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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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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夜深人静,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悬挂空中,在云层和雾霾中时隐时现。

    谭素英早早地更新完连载《公交女司机》就上了床,在凑齐了钱顺利报名参加“东江014全国宠物狗大赛”后,她就感觉浑身一轻——最大的困难解决了,终于可以睡个安心觉咯。

    尽管不清楚三腿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些钱,也不知道这些钱来路干不干净,可她的心里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忐忑不安,甚至她心安理得地认为,这些钱就是老天爷看她可怜而扶贫恩赐予她的。

    床底下传来狗爪子划在地板上的吱吱沙沙声,谭素英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床沿,对床底下唤道:“三腿别闹,睡觉啦!”

    欠扁倒是也想睡啊,可现在床底下有“客人”在缠着他。

    阿勇这次并非是来逼他交出宝物的,而是在跟他说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原来,阿勇说前几天青司塘这边多了个不速之客,叫阿海,此鬼话语甚少,跟其他鬼几乎不怎么交流。青司塘众鬼中就数阿勇平时最为健谈,他常找阿海搭讪,可对方老是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显得很是孤僻。

    不过就在前天,阿勇居然无意中发现阿海在跟踪他!

    原来,那天两名警察处理狗咬人纠纷离开后,阿勇就一时性起,上车跟随了那名漂亮的女警察,并一直跟到派出所办公室内——伴随左右,看她办公,看她喝茶,看她上厕所,看她换衣服下班。

    本来还想跟回家看她洗澡的,哪知到了远林镇锦绣花园小区内,他突然发现了另一个鬼影在跟着自己,仔细一看,居然是阿海!

    尾随美女这种糗事被对方撞破,阿勇很是尴尬,当场不好意思地跟阿海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但随后阿勇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在阿海面前丢了面子,就像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抓住了直不起腰杆来,得想办法扳回一局!

    于是他打算也去跟踪阿海。

    机会很快就来了,就在第二天下午,阿海独自外出了,阿勇就不动声色地遥遥跟在后面。

    而让他大感意外和惊喜的是,阿海竟然也干起了尾随美女的不耻勾当,而他尾随的对象,赫然便是那名美女警察!

    阿勇当场就叫破了,哪知阿海却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随同美女警察回了家!

    后来阿勇就独自回来了,到了夜里,阿海也回来了,脸色很阴郁,眼神很阴毒,一副想要害人的模样。

    阿勇隐隐担心起来,就在今天中午,他特地去了趟派出所找到那名叫做“梁静”的女警察,一见之下,当场大吃一惊!原来,他发现梁静精神委顿、印堂发暗,身上更是酝缠着一股很重的怨戾阴气!

    这可是要死人的节奏啊,阿勇当即就怀疑到了阿海,于是就马上赶回青司塘想找他质问,可未想找不到他的鬼影了。

    阿勇这下急了,只好找欠扁来商量了,至少在他眼里这只狗的本事很大,能写字能通灵,肯定不是条普通凡狗。

    “你说咋办呀?”阿勇带着自责的口吻道,“唉,若非自己前几天尾随那女警察,她也就不会被阿海的阴气缠身了,都是我不好,把这么年轻标致的姑娘给害了!”

    欠扁狗脑琢磨了一番写道:不用自责啦,那天阿海并非是跟踪你,他本来就是去找那女警察的,只不过恰巧碰上你跟女警察在一起罢了。

    阿勇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不由大喜,心中愧疚感顿消:“真的?!那她死了就跟我没一点干系咯?嘿嘿……诶不过,阿海跟她有啥深仇大恨的啊,要下如此毒的手?”

    欠扁懒懒写道:这个又关你鸟事啊?

    阿勇脸上顿时露出了强烈的正义感来:“你可别说啊,这个女警察我跟她相处过半天,人还真是不错,年轻漂亮,正直善良,不轻浮,不风骚,哦对了,她上厕所时我趴在她屁股下面仔细看了,还是处女耶!”

    欠扁一愣,兀自不信地写道: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女子还是处女?

    “真的呀!骗你是小狗!”阿勇一脸急切道,“木耳粉嫩粉嫩的不说,我还亲眼看见那层膜了!”

    欠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写道:拉倒吧,观阴大师!

    ……

    远林镇锦绣花园小区。

    子夜时分,梁静靠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张作海在法庭上歇斯底里狂叫诅咒的情形来。

    凭直觉和本能,她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冤假错案!

    可是张作海已经被枪决,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呜嗡~~~”

    卧室里,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黑黑的苍蝇,在顶灯下盘旋了两周,又嗡蝇嗡蝇地朝她脸上飞扑过来。

    冬天才刚过,怎么就有苍蝇了?

    梁静下意识地扇起手掌驱赶,岂料苍蝇竟然灵敏地一闪一绕,又疾速飞扑而至,“嗡咿”一声钻进了她的鼻孔内!

    梁静只觉头皮一麻,“呀”地惊叫一声便醒了过来,这才发觉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坐起身子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是凌晨1点。

    想起刚才诡异的梦,突然觉得鼻孔里有些发痒,梁静觉得背心一寒,浑身汗毛似乎都快竖起来了。

    由于心里有了疙瘩,梁静怎么睡都睡不着了,便索性下床走进卫生间内,想打开漱洗台的镜灯查看鼻孔,可就在她打开镜灯、眼睛看向镜子里时,一幅狰狞而恐怖的画面出现了:镜子里,她的眼睛内、鼻孔内、嘴巴里甚至耳朵里,竟然都淌出了殷红的血液!!!

    “啊——”

    魂飞魄散的梁静当场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父母被惊醒,立即从卧室里抢出身来惊惶不安地叫道:“小静!小静!怎么了小静!”

    梁静抱着头蹲在地上疯狂哭叫着,不明就里的父母百般安慰了良久,才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

    “小静,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静?”

    “小静,你不要吓妈妈呀,到底怎么回事呀小静?”

    梁静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镜子里,满脸愧疚地深深低下了头,抽泣着小声道:“对不起,刚才我……我出现幻觉了。”

    梁静父母心有余悸地对望一眼,眼里俱是紧张和担忧。

    “小静,快些上床休息吧,”梁静母亲抚着女儿的背柔声安慰道,“我去给菩萨上柱香。”

    ……

    上午,远林镇派出所内正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经过多点走访和缜密排查,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人为纵火的因素了。首先,立新钢管厂因其产品规格和类型走的是差异化竞争路线,在其有效的销售半径内,并无明显的竞争对手。其次,据老板姚立新透露,他平素讲究求和气、求财气,为人很是小心谨慎,几乎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这起火灾,我们小组打算划定为企业安全生产事故。”

    会议是副所长胡正风主持的,只见他打了个哈欠,从烟灰缸上取起香烟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提了提神,耷拉着眉头说道:“那就是说不用咱们所里跟进了?其他弟兄呢,对这起火灾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梁静琢磨了一下说道:“姚立新的其它产业呢?立新钢管厂旗下不是还有一家立新酒店吗,会不会是……啊嚏!”

    梁静不适时宜地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放下手刚说了声“对不起”,却见大家都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她,下意识地拿手在鼻子下一抹,发现手上全是血……

    ……

    阴曹地府,第十八层地狱。

    阎王办公室内,烟雾袅绕。

    “咝——”阎王肥胖的身躯斜埋在沙发里,美孜孜地吸了一口手中的卷烟,眯着眼睛不无惋惜道,“子龙啊,你也看到了,非是本王不肯帮你,实在是这群代表不识好歹,闹得连本王也下不了台。”

    赵子龙愤愤道:“欠扁这狗娘养的,不知耍了什么巫术让众代表迷了心窍!”

    “诶~~”阎王销魂地吐了口烟圈说道,“子龙你莫要小看了欠扁,这小子在任职期间的确是出了不少业绩,受到代表们的热烈拥护也是很正常的。”

    赵子龙委屈道:“那现在怎么办?判官之位总不能就这么空着吧?”

    阎王无奈叹道:“看来只能再搞一次选举了。”

    “什么?还选?”赵子龙吃惊道,“那万一我再次落选呐?大王,我赵子龙可是出了名的忠肝义胆、不事二主,对大王你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的,你可要想办法帮我啊!”

    阎王苦恼道:“判官之职必须通过鬼民选举,你让本王怎么帮啊?”

    赵子龙眼神一寒阴声道:“大王你难道不可以直接任命吗?”

    阎王脸色一变:“这怎么行?现在各大新闻媒体本来就在捕风捉影怀疑本王内定你履行判官一职,如此一来岂非正中记者下怀?这不是把本王往火坑里推嘛!”

    赵子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此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正好彰显大王您疑鬼不用、用鬼不疑的强硬手腕呐!”

    看到阎王面色犹豫,赵子龙又继续游说道,“只要大王您一公布任命,我就会立即召开记者招待会,高调展示任期内的规划蓝图,保证新闻舆论一片叫好声!”

    阎王沉思着吸了一口烟,又疑心重重地问道:“这几个人你真的能搞定?”

    “嘿!”赵子龙冷笑一声轻描淡写道,“大王您放心,三年之内,我必将赵忠祥和赵本山带进第十八层地狱,这两人身家丰厚,肯定能为咱们带来滚滚财源;至于赵雅芝和赵薇嘛,大王您看……”

    看到赵子龙挤着眼睛抛来暧昧狡黠的坏笑,阎王心花怒放,抖着肥腮呵呵一笑,忽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吩咐道:“这几天本王觉得烟瘾大了,你想办法多弄几支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