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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怎么没底,他知道自己也得坚定地走下去,因为金国不仅曾经杀害过巴儿合黑、俺巴孩汗,又在之前企图趁自己进贡的时候袭杀自己,而且对方还每三年遣兵向北剿杀蒙古人,谓之“减丁”,就是无缘无故的进入蒙古的境内屠杀无辜的蒙古人民,减少蒙古人的数量,让蒙古人的人数发展不起来。
铁木真进攻金国,纯粹是被逼的,他不如此,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蒙古人民都没什么活路。现在我们回想一下,铁木真之前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被逼出来的呢?
当年他进攻蔑儿乞部,不是因为蔑儿乞人掳走了他的孛儿帖吗?当年他击破了泰亦赤兀部、主儿勤部,哪一个不是欲图伤害他跟他的家人?与王汗作战他更是不情愿的,如果不是桑坤的嫉妒、扎木合的挑拨离间、王汗的背叛,有可能蒙古大草原上到现在还是王汗-铁木真联盟呢。
后来他“远征”了乃蛮部,不是因为乃蛮部的塔阳汗欲图夺取蒙古人的弓箭吗,哪一次他不奋起反击能行?
这一次,天上的乌云又黑沉沉的快压到头顶上了,一场疾风暴雨不可避免,所以无论多么的困难,即使粉身碎骨他都得抗争到底,不然蒙古人真的没有活路了。
虽然蒙古的兵力相对于金国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但是铁木真经过一番考量之后,最终还是把兵力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的两万人由自己的三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率领着,经由西夏境内前往攻击金国的西京(大同),用以分散金国的注意力,让金国无法集中所有的兵力于一点抵抗蒙古大军的进攻。
他则率领剩下的六万五千人,经由汪古部,目的地金国的中都(北京),直捣黄龙。
拖雷跟以往一样,这一次还是跟随在铁木真的身边,谁让他是守灶人呢,跟随在阿布的身边就是他的义务,好算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能够帮上阿布的忙了。
本次出发之前,拖雷跟自己的两位妻子依依惜别,简直是难舍难分,但是不得不分,为了蒙古人的生存,拖雷刚刚结婚不久就得上阵打仗了。
要说拖雷的这两位妻子一个阴柔似水,一个火辣似火,拖雷本身又是个大力士,因为刻苦练箭而把自己练成了一个肌肉男,正当新婚燕尔,三个人怎能不如漆似胶,难舍难分呢?
可是拖雷依旧决然的告别了与自己正打得火热的两位妻子,跟随铁木真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征程。由于两方面的兵力相差十分的悬殊,所以蒙古人的本次征金,与其说是征金,毋宁说是一次自杀式的袭击。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111年的二月份,考虑到前往金国需要长途跋涉和长期作战,所以就没有像以往一样在秋季的时候才出发。反正什么时候出发都是一样的,跟金国那样的庞然大物作战,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
因为汪古部本来就是给金国守卫金界壕北面入口的,所以铁木真这次进攻金国,就选择了从汪古部进入金国,这样就能少花费一些力气,因为没有了金界壕的阻挡,自然也就躲过了金国的一道防守。
可是,事实上,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金朝为防蒙古报复、袭扰,自达里带石堡子(今内蒙古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区北),经鱼儿泊(今达来诺尔),到夹山(今呼和浩特西北),筑了一条长达000余里的界壕(亦称金长城)。并且之前卫绍王完颜允济还派独吉思忠对金界壕花费65万人力做了一番大力的加强,使得金界壕坚固异常,蒙古人从汪古部这里入境应当能躲得过金国的第一道防守了。
可是等蒙古大军经过了汪古部,正想继续前进进入河北省境内的时候,却被金国新建的一个军事要塞给挡住了去路——乌沙堡。
这座堡寨是金国独吉思忠刚刚修建不久的,在铁木真派兵侦察的时候还没有开工兴建,所以铁木真和汪古人都不知道,独吉思忠竟然在蒙古人从汪古部进入金国的必经之路上,在一处两侧都是山脉的地方修建了这样一处讨厌的地方。
史书记载,110年(太祖五年,卫绍王大安三年),金军修筑乌沙堡(内蒙古商都县冯家村),铁木真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刚刚是111年的二月份,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金国就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坚固的军事要塞。
很多人都以为乌沙堡在河北省张县西北的那个地方,在铁木真攻打居庸关之前,所以后来很多人试图在那里寻找乌沙堡和浑河堡的历史遗迹,却怎么都找不到,因为很多人都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忽略了汪古部这一个关键点。金人修建乌沙堡,就是用来堵汪古部这一个口子的。
乌沙堡在内蒙古商都县冯家村附近的那个地方,其西北是阴山汪古部落居住区,东为完颜承裕和独吉思忠的防地。它是用周近的乌黑沙石建成,故取名为乌沙堡,扼守着蒙古南下的咽喉地段,建在两侧山势夹峙之间,蒙古人过不去了。
这里地势凶险,两侧有都是大山,别说蒙古的战士们都骑马,就是不骑马也难以过去,更别说蒙古大军的后面还带着家属和辎重呢,牛、羊、马、骆驼,这就是那个时候军队的给养,不像现在这么方便。特别是军队驻扎时的帐篷,那可是用勒勒车拉着的,要想翻过两侧连绵的大山,门都没有。
那怎么办?只有打,退回去从其他地方重走是不可能的,一来路途遥远那样做会劳民伤财,再者,会失去了锐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铁木真不知道,但是道理他懂,大军还没开战呢就来回的瞎折腾,会把战士们的士气折腾没了。打仗,不就靠的是一股勇往直前的勇气吗?
打,打掉乌沙堡,一直向着金国的首都中都进军。这就是铁木真与几乎所有蒙古将军和战士们的信念。
难打啊!乌沙堡是用大石头建成的,蒙古军又没有工程的器械,刚开始的时候连抛石机都没有,乌沙堡内的守军又得到了独吉思忠的命令坚守不出战,就是在两侧的山当间守着,你说可怎么打?
退不行,攻又攻打不开,铁木真可就犯了愁。他骑在马上,带着木华黎、博尔术等人四处察看,绞尽脑汁的想,可好多天下来还是一筹莫展。
这个时候拖雷想找师傅哲别问问,可是哲别不在,他早被铁木真派出去走小路带着两千兵马前往居庸关方向侦查去了。他实在呆不住,就先跟者勒蔑说:“我看我们再这样在这里继续犯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找几个人咱们翻山越岭的到乌沙堡的后面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想出一点办法来。”
拖雷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者勒蔑的儿子也孙帖额和博尔术的儿子斡格来(铁木真护卫队长)也在这里,这两个人很赞同拖雷的想法,但他们身担护卫铁木真的要务,都不敢提出来,就说:“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我们身担护卫大汗的重任却不可擅离职守,也不能提出这个意见来,就看小王爷的了。”
拖雷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找到了铁木真说:“乌沙堡无法硬攻,看来只能巧取,儿臣打算带一些人爬山过去,前往乌沙堡的后面查看情况,看能否找出破敌之计,不知道阿布你看行不行?”
铁木真心中正有此打算,只是一时间还没能确定由谁来领人翻过大山绕到乌沙堡的后面去,如今儿子拖雷主动来请缨,也就爽快的答应了,说道:“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只是要小心一点。”
拖雷见阿布答应了,就提了一个条件:“这一次陪我翻山前往乌沙堡后面的人贵精不贵多,具体的人员我想自己来选。”
铁木真说:“随你,人员由你自己来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人数不可少于五百人。”
别说五百人,在拖雷的心目中,五十个人来完成本次的侦察任务都够了,所以就赶紧说道:“我想这一次出去执行本次任务带着者勒蔑、也孙帖额、斡格来三个人,这三个人的身手好,又都在单兵作战的时候勇猛无敌,有了他们三个完成本次的任务就好办多了。”他明白这三个人想跟自己出去执行任务,所以这么说。
铁木真之前答应过拖雷人员由他自己选,所以无法反对,也就答应了。
拖雷回来告诉了者勒蔑、也孙帖额、斡格来三人,说铁木真已经答应了他们随自己前往乌沙堡后面侦查的时候,把这三个人乐得够呛,整天保护在铁木真的身边也确实闷得慌,能外出执行一次十分危险的任务极能刺激他们的神经。
之后,也孙帖额和斡格来又找来了术赤的好朋友巴歹,他带来了五百名善于爬山的斡亦剌部战士,大家准备了一下,随身只带上一点奶酪就出发了,任务是翻山越岭的前往乌沙堡的后面侦查情况,找出攻破乌沙堡的办法。
蒙古人本来都是马上的皇帝,战马就是他们的双脚,可是本次行动中拖雷帅众不得不放弃了战马,只能轻装简行,还得穿上斡亦剌部给准备的薄底快靴,原来的马靴太厚重了,不利于攀山。
好在不仅巴歹和那五百名斡亦剌部战士,拖雷、者勒蔑、也孙帖额、斡格来四人的身手都非比一般,他们爬山的本领并不比斡亦剌部的战士弱。这样经过两天多的翻山越岭后,五百多号人终于越过了乌沙堡旁边的山岭,来到了乌沙堡的后面。
还没有下山,他们就发现了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