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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熹换好衣服之后,出来打水,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嘱咐容烬:“你这段时间小心些,周老太胡搅蛮缠,赵三泼皮无赖,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容烬转身,及时敛去了外露的情绪,淡淡地应了一声。
见状,赵书熹也没有再说什么,吃了饭之后就上了山。之前下来得急,她的背篓还在山上,正好现在回去把药材拿回来,不弄死赵三,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一路往回走,还能看到地上的血迹,等到了周小五摔下的那个地方,她看到自己的背篓躺在那里,可里面的药材已经消失不见。
“靠!有没有点人性!”
她忙着救人,人家忙着捡漏?真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
恨恨捡起背篓,重新爬上山顶,一路走一路搜刮,眼看着背篓已经满了,她却没有任何回去的意思,继续在山林里摸索着。
终于,在一处山石下发现一株黑绿色的草。赵书熹脸上一喜,急忙过去将其挖下,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了根须。
这种药草名为迷幻草,它的汁液可以使人致幻,赵三不是喜欢调戏村里的姑娘家吗。这一次,她就让他调戏个够!
心满意足的准备下山,走着走着,赵书熹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山路崎岖,而且都是枯枝败叶,尽管再小心,踩在上面还是会发出声音。
此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已经跟了她很久。
赵书熹假意要休息,将背篓放下来,坐在大石头上,漫不经心的揉着腿。实际她手里攥紧了镰刀,只要身后之人敢扑过来,她直接用镰刀给他脑袋开个瓢。
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身后,听着那细碎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书熹突然转身,举着镰刀高高砍下,势如破竹。
汉子不料赵书熹会突然转身,锋利的镰刀更是直直朝他砍来。他被吓得腿一软,一屁股跌在地上,下意识的,双手抱着脑袋弯腰躲避。
镰刀“咔嚓”一声砍在他的背篓上,背篓被砍破,他甚至感觉到了镰刀尖端穿过背篓刺在他的背上,只需一点点,就能刺破他的皮肉。
“妹子妹子,别介,都是一个村儿的,犯不着啊!”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鬼迷心窍,妹子……妹子你放过哥一次,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今早上山的时候,听到赵三说赵书熹和一个野男人夜里一起做那事,叫的可浪荡了,说结束之后那男的给了她钱,她买的那些东西用的那些钱,就是这样来的。
赵三可劲儿的说赵书熹在床上如何放荡,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一样,听得他浑身也燥热起来。而正巧,他看到赵书熹帮忙救周家小娃,看到她的背篓还在山上,就捡了她的药材,打算守着背篓,来个守株待兔。
村里汉子大多都还没有娶媳妇,他就想着,反正赵书熹能让别人睡,那他……他做点什么,事后给她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着实没想到,自己都还没碰到赵书熹一根手指头,就差点没了命!
赵书熹没有收手,反而加了两分力道,“说,你想干什么?”
馋她药材还是馋她的人?
有本事就说出来,她弄不死他!
汉子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忙不迭的把自己听到的和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完全没有看到赵书熹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好啊,又是赵三!
她眼神幽幽落在汉子身上,声音阴测测的:“山里多的是凶禽猛兽,就算我哪天杀了你,往山里一扔!到时候大家发现你被野兽吃的只剩下一副骨头,只会觉得你真是倒霉,采药竟然遇到了野兽。”
“你最好歇了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不然下一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汉子一听,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有直觉,赵书熹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冷哼一声,赵书熹抽出镰刀,背着背篓下山。
回到茅屋时已经快傍晚,一进去就看到容烬在屋外生火烧饭,颇有种贤妻煮饭等丈夫回家的错觉。
把背篓放下,她挑出一些药草,抱着进了房间。
容烬听着屋里传来异响,将手里的柴火扔进灶台,随后起身进屋。就看到赵书熹在用陶碗捣药,脸色紧绷着,看得出来她很不高兴。
“你在做什么?”
赵书熹扭头,露出一个假笑,“制作毒药,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不然……”
她用力捣了一下碗里的药材,墨绿色的汁液溅到她脸上,配上她虚假的笑,一下子生出一种诡异之感。
容烬慢悠悠坐下,缓缓说:“对付周老太还是赵三?”
赵书熹咬牙切齿,“赵三!这一次,不让他躺个十天半月消停消停,我就不信赵!”
闻言,容烬突然笑出声来,嗓音低缓,似是在嘲笑她的想法。
赵书熹瞪了他一眼,就听到他说:“我以为,你会毒死他。”
“……”
毒死……倒也不至于。
她将脑袋偏过去,语气带着些许傲娇:“我是医者,只救人,不杀人。”
当然,某些情况除外。
容烬勾了勾唇角,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声音沉又缓:“待我伤好,帮你杀了那些你讨厌的人,如何?”
赵书熹心里“咯噔”一下,她听得出来,容烬没有开玩笑,人命在他眼里,犹如蝼蚁。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松,犹如吃饭睡觉一样无所谓。
“不劳您大驾,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容烬没有多言,抬脚走了出去。
赵书熹低头继续制造迷药,心情却因为容烬一句话彻底乱了,她没有把握以后能否制衡容烬。
又捣鼓了一阵,制好迷药,她打算明天去探探赵三的行踪,在伺机下药。
将迷药放好,肚子已经咕噜噜叫唤开了,她推门出去,一扭头就看到容烬坐在灶台前。他的长袍铺在地上沾了灰,他却毫不在意,背脊挺直,一条腿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往灶台里面加柴火。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可放在他身上,就突然有种赏心悦目起来。妖冶俊美的侧脸上印着跳跃的火苗,明灭不定,就像是一只不安分的手,故意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