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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面冷冷接口道:“不错,现在我们三人,就是一条命。卧东来你若想要拿去,就尽管放马来取。”
这个玩笑简直开得太大了。
卧东来忽然感觉到极度的难受。
他敢将霍天仇,虎面,还有萧刺月这三人的命,一起取去吗?
这句话听在卧东来的耳朵里,简直比挖了他祖坟还让他难受。
只可惜就算他卧东来再难受,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该怎样来缓解这个剑拔弩张的局面,让自己有个台阶下。
至于杀人出气,还要挣回面子,他卧东来是一点也不敢想了。
这点怨气,他也只能刻在骨子里了。
只可惜,他手足无措,大感彷徨无策。
霍天仇双眼雪亮,自然看出卧东来的尴尬和心虚,不由暗暗好笑。
霍天仇淡淡道:“卧大当家,你若不愿我两家在这里火拼,不如以和为贵,就此罢手。我想这件事,松岛先生,自然会给你,也给我霍天仇一个交代。”
霍天仇这是见好就收。他口中提出松岛,自然是为了给卧东来一个台阶下。
卧东来何尝不明白霍天仇的意思,正在踌躇之际,一个幽冷的声音,从院外忽然幽幽传来。
“霍总督好一句以和为贵。怪不得我主上对霍总督,推崇有加!”
这声音淡然低沉,从院外远远传来,却犹如在人耳边细语一般。语音又如一根柔软而尖利的细丝,直要穿透人的耳鼓。
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个人虽在说话,但除了他的话音之外,他们三人,竟然没感觉到来人一丝一毫的气息。就连这声音来自院外何方,都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人隐藏自身气息的本领,也达非凡。萧刺月三人,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
听这人说的话,就知道他是松岛的人,看他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态势,他的身份,至少应临驾在卧东来之上。
卧东来忽然面有喜色,就仿如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绳般,连忙拱手高声道:“金面使者驾到,卧东来有失远迎,还望使者恕罪!”
院外那人重重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道:“卧大当家也是好气魄啊!”
他这句话,说不清是在夸奖还是讽刺,但卧东来的脸色,显见得已从欣喜,变得有些涨红。
霍天仇忽然道:“金面使者既然驾到,何不现身一见?”
院外那人哈哈笑道:“霍总督真是客气,金面本就是来迎接霍总督的。”
话音莆落,院墙边忽然升腾起一团黑影。
黑影似慢实快,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眨眼间就已落在了院内,正虎视眈眈对侍着的两方人中间。
黑影落定,赫然是一全身黑衣黑袍,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汉子。
如果不是他脸上,带着一张恐怖的金色獠牙面具,这个人在人从中,绝对是那种丝毫不起眼,不会让人留意的普通角色。
他的面具不但恐怖,而且从面具下透出的死灰色眼睛里,分明就投射出一股浓浓的死气,就如同一双死人的眼睛。
就算现在,萧刺月等人,从他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波动的气息。
他虽然站在他们面前,但就如同是在一块黑布下面,罩着一个稻草人。根本就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
但这个死物,却给人一种非同一般的危险感。
东禾会所有人,包括卧东来,都恭身拱手,齐声道:“恭迎使者!”
金面人背负双手,眼睛都不见眨一下,淡淡道:“免礼,退下。”
面具下,他忽然皱了皱眉道:“好浓的血腥气。”然后,他的眼睛,就看到了地下那具无头的尸体,和尸体旁那颗圆睁着双眼的人头。
再然后,他忽然开声赞道:“好锋利的刀,好快的刀法!”
他虽然话里是称赞的意思,但语气却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
卧东来忽然道:“禀使者,这是我东禾会的人,被霍总督的人砍了头,还望使者为我东禾会的兄弟申冤!”
这一下,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金面使者的头上。无论金面使者怎样处理,他卧东来都可以置身事外,不会太失他的面子。
这一着,还真是高明。
金面使者缓缓转过头,死灰色的眼睛落在卧东来脸上。
金面使者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卧东来觉得,他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要被吸入金面使者的双眼中。
那双死灰色的眼睛,就如同一片死海。可以将他卧东来淹没。
卧东来的脊梁骨上,已有冷汗在微微渗出。
金面使者淡淡道:“这个人,该死。”
他的眼睛,就定在了卧东来的脸上,继续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这件事,我已全部知道。霍总督是松岛主上的贵客。就连主上也对霍总督礼让有加,你区区一个东禾会,也敢对霍总督无礼。就算你东禾会的人,全部死光,也是咎由自取!”
卧东来的冷汗,已由鼻尖渗出。
金面使者说得没错。霍天仇对于松岛来说,极具重要性。莫说为了霍天仇,损失一个东禾会,就算再加上一个东禾会,松岛也在所不惜。
卧东来明白,松岛若要他卧东来的命,比捻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只不过,想要在心理上打压霍天仇,也是出自松岛的意思。现在,金面使者一到,反倒骂得卧东来狗血淋头。
想来这也是金面使者在霍天仇面前扮白脸。只是卧东来觉得,自己这个红脸,也扮得太憋屈了。
金面使者,一直是松岛的代言人,卧东来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他不过就是松岛的一名马前卒,一颗为了霍天仇,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卒子。
只是这样一来,也让他有了下台的梯子。既然是主子的使者发话,他也不需强撑面子了。
当即他对霍天仇拱手道:“霍总督大人大量,卧东来得罪之处,还望霍兄海涵!”
他也是七窍玲珑之人,一句话中,将霍总督变成霍兄,自然让人觉得亲近不少。
霍天仇看也不看卧东来一眼,仰天哈哈一笑道:“卧大当家,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同路中人。霍某人当然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看他的样子,虽然不是耿耿于怀,却也对卧东来不屑一顾。
你卧东来,不过就如当初我手底的覃火狐一样,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现在老子垮了官位,但我老霍的底子尚在。要不然你家主子松岛,也不会千方百计,横着竖着,都来打我霍某人的主意。
霍天仇将这份高傲,用他那双看着天空的三角眼,表现得淋漓尽致。
金面使者转头对霍天仇道:“霍兄说得不错。你我大家,本是同气连枝,共谋大业,又怎能计较于这些斤斤小事。”
就算面对霍天仇,他话说得客气,眼中的死灰之色,还是一成不变。
霍天仇哈哈一笑,将头转向金面使者道:“使者高见。松岛君能有使者这样的雄才,实乃也是我霍某人之幸!松岛君又何愁大业不成!”
他这句话,简直已经把金面使者捧上了半天云上。
金面使者死灰色的眼睛,也终于转了一转,但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却没人看得到表情。只听他又淡淡的回应道:“霍兄不但是雄才大略,更是谦谦君子。而且手底之下,尽是武道中的不世奇才!”
他忽然将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投向了萧刺月,淡淡的道:“这位年少公子,想必就是刚刚快刀斩首的英雄了?”
萧刺月的身影,就定定的印在他死灰色的双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