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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香子大喜过望,差点激动得叫出声来。
她果然没有猜错。鹫田三郎也是小心,不但将暗橱做在床头的墙壁上,还用一条不死巨环蛇来守护他的心血。
壁橱下面那一层,几乎占据整个壁橱的三分之二,想必就是那条巨环蛇的窝了。
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偏偏又是那条巨环蛇,坏了鹫田三郎的事。
不过鹫田三郎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大喜过后,松岛香子立即又开始犯愁。
这么多的瓷瓶,到底哪一个,才是解那巨环蛇毒的解药?
松岛住的小院,矗立在小山顶,笼罩在夜色中。
此时卯时已过,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霍天仇与虎面,就藏在小院外的密林中。
他们已经打探到,松岛香子的闺房,就在这小院的后进,与老松岛的住房相隔不远。
他们所谓的打探,当然就是抓了几个倭兵,用了点小小的手段,从那些倭兵嘴里撬出来的而已。
几名倭兵所述,基本一致。
那几个倭兵当然会消失。只不过霍天仇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此际松岛和熊本恒昌正在角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几个倭兵,当然不会是什么大事。
只要不是明火执仗的双方摆开了互杀,想必松岛与熊本恒昌,也会以为是自己的手下,在互相暗算。
还未到彻底决裂那一步,不管是哪方的倭兵消失,都会先忍耐一下。
实在不能忍,打起来也最好。
这就是霍天仇的想法。
但是霍天仇与虎面,在松岛的小院外,徘徊良久,还是不得其入。
他们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悄悄的进去,好像也不行。
表面宁静的松岛小院,在霍天仇他们的眼中,却犹如张着的大网,在等待猎物的陷入。
他们在院外,已感受到院内的危险气息。
院内并没有杀气透出,这只是霍天仇与虎面的直觉。
是他们身经百战,对危险的自然感应。
院内潜伏的高手,就如同猎食前的猛虎,躲在暗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等待着猎物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然后忽然暴起,一击致命。
松岛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羸弱。
“看起来,松岛隐藏了不少的实力。”霍天仇望着沉寂的小院,沉声道。
“他的实力,想来并不比熊本恒昌弱。他是在扮猪吃老虎!”虎面也轻声接口道。
只有他和霍天仇在一起的时候,虎面再不是惜字如金的虎面。
“松岛果然是松岛。他一世枭雄,怎么会被自己一手扶起来的熊本恒昌所反?想必,他的断腿,也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戏。”霍天仇的眼光,越来越是深邃。
这个时候,你已看不到他老狐狸般的嘴脸。
“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他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莫非……。”虎面忽然住口不语。
“你是担心,松岛在怀疑我们?”霍天仇目光一凝,语气中也透出凝重。
“对。”虎面这次倒还干脆。
“如果是这样,松岛就着实太可怕了。他半年前就断腿预谋,岂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也早就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霍天仇哑声道。
“但他为什么不对付我们?莫非他也是要先利用我们,对付熊本恒昌,自己渔翁得利?”虎面倒吸一口凉气。
“看起来,包括熊本恒昌,我们都低估了松岛。就连松岛香子,都被他父亲蒙在一面鼓里。”霍天仇的语气忽然发颤,虎面从他语气中,竟听出一丝惧意。
能让霍天仇感到恐惧,这是虎面第一次看到。虎面也知道,表面上的宁静,却暗藏着极大的凶险。
看起来,事态的发展,会比以前想象的严重得多。
他们最怕的,还是多年的暗中努力,以牺牲了无数的兄弟为代价,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最后却功亏一篑。
“所以,你才没有把最后一粒长生丹,交给松岛香子?”虎面道。
“赌到现在,我已经不敢再赌了。我可以拿我的命去赌,却不敢去赌小萧的命。我必须亲自把长生丹,喂进小萧嘴里。”霍天仇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有说不尽的萧瑟与沉痛。
虎面沉默。他知道,这个时候,霍天仇肯定又在缅怀那些,曾经出生入死,却被霍天仇赌出去的命。
那些甘愿为了除倭大业,而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兄弟,永远是潜在霍天仇胸口中的痛。
现在,能成这事者,就只有他们三人。他霍天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刺月再有任何闪失。
在这吕山之中,除了虎面与萧刺月,霍天仇不敢再信任任何一个人,包括松岛香子。
他不敢犯下哪怕一丝丝错误。
偏偏在这个时候,萧刺月中毒,他霍天仇身怀解药,却苦无良策,将解药送到萧刺月的嘴里。
天边渐渐透出丝光亮,天就要亮了。
密林中,忽然起了风。
霍天仇与虎面,猛然警醒,齐齐转头。
正有风,朝他们迎面吹来。
似风,又似雾。若不是他两人武功高绝,不但感知超强,更有一双如鹰一般的夜眼,是决计看不到那团如雾般的影子。
如风卷来的雾,在霍天仇两人凌厉的目光中,忽然停顿。
莫非是两人的目光,凝在一起时,有阻风断雾之力。
霍天仇忽然对着那团雾道:“夜影兄,久违了!”
雾中走出一个人来,雾消散。
那人黑衣黑袍,黑色的头罩,除了一双眼睛外,全部笼罩在黑色的布料里。
“原来是霍大人。”夜影沙哑的声音毫无感情:“霍大人的警觉性,越来越强,老夫佩服!”
霍天仇与虎面怎么听,都听不出夜影有一丝佩服的意思。
霍天仇苦笑:“莫非夜影兄还不知道,霍某已是丧家之犬,不提高些警觉,就怕什么时候掉了脑袋。这大人的称呼,霍某现在也是有愧得很!”
“嘿嘿,嘿嘿……!霍兄真是谦虚。霍兄虽然现在不是南直棣总督,但就凭你手底下那八千精锐儿郎,走到哪里都是座上佳宾!”夜影一阵喋喋干笑。若在这时去下他的头套,一定看不到他脸上肌肉的横向运动。
“这么说,霍天仇还有点用处咯,呵呵!”霍天仇语打机锋,也干笑两声。
“霍兄的能量,何人敢以小瞧。司马太师时常对夜影说,这天下英雄无数,唯有霍天仇霍大人,才称得上是有雄图,能成霸业之人!”夜影忽然给霍天仇戴了一顶高帽子。
“哦!”霍天仇似吃了一惊,双手一拱:“多谢太师抬爱,霍天仇受宠若惊!”他明知夜影是在胡扯,自己却还是装模作样,一番感激司马太师识人之德的样子。
“只是,只是霍某人惭愧,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恐怕有负太师的托付了!”霍天仇低头叹气,又有些期期艾艾的道。
“霍兄就不要自谦了,夜影对霍兄,了解得很。”夜影眼珠转了转,忽然转变话题:“只是不知霍兄,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霍天仇心道,这只老狐狸,终于还是忍不住,进入正题了。不过,你夜影莫忘了,老子霍天仇,也是只老成了精的狐狸。
“我若是说我闷得慌,出来透透气,顺便欣赏欣赏一下吕山的夜景。夜影兄你信是不信?”霍天仇霍然抬头,瘪着嘴,笑眯眯的直视着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