷的拒绝。
佯装心痛,依旧不依不饶,“为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要了,是不是害羞了?”
边颜无言,边野一直说自己像个孩子,但是眼前这个人耍起流氓来比自己更幼稚,边颜知道这只是一个善意的玩笑,但是怎么努力也不能为这个玩笑配合一句呵呵。
边颜的手在餐桌下死死掐住边野,表示自己非常不开心。
边野不知道边颜会这么反感,心里微讶,但更多的是舒适的快乐。
边颜注意到他眼眸里波澜不惊的一丝愉悦,恼怒要将手拿开,边野却不动声色的一手执筷吃饭,另一只手放下桌面紧握住她逞强离开的手腕,然后用指腹溺爱的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滑嫩柔软的掌心,边颜这时怎么也愤怒不起来,微抿着小嘴无辜的看向他。
“颜颜已经有心有所属,你不要费心思了。”边野说。
“谁?”突兀的问。
边野的面色不知觉中冷峻下来,就像在美国时一样。
突然觉得自己唐突了,但是又不知道那句话错乱了他闲惬的心情,心里也不自在。
边颜怔怔地质疑的看着他,因为他想举起他和边颜紧握的手掌,怎么能这样,边颜死也不能将桌下被他紧握的手抬起,但是他的力气太大,边颜无力回天,于是像情侣般十指交叉的双手被边野霸道的举出桌面。
“是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太多的波动,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就像一尊高雅的雕塑。
边颜举起的手滑下,或紧张或惶恐的表情也在辉煌的沉默中归于平静,大家都放下了碗筷,边颜看见的表情很难看,他或许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有着这样不安惊愕混乱暴戾的一刻,他的情绪继续积压,边颜淡漠着等待他爆发。
“你对颜颜花的心思太多了,以后不需要。”
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天冷要加衣一般的普通,以至于边颜的心情也沉淀下来。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死寂,边颜知道,她能够听见紊乱而局促的呼吸。
“你在开玩笑吗?”强挤出一抹笑,在他原本明亮的脸上。
边野用自己的表情告诉他自己没有开玩笑。
“你疯了嘛!”的声音就像要穿破这个房间里所剩两个人的耳膜,他在椅子上跃立起来,手掌重重的拍向桌面,细心的话,能够看见碗筷轻微的颠簸。
“你就是因为这个回的北京!”这是一个十足的感叹句,这句话里包含了多少挫折和质疑只有边野知道,为了来北京,他他差点失掉了自己的公司和一切,但是这些对他都不重要。在边野脸上找不到想要的歉疚和忏悔,转而将视线转向边颜,但是边颜的眼神比他还要笃定。
边颜站起来伏身收拾碗筷,转身回到厨台忙活,流水的声音打破了此刻静谧的尴尬,边野也起身,进了书房。
跟着边野进了书房,随着爆裂的关门声,边颜的世界归于平静。
他们在里面说了好久,边颜看着这样一个死乞白赖外表漫不经心的人突然如此冷冽,心里吓了一跳,手上的秒针滴滴答答再走,边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忐忑,左手无助的抓住自己的衣摆,将自己漂浮的心寄托在上面。
直到两个人平静的出了书房,给了她一个意味深远的浅笑,边颜才心静下来,她稳稳的抱住边野,湿润的眼泪粘湿了他的衣裳。
“这件事情你是第一个知道,也是最后一个。”
边野送他到门口,语气淡然。
的惊讶其实不止是对边颜的爱意,也有对边野的尊敬,其实更多的是后者,他和边野共事多年,一直得到他的帮扶,而自己的个性从来又比较张扬外露,经常得罪一些人事,也是后来的磨砺才让自己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想自己最珍惜的兄弟深陷泥泞不能自拔。
这是第一个念头。
他只能装做不知道,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对边颜近半年的煞费苦心的追求,也只能戛然而止。
他靠着车身吸了整包烟,梳理了自己几年的思路,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最后才在暗夜里驱车离开。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边颜目送他一骑绝尘。
“为什么要告诉他?”边颜依旧看着窗外。
“因为怕失去你。”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让人着迷,边颜转过脑袋,看着他如鹰鸷般清亮的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你怎么会失去我呢?”边颜大大的疑问,“你不相信我吗?”
边野本来紧绷着不苟言笑的表情藏着心事,却被边颜逗得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口一伏,深咳了两下。
边颜走过去心疼的抱紧他,轻吻着他的嘴角。
“不要不相信我,我爱你胜过生命。”边颜窝在他的口,温顺的像一只猫,语气更像是请求。
后来边颜才知道边野这么做的原因,为了边颜放弃了在美国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生活倒时差拧时间只是为了见边颜一眼,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她的档期,连续几个月按时给她送玫瑰殷红浪漫,如果边野不把事情点破,他甚至安排了更多让边颜为难的惊喜,包括边颜的妈妈奶奶,甚至的母亲,而如果继续下去,无异于玩火。
最担心的,是与亲人相聚的时刻。
边颜是在去工作室的路上被拦下的,宽阔的柏油路上,后面三三两两跟着狗仔的车子,一般情况下边颜是绝对不会在这样开阔的户外停留哪怕一秒的。司机开着车退无可退,边颜透着后视镜看见隐约冷峻的脸庞,司机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靠着马路边沿停下来。
女司机回头无可奈何的看看边颜,想听从她的吩咐或者叫指示。
边颜却像是无动于衷。
后车门被打开,让边颜下来谈一谈。
边颜的眼神平静如水,泛着繁星的微光,唇角微微嗫嚅了一下,抬头从容的问他去哪儿。
后面狗仔的车也停了下来,局促的看了狗仔们一眼,感觉到闪光灯的存在,他压沉了声音,“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边颜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个自己陌生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闲适自在,倒比自己紧张。
边颜嘱咐女司机把车开到工作室,告诉左江半个小时后自己会过去。
给边颜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边颜坐上去,回到自己的驾驶位上,一路飞驰,但是狗仔还是在锲而不舍一路跟随。
在开口发问之前,边颜问他,“你觉得我和他在犯罪是吗?”
没有回答,转而问她,“我只是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你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不能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够走到一起?”
“是不能走到一起,那是之前。”
“现在呢?”一个急转弯,指节紧紧的握住方向盘。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我们需要成全。”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以后怎么办!”
边颜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想不出。”
“你知道我现在和你说每一句话都很别扭,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我———”的语句顿住,“你们都是我最欣赏的人,我却在眼睁睁的看你们玩火自焚。”
边颜的余角看见他金灿灿的头发,心里酝酿的悲伤像一杯苦酒,肆意的发散在五脏六腑。
她的脑袋重重的抵在后背上,目不斜视。
“你们,干嘛要让我知道这件事?!”的情绪开始泛滥,边颜眼看前面的车就要撞向自己,伸手撇过方向盘,千钧一发,有惊无险。
“我从昨晚就一直没能睡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我满脑子都是你们的事情,我在想到底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你还有边野,你们太自私了。”
“你要怎么保护我们?”边颜侧脸疲惫的开玩笑问他。
哑然,他知道自己对他们最好的保护就是沉默,但是这个秘密如同晴天霹雳,自己一个人实在消化不了,这才想要找边颜聊聊,但是从见到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对她虔定的心意无能为力。
“我明天就走了,你们保重。”将所有的心事按捺住,才挤出这句话。
“嗯。”边颜望着他专注的模样,“谢谢你。”
本来有一腔的劝词,但是都在喉咙里卡碟,一路的沉默,到了工作室大楼门口,边颜下车,低头嘱咐他慢点开车,然后看着他离开。
媒体根据图片揣测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他们拉扯的图片上了头版头条,被边颜的奶奶看见,奶奶打电话问她们是不是感情不和,边颜让奶奶不要操心,自己和他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如是而已。
奶奶苦口婆心让她不要嘴硬,边颜觉得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就匆匆挂了电话。
每次听见他们的声音,边颜的心都会久久不能平静,苦涩的罪恶感席卷了整个思维,需要说服自己很久才能从容下来。
窦霆的嗓子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她隐退的天后母亲满怀慈爱的看望她,她看见边颜,客气的想要和她拍照,边颜知道这只是礼貌,但是又不能拒绝,最后不得已和窦霆的天后母亲照了一张私人照,却又被助理放到社交网站,引起了新旧天后交替的讨论。
前后的这些事情都是无心插柳遍地开花,和自己所预想的隐退似乎背道而驰。
边颜现在几乎不想去打开电脑电视,因为预料之外的关注会让她身心俱疲。
然而生活就是一出玩笑,上帝以为是喜剧,却给了我们满目疮痍的忧伤。
边颜有了孩子,她忐忑的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又惊又喜又怕,她不敢让边野知道,她舍不得放弃与这个孩子定于三生石上的缘分。
或许测错了,她望着验孕棒,一脸的不知所措。
恐惧战胜了一切,但是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能够去医院呢?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狗仔和热心的歌迷组成了一道围城,城外是自由,但是自己却怎么也出不去。
边野工作的很晚,他的感冒还没有大好,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却越来越多,而且回国之后,需要应付的饭局也陡然增多,边颜不喜欢他身上微漾的酒味,因为她心疼。
边野今夜竟然第一次醉了,边颜开门后看见他尤为的吃惊,她搀扶着他进门换鞋,他跌坐在软绵的沙发上,边颜赶紧弄了醒酒汤给他喝,边野大口喝完又倒在她的怀里。
他的脑袋抵在边颜的腹部,里面刚好是他的孩子。
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边颜想,不管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是怎样,自己都会用心爱他,用生命成全作为母亲的义务,但是边野会怎么想呢?他会想要这个孩子吗?边颜没有足够的信心。
她怕这种惧怕比任何时候都深刻,这种与生俱来的母性压抑住了任何的不安和内心的责备。
这就是报应,上天给的报应吗?
“怎么会喝的这么醉?”边颜俯首亲吻她最爱的人的头发,疼惜的呢喃。
边颜很多次想要告诉边野这件微妙的小事,但每一次话到嘴边,她就无力的吞咽下去。
边颜不得已给白色巨塔告假,给窦霆交代完一些作为前辈的看法之后这才放心的乘车回去。
边野出差好几天,这期间,边颜并不能感受到自己肚子有多大的不同,只是胃口和以前不大一样,而且偶尔会想吐。
只是想吐而已。
知道边野今晚回来,边颜靠在床头耐心的等他,她什么也不想做,整个脑袋就已经云涌风起,她下定决心想要知道他的看法。
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窗外的月亮很圆,皎洁的撒下一片苍白的明亮,斑驳的从窗户穿透到房间的一隅。
直到边颜有了足够的睡意的时候边野才风尘仆仆的从上海赶回来,给了边颜一个晚安吻轻轻的抱着她躺下,盖好了被子,然后去到浴室洗澡。
听见浴室淅淅絮絮的洗澡声,边颜紧张的想着自己即将的台词,她该怎样开口才能保护这个孩子,可是就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贪心,觉得自己可恶,自己又怎么能说服哥哥呢?
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没有如日中天的关注度,发生任何不当的事情都会化风成尘埃,而不是转眼成谈资,成为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话。
浴室开门的声音很小,边颜立刻抹去了眼泪,重新闭上了眼睛。
边颜背对着边野,边野关了屋子的总灯,然后又开了床头柜的台灯,然后一股烟味飘散游离直到闯进了边颜的鼻翼,成为了边颜身体里的味道。
边颜耐心的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醒,就算醒过来,自己究竟该怎样开口诉说呢?
难过中边颜的眼泪眼泪湿了枕头。
不知道是边野掐灭了烟头还是一根烟抽的太快,浓烈的烟味在边颜的鼻尖消散,边颜的神情顿时也清明好多。
不一会儿,边野揽过边颜的身体,冰凉的手掌顺着绸质的睡衣绵延进边颜的身体,温柔的描摹着边颜的身形。
酥麻的感觉遍布被抚者的全身,边颜转过身子正对着他,抬起眼帘,正对着边野幽深的眼睛。
边野吻住她的唇,细声凑到她的耳边,“对不起,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