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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白布,死白死白的,一看就是给死人做寿衣的嘛!
虽然看起来质感很好,那最多也是给有钱人家的死人做寿衣的嘛!
这样的白布,还专门大老远地花光了银子买一堆,她家长辈不被气升天才怪!
好吧,虽然白布她也有点儿想要,但还是觉得有些晦气。
“这种白布你还要去缝被面?脑子是被门夹了吧?盖一床白被子,呸呸呸,晦气死了。”妇人又瞄了一眼那团白布,呸了几声。
云迟好像被吓到似的,作势就要把整个包袱往她怀里塞,“真的吗?这不吉利?可是这些白布手感很好的啊,不信你摸摸,这么好的白布,那掌柜才卖我二两银子呢!可便宜!”
“什么?这么一大包才二两银子?”那妇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真的!那掌柜的说,是从什么人手里拿到的,虽然不是整匹,一幅一幅的,有些地方还沾了点灰,但回去洗洗还是很好的呢。大婶,不信你看看!”
云迟还是作势往她怀里塞。
那妇人闻言又往后退了两步,再次骂道:“我说你这女娃是不是傻啊?这分明就是那些个损阴德的从地里扒来的,你还给买了?晦气晦气!你自个儿留着!”
她那模样,是这包东西白送她都不要了。
不是整匹,还有点灰,不是从纺织坊里拿到的白布,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来头!
现在云迟在她眼里真的是一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傻子。
“怪不得你眼睛坏了你主人家在半道就要把你丢下呢,明显脑子不好使啊。”她又撇了下嘴。
开口闭口骂她家小小姐傻,锦枫真的要气坏了。
但是,云迟就这样把危机应付了过去,却让锦枫觉得惊讶又佩服。
难道开了窍之后都这么聪明吗?
这时,云迟已经可怜兮兮地看着那妇人道:“大婶,你能不能留我们住一宿啊?放心,天一亮我们就走。这样吧,我们虽然没有银子,但是也不能亏了你的,我和枫姨身上的细绸衣裳,还有她包袱里还有几套也是细绸的,都给你,就跟你换两身粗布衣裳,行吗?”
妇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云迟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仙歧门的。虽然是侍女的衣服,但是比这村妇的粗布衣服要好出几倍。
一套细绸衣裳都能换个三四套粗布衣裳了,她们身上穿的和包袱里的都给她,只换两套粗布衣裳,那她赚大发了啊!
妇人立即追问:“你说的是真的?就换两套粗布的?”
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云迟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傻女娃,所以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听到她要把细绸衣裳都给自己,立即就信了她们身上没有银子,一心只在衣服上了。
锦枫大吃一惊,她们有银子啊,为什么不干脆给她一点碎银,要把衣服都给了这村妇?
她的衣服真是不折不扣的粗布啊,她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她有些不愿意云迟穿上这样的衣服。
“小迟,这......”
云迟打断了她:“枫姨,这素不相识的,大婶能让咱们借住一宿已经很不错了,咱们也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啊。”
妇人笑眯了眼睛,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是的,这无缘无故的,我干什么留你们住下来?你们住进来那还不要吃我家的水睡我家的床啊?这要是去住客栈,也是要银子的。我看这小姑娘就挺明白事理的嘛。”
这会儿有便宜可占,就说她明白事理,不是脑子被门夹的了。
锦枫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
“但是,大姐,你的衣服我们家小迟肯定穿不了。”
这妇人的身材这么壮,云迟则很瘦弱,她的衣服哪里穿得上?
那妇人挥了挥锅铲,大声道:“这有什么,我女儿还没嫁出去之前还有几件衣服留在家的,我去给小姑娘找一身去!你们进来进来,这就赶紧去换下啊,别等会把我的细绸衣服再弄脏了。”
噗。
这就成了她的衣服了。
她转身就跑了进去,锦枫扶着云迟进门,转身把柴门关上,一边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子,一边压低声音道:“小迟,你何必把衣服给她?要换拿我的去换就够了。”
“枫姨,我本来也打算找两套粗布衣服换上的,仙歧门侍女的服饰,这小村庄里的人认不出来,但是一旦进城,肯定有人能认出来,到时候我们就暴露了。”
她抿唇一乐。
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正好这个妇人帮了她的忙,还省了付银子,暴露她们还有一百几十两银子的事情,这岂不是一举三得?
要是她们拿出银袋,那妇人肯定是不剥削去大半不死心的。
锦枫这才恍然大悟。
“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会你把银袋塞到我的包袱里,把你的包袱整个给了她。”云迟说道。
那妇人肯定不会来翻她的包袱了,但是,锦枫的包袱不一定。
锦枫赶紧悄悄地把她的钱袋塞进了她包里的那团白布之中。这一碰到白布,她才怔了怔。
她之前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云迟会带着这么一堆白布,等到现在手一摸到才发现了,这白布摸起来凉又柔,在这样的炎夏里,真的感觉很是舒服啊。
这要是做了衣裳,穿着该多舒服?
她这是从哪里拿到的?
对于云迟刚才的说法她当然不相信。云迟一直在仙歧门后山的小木屋,哪里有进城去跟什么不靠谱的掌柜买布的?
这应该是从仙歧门哪里偷来的吧。
对于云迟这顺手牵羊的行为,她也是只能抚额了。
妇人掀开帘子,在里面朝她们挥手,“快进来啊,这么磨蹭做什么?”
锦枫扶着云迟进屋,吓了一跳,堂屋里有一把木躺椅,椅上半卧着一个男人,赤着上身,穿着粗布裤子,手里扇着一把破葵扇,正面朝着她们。
“嘿嘿。”
他对她们咧嘴一笑,笑出了一口黄牙。
锦枫差点就叫了出来。
她还没有见过赤身的男人呢!
她下意识就猛地扯着云迟背转过身,差点把云迟拉得一个踉跄。
“枫姨,怎么了?”
其实云迟在进门之前已经听到了屋里有一道较粗重的呼吸,知道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再加上这妇人之前说有女儿,那也应该有丈夫才对。
但是她没有想到锦枫有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