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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武人祸国,文人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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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刘慧明和马万年安排好了事情,就带着几个随从进了云阳县城。

    在路上,刘慧明说了王迎明的事情,马万年当即点头同意,随后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喜欢那个幺妹儿,不跟我说,却偏跟你说,老子要回去收拾他。”

    刘慧明笑着说,“我还以为他会喜欢琴姑娘呢,你猜他怎么说,他说琴姑娘太温柔了,他喜欢泼辣的,哈哈。”

    马万年也笑了,“其实我也喜欢泼辣的,只有你这种读书人才喜欢那种软绵绵的。”

    刘慧明对这个时代男人的审美观不敢苟同,他们要么喜欢扬州瘦马那种排骨妞,要么就像马万年这种喜欢泼辣的,而刘慧明却喜欢闷骚型的。

    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进了城,沿着蜿蜒曲折的街道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县衙,谢知县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刘慧明举目四望,依稀还能看到后世云阳县的格局,不过,要把具体的地名和后世对照起来显然不现实。

    “大哥……大哥”,马万年见刘慧明神情恍惚,奇怪地问道,“大哥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刘慧明讪讪地笑笑,“在看对面的张飞庙,据说里面有一块碑,上面有岳飞亲手写的《出师表》,不知是不是真的?”

    马万年只当他文人的酸病又发了,笑了笑道,“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谢知县忙打圆场道,“刘先生好见识,只是老夫在云阳为官已有一年有余,从未听说观里有岳王爷手迹。”

    刘慧明笑了笑,“没有就没有吧,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他明明亲眼见过的,怎么可能记错呢?只是岳飞所书《前、后出师表》是在同治年间才刻成碑文,离现在还有两百多年呢。

    一行人来到县衙,谢知县直接将二人引到后宅吃茶。

    谢知县很喜欢喝茶,马万年对茶道只是略懂,但刘慧明的茶艺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高手了,因此三很快便有了共同的话题。

    几盏茶过后,仆人又摆上酒菜,才十点钟竟然就要吃午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晖屏退众人,关好门窗,郑重其事的地对二人道,“二位将军少年英杰,气宇非凡,白杆兵又是百战之师,军纪严明,深得民心,谢某好生敬佩。我有一子名凤武,年已十八,不喜读书,只爱打熬筋骨,行军布阵,谢某想将犬子托付给两位英雄,让他跟着两位杀敌立功,不知两位英雄意下如何?”

    马万年笑道,“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县尊大人想夹带私货啊!”

    刘慧明道,“县尊过谦了,现在大明内忧外患,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们正需要更多的有志之士一起匡扶大明,造福百姓呢!”

    谢知县赧然地道,“老夫一介文人蹉跎半生一事无成。犬子却爱习武,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所以老夫才关上门来说此事,以后请二位贤侄切莫宣扬老夫和犬子的关系。”

    刘慧明不以为然地道,“县尊未免太过杯弓蛇影了,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从来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县尊乃是饱学之士,岂能不知两宋时期重文轻武才导致其偏安一隅,大明立国之初武力强大名将辈出,国力远超汉唐,自从土木堡之变以来,武人受到贬斥,国家边患日重,海疆不宁,到如今领兵督师的都变成了文官,大明才变得如此积贫积弱,风雨飘摇。县尊如此轻视武人,纵然有匡扶社稷之志,也绝不会成功的。”

    谢知县被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辩解道,“但武人祸国,汉末和唐末武人之乱才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刘赞画之言老夫不敢苟同。”

    刘慧明道,“韩非子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两宋和如今的大明重文轻武,国家就强大了吗?武人纵然祸国,但文人祸害起国家来过之而有不及啊。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矫枉不能过正!”

    刘慧明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叹道,“刘先生之议果真发人深省啊,过犹不及,矫枉过正,说得好啊!”

    马万年在一边道,“谢世伯,你就不要和德华兄辩难了,你辩不过他的。还是快请谢兄弟出来见面吧,小侄都等不及了。”

    谢知县呵呵笑了笑,赞道,“德华立论新颖,气局宏大,且身体力行,是张江陵一般的人物啊。”

    三人说话间,一个青年便大步而来,一边走一边冲这边叫喊道,“爹,你找我?”

    刘慧明向他瞄了一眼,见他魁梧奇伟,虎背蜂腰,就像后世的健身教练一般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青年见到刘慧明和马万年,马上上前见礼道,“见过父亲!见过二位兄长!二位兄长想必就是城外白杆兵营的马游击和刘赞画吧,兄弟一早就去城外营帐拜见两位兄长,没想到两位兄长却来了寒舍!”

    谢知县喝道,“小畜生,还不快过来行礼!就你话多,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说过你多少次了都不听!”

    壮青年马上闭嘴不言语了,虎虎生风地来到矮几前坐下,谢知县又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的位置,给老夫好好站着。”

    在这个时代讲究父子不同席,如果父亲坐着,儿子是绝对不能坐着的,否则就是失礼。

    青年只得悻悻地站起来,让到一边去了。

    谢知县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才介绍道,“此正是犬子凤武,字子才,失礼之处,二位贤侄勿怪。”

    “不妨事,不妨事。”刘慧明连连摆手道,“还是请谢兄弟坐着吧,我们行伍之人没那么多讲究的。”

    谢凤武一听,忙一屁股坐下,谢知县故意把脸转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马万年拍了拍谢凤武的肩,笑道,“子才兄果然是一条好汉子,不知道弓马如何?”

    谢凤武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谦虚地道,“回马世兄,兄弟六岁开始习武,十岁已能开七斗的弓,十二岁能开一石的弓,现在可开三石强弓。”

    马万年大喜,道,“不错,我都还只能开三旦的弓,兄弟比我年幼,以后定能成为大明一员虎将!”

    谢知县又骂了儿子几句,才道,“小畜生,你以后跟着两个哥哥好生学习,多杀敌立功,要是敢弃阵而逃,甚至投敌从贼,我谢家乃是忠义之家,为父必当亲手诛了你!”

    谢凤武连连称是,表示就算战死也不投敌、不逃跑,谢知县又交代了几句,吩咐下人重新整治一桌酒菜来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