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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开始灰黑,师青玄看着郦城的街道,像鹰隼一样四处观察留心着好玩的猎物,她的身法轻灵,周身气派倒也别具一格。只是在鱼龙混杂的热闹集市中,她精灵般的,倒没有过分惹起旁人的注意。
师青玄看到前方有个术士,耍起了喷火的绝技,一口烈酒后,口中喷出数尺的火龙,格外有趣。还有一些杂耍的,表演胸口碎大石,吆喝声和市井小民的鼓掌叫好混杂在一处。
这里的街市上,各类奇装异服的人,有的口音和言谈举止还都不一样,她看到了商人在对着海里挖出来的珍珠珊瑚讨价还价,也看到裁缝店里,体态婀娜的小姐正在挑选着好看的花布。
怎么说呢,这里的一切比起皇城都更外放,师青玄对这逍遥街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过她还是被盯了一路,她虽然面上玩得开心,倒也渐渐发觉了蹊跷。果然那个小厮上来搭讪了:“这个小姑娘,看着面生,该是初次来我们郦城吧。”
师青玄倒也不拆穿,就想看看他能玩什么把戏:“是的啊,跟着兄长们,今天刚住下的。”
“小姑娘你也是够大胆,这里最近经常发生失踪案,千万得小心的。”
师青玄淡淡道:“难道大街上,一个大活人还能平白消失不成?”师青玄首次瞄了那小厮一眼,生得又高又瘦,那样貌,谈不上出众又或者丑,恰恰是那种丢在大街上不易被发觉的那种普通人的面相,穿得也是普通的便服。
“我们薛大爷看上您了,还请您到府里一叙。”
师青玄清秀绝丽的面色,突然一沉,这刹那间的表情变化,倒叫人有些生怕。
那小厮微愣,倒生出了惧怕之心,她眉目间的气势吓到的确不像等闲。不过替主子横行霸道惯了,他倒是生出了手,道:“小姐,可别敬酒不……”
谁知道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咔擦一声,那小厮抱着手臂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周边的行人注意力转过来的时候,只见地上哇哇叫的人,别的倒都没发现了。
而师青玄的手,早早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着,被牵着小跑了好一段路,她道:“阿墨,你刚那招怎么用的,好生厉害。”
自己此刻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他没有回头,依旧是牵着自己往前走,师青玄只觉得抓着她的这双手,劲力暗藏,虽然一点没有抓疼自己,但是总感觉,像是压抑这一股子怒气。直觉告诉自己,最好在顽皮也别就刚刚的事在开玩笑了。
果然,当少年停下脚步的时候,师青玄看到他的俊傲的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像带着噬人的火焰,“以后别这么贪玩了,得有防人之心。”这前一句还是很轻很温柔的,“刚没要掉那人的狗命真是便宜他了。”这后一句,一点都不像在说笑,那冷然的眉宇,分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师青玄感觉得出,若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刚那小厮,估计死也就一瞬间的事。
沈墨清从来就是个杀伐果断,行事镇定从容之人。师青玄这几年来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此刻倒对面前的人生出了点惧怕。
她倒也猜得到他生气的点,因而没有白莲花的说,多大点的事,师青玄往下揪了揪被他抓紧的小手,道:“你今天还说我功夫不错呢,我本来也察觉道他在跟着我,正是要收拾他的,没想到阿墨一直都在呢。”
“不过阿墨才是真的好生厉害,一直到刚才你现出身形,我才察觉到你的气息,你这本事可得教教我。”
沈墨清面上的不悦倒很快就被她化解,他道:“轻功身法你还真不用我教,你就是少了点实战经验和防人之心。行啦,刚不是说饿了跑出来的吗?”
被这么一提醒,师青玄倒真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不过还是不忘提醒道:“你牵了我一路,差不多可以啦。”
师青玄少有的看到一向泰然自若的少年,面上一红,还当是自己恍神看错了,只是咋眼间的功夫,他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也别过去了脸。
“哎,扫兴”师青玄刚还是睁圆了小眼睛,这会儿,嘟着嘴,像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嘟囔着。
他们并行的走在街上,师青玄发现有时不时有路过的小姐会向这边投来媚眼,是的,没错,师青玄这方面还是门精的。她侧着脑袋再次端详了身边的少年,确实,就算是一身普通的衣裳,他看起来依旧是潇洒英俊得不得了,就像皇帝穿了乞丐装,气度各种,依旧是很光华夺目的。
他倒挺专心,注意力就在帮师青玄找好吃的,时不时问一句:“小五,这个喜欢吗?”
这时候,小五的身旁有几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走过来,道:“小妹妹,我看你和你家哥哥在找吃的,这里我们熟,刚还沿路采买了不少点心,你要不要试试。”
师青玄只觉得这声小妹妹叫得她心头发毛,心道:“你们才是小妹妹呢。”不过怎么说呢,不跟吃的过不去,她下一秒一扫阴霾,:“这几样,哪个最好吃。”
“这个。”
虽然知道对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师青玄倒也不介意沾沾沈墨清的光,暗道:“长得好,还真是哪哪都吃香。”
谁知道她刚伸手要去拿糕点,却重新被那双熟悉的手抓了回来,师青玄暗道:“不是吧。”抬眸,认真端详着沈墨清,道:“这……,这怎么了吗?”
旁边的几位小姐姐显然在近距离看到少年后,师青玄不用看,单是听到那种自内心而发的感叹声,就知道她们定是一副花痴的神情。
谁曾想,沈墨清眼底的愠色冷不伶仃的就是冲那几位殷勤的小姐给出。其中有一个就这般被生生吓哭了。
师青玄感觉事态,怎么说……还挺麻烦的,饶头,走到了沈墨清本后,揪了揪他的衣袖:“你看不出来嘛,她们又没恶意的,你这是怎么了嘛。”
沈墨清转身看着她,语气颇有股叹息的意味,“这里可不比皇城,主动搭讪的人,你得有戒备的,能不能别总是这样,遇到几个所谓面色友好的,就全无戒备的把自己交出去?好人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
“哎,你这真是,”师青玄瞅了一眼背后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几位,心中暗道:“这还真是钢铁直男,难怪身为男主,后宫就一人,不解风情得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这时师青玄面前却出现了个小糖人,“诶,好可爱。”
“像你”沈墨清眼中的笑意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师青玄一口把糖人都含在嘴里,扭头往前走去,背后还能听到几位小姐的哭声,不过太做作的事,她选择不做。其实沈墨清这样做也合理的,毕竟是陌生人的投食,自己真就那么吃掉,也怪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