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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子,你能耐挺大啊,连我的蛊都不怕,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对峙了不到两秒,董宝将血红色的眼球忽然移开,定格在了我的小腹位置上。
我战战兢兢地爬起,强压心内的恐惧,怒声说,“那你又是什么来历?我研究过你的血,根本就不是人类!”
黑暗中,董宝面朝着我,发出一阵桀桀的狞笑,眼仁里的凶戾感,仿佛都要化作血水流淌出来,“感情只是个半吊子,连转化者是什么都不知道。”
转化者?
乍听此言,我眼中疑惑更深了,然而这家伙已经失去了继续和我废话的兴趣,将脚步狠狠跺于地面,整个身体就好似一道铅球,徒然破空压在我身上,屈腿一弹,将膝盖狠狠顶中了我的肚皮。
我感觉自己好似撞在了一堵移动的墙上,那巨大的力量沿着小腹传导进入体内,几乎要碾爆我的内脏,嘴巴一张,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立刻被他压倒,狼狈地滚在地上。
“呵呵,你就这点本事?”
对方的眼中仍旧弥漫着残暴之色,同时挥动毛绒绒的双手,朝我脖子上抓来。
我正要反抗,奈何肚子里一阵倒海翻江,疼得浑身只剩抽搐的份,压根没有力气抵挡。
董宝顺理成章地骑坐在我身上,两只毛绒绒的大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感到不能呼吸,强大的窒息感袭来,脑子里顿时一片眩晕,不知不觉,连舌头都已经伸出来了。
“老子起初只想要那串吊坠,没打算杀人,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全都在逼我……”
他压着我,同时嘴里恶狠狠地谩骂着,表情扭曲,显得极度疯狂,我挣扎不过,双眼已经开始朝外翻了,拼了命地去掰他的手指,却没有丝毫效果。
董宝的胳膊硬得像铁,别说是一个人脖子,就算一块铁,也能生生被他坳弯。
我完全不能呼吸,瞪大眼,嘴里发出“嗬嗬”的挣扎声,脑子却一阵发飘,感觉意识渐渐要远离了身体。
可就在大脑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一股愈加暴戾的感觉,却徒然自心中弥漫起来,让我麻木的四肢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仍旧掰不开董宝的手腕,但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道光,回想起昨晚自己丢出去的水果刀,似乎扎中了他的后背,于是本能地把双手绕到他背上,十指齐挥,又抓又挠。
幸运的是这法子果然有效,董宝背上的刀口并未愈合,被狠狠用指甲挠在上面,顿时疼得钻心,连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也松开了。
我趁势而起,一个头锥,狠狠撞向他胸膛,只听砰的一声,这家伙纹丝未动,我却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好似撞在铁疙瘩上,整个脑门“嗡嗡”响,宛如被塞进了十几只苍蝇。
“你找死!”
他彻底怒了,挥动右拳,朝我天灵盖砸下来,我甚至听到了拳头破空带来的锐啸,心中预感,恐怕自己这次真得交代在这儿了。
无计可施的我只能闭目等死,可闭眼的那一瞬间,耳边却再度听到一阵惨叫,紧接着,黑暗中竟涌来一条亮线,直接从房顶上袭来,扎在董宝胳膊上。
唰!
那道光的速度极为迅猛,几乎快得无法用肉眼分辨,竟瞬间刺穿了董宝的手臂。
“啊……”
他一声惨呼,原本砸向我的胳膊一软,回头看向了那道银光射来的地方。
我则趁势鼓足了力气,挥手在地上乱抓,稀里糊涂的,也不知究竟抓到了什么,只觉得沉甸甸的,似乎是个铁器,来不及细看,直接将右手一轮,倾尽全身的力量,打在董宝的脑门上。
哐!
一声闷响,董宝的脑壳立刻被我开了瓢,随着一篷血雨飞僵,我才看清自己手上抓着,居然是董宝平时用来宰猪的刀。
刀刃恰好砍在他耳后的软骨上,刀锋入肉很深,直接劈坏了他的头颅骨,往肉里扎进了两寸。
董宝半只耳朵被我削下来,那刀身还嵌在他脸上,鲜血横流不止。
剧痛下的董宝,立刻挥拳要我砸我,不过他左臂已经与昨晚被子弹打穿,右手也被刚才不知道从哪儿射来的银光扎透,加上后脑勺挨了一刀,身体重心立刻就有些不稳,没等拳头砸在我身上,身体便是一个侧翻,扑腾一声跌倒。
我死死抓着刀柄,踉跄着爬起来,心中一团暴戾的火焰在疯狂燃烧着,试图将杀猪刀从他脸上拔出来,董宝则凄厉地叫喊声,同时伸出双手,死死抓着刀身,不让我拔刀。
乍历生死考验,我整个人的怒火都被点燃了,情绪无比的狂躁,连续试了两次,都没办法将杀猪刀拔起来,立刻破口大骂,同时将力量集中于脚步,狠狠对准他胸口踩踏下去。
草、草草……
我一边踩,一边怒骂,董宝脸上的伤痕逐渐扩大,流了一地的血,挣扎频率逐渐减小,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再躲开我的踩踏,终于倒地不支,嘴里发出虚弱的“哼哼”。
我无法形容自己有多愤怒,当时眼珠子都红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感,促使我颅内充血,不管看什么东西都是血糊糊的一片。
我不知道自己跳到他身上踩了多久,直到大门被再度撞开,孙队带着一帮干警冲进来,将我强行从董宝身上拽下的时候,我大脑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回过神,感觉浑身酸痛,疲惫得连喘气都哆嗦,只能无奈地靠坐在墙上,将迷茫的双眼朝董宝那边望过去。
此时的董宝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整个胸口都被我踩瘪了,断裂的肋骨扎穿内脏,整个嘴里都是血沫子,他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望向我的眼神中,呈现出无比的惊悚。
他嘴里嚼着血沫,有些含混不清地指着我说,“你……你身上,居然有那种东西……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咳咳!”
他断断续续地说这话,嘴里的血沫子却越来越多,终于在连续地咳嗽几声后,从嘴巴里喷出一些内脏的碎块,然后惨兮兮地躺在地上,用尽一切力气瞪大眼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死了。
直到亲眼看着他断气,我都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孙队走到尸体前面,把手搭在董宝大动脉上,试探两次,然后回头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你把他杀了?”
我无言以对,只感到大脑一阵发飘,疲倦感如潮水般涌来,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