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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又嘱咐林平之好生歇息后便离开。令狐冲见师父走远,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激动的握着林平之的手,高兴的说,“平之,你可终于醒了!”他见林平之日日沉睡,只当他今生便要如活死人一般。想到这俊美的少年家中遭受大变之后性命不保,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可怜。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娇声说,“你可知道你昏迷了三个月,可把大师哥吓坏了!”
来人正是岳灵珊,劳德诺跟在身后,端着药汤正冒热气。
林平之垂下眼,轻声说,“原来我昏迷了三个月……”
令狐冲刚要说话,就被岳灵珊抢先道,“可不是嘛,你刚来的时候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们只当你是死了。后来爹爹用紫霞神功替你疗伤,才把伤势稳定住。还有左盟主也是,你这小子真是幸运,听说左盟主为人最是倨傲,竟然会为你出手。”
一旁劳德诺忙说,“也该是林师弟福泽深厚。”
若真是福泽深厚,又怎么会遭受父母惨死家中大变?你们眼中的福气,我偏偏不稀罕!
虽是这样想,林平之却说,“这些天辛苦令狐大哥了。”
岳灵珊见他只谢令狐冲一人,立即不满的撅起小嘴叫道,“我也有帮忙送药啊,还有二师哥也是,你睡了这么久,更衣洗澡这些事都是他们伺候你的!”她长相甜美可人,即便口无遮拦,也不会让人心生厌烦。
林平之忆起前生与她相处时光,只觉得欠她良多,今世断不能再沾染半分,他一脸真诚,“平之多谢两位师兄跟师姐相救之恩。”
令狐冲这才想起师父已答允收平之为徒,高兴道,“我险些忘了,师父方才答应收你为徒。我来为你引见,这是二师兄劳德诺,这是小师妹岳灵珊,她是师父的掌上明珠。”
林平之方与二人见礼,岳灵珊忙说,“我们在福州见过面,那时我跟大师哥一起扮做酒家女,”语毕她冲林平之做个鬼脸。
林平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平之谢过师姐相助之恩。”
岳灵珊开心笑道,“你们可都听见了,如今我也是师姐了!”
令狐冲也朝林平之笑道,“小师妹想做人家师姐想的很久,如今终于有人让她欺负了。”
岳灵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人家哪有大师兄说的那样。我不管,你得罪了我,今天就罚你陪我练剑!”
劳德诺会意,“大师兄且放心,有我照顾林师弟。”
若非照料林平之,以令狐冲的性子,如何闲得住?现在林师弟已经清醒,他心中高兴,又抵不过师妹痴缠,但开开心心应了。
见两人携手出门,林平之状若无意问道,“大师兄跟师姐他们很要好吗?”语气中竟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味道。
劳德诺笑着说,“大师兄自幼在师父师娘跟前长大,与小师妹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林平之垂下眼,言语间有说不出的失落,“真羡慕他们……我是家中独子,从没有过兄弟姐妹陪伴……”
劳德诺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日后这华山派上下,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他端起药碗劝着,“林师弟快把这药喝了,你的身体还需仔细将养才是。”
林平之扬脸对他一笑,仿若四月春花,明媚芬芳,“刚才还没来得及谢过二师兄,若非二师兄将我从青城派手中救出,只怕我已成青城派刀下亡魂,再也不能报我林家灭门大仇。”
“林师弟言重了,当日我跟大师兄也是奉师父之命前往相助。再者,林师弟养好身体才是正经,报仇一事,日后定有师父为你做主。”他端起药碗递给林平之,林平之伸手欲接,许是长久未曾活动过,双手竟似使不得力一般,药汤顿时洒了满身。
劳德诺忙找出布巾为他擦拭,但当双手接触到他身体时竟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只见那中衣又轻又薄,被药汤沾湿后紧贴着他身体,更显得他细瘦的腰身不盈一握。劳德诺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垂着眼说道,“都是师兄照顾不周。林师弟躺了三个月,肌肉已然开始萎缩,须得慢慢活动才能恢复。莫说是药碗,就是筷子现在也拿不得。”
林平之有些自暴自弃,“难道我从今以后就要是个废人了吗?”他抬起手,看到自己苍白的双臂瘦弱的如芊芊女子,努力的想要握紧双手,却发现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他求助似的望着劳德诺,水波潋滟的双眼里只有绝望,“二师哥,我是个废人了,是不是?”
他的表情流露出与年纪相符的慌张,好像一个溺水的孩子,越是挣扎便陷的越深。劳德诺几乎已经忘记了,就是这个人在三个月以前化身嗜血修罗,力战青城派,大败木高峰与余沧海两大高手。如果他是令狐冲,也许会立即把这个绝望无助的少年搂在怀里。但他是劳德诺,华山派二师兄,嵩山派的细作,以端正沉稳著称的劳德诺,他必须克制自己,喜怒不行于色,把所有的心事都牢牢装进肚子里,才能安安稳稳的华山生存下去。
他必须要忍。
他只能故作镇定的安慰他,“林师弟切莫忧心。你二师兄虽然武功不济,对药石一道却略有研究。只要推拿按摩,辅以汤药,勤加锻炼,定能恢复如初!”
林平之听罢,眼前似乎出现一丝曙光,他展颜微笑,竟灿若星辰,“如此,便有劳二师兄了!”
劳德诺只觉得眼前这少年的声音竟如仙乐般动人,他见林平之打了个喷嚏,忙说,“都怪为兄粗心大意,”他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衣裳,“林师弟身体虚弱,再穿着湿衣服恐怕沾染风寒。”
“多谢二师兄。”林平之颤抖着双手折腾了半天也解不开衣扣,只得红着脸,小声说,“平之无用,还请二师兄……”他似乎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却连更衣这样的小事都要假手于人,有些羞赧。
劳德诺被他泛红的俏脸晃的睁不开眼。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只一眼便会将自己见不得光的龌鹾心思暴露出来,只得轻手轻脚的帮他褪下中衣。少年苍白的身体虚弱的竟如纤细少女一般。他还记得第一次为他更衣沐浴时,那身体虽瘦,却也是习武之人应有的肌理分明。如今除了瘦,再无其它。
他突然有种想要把他拥如怀中的冲动,他隐藏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差一点就要因为眼前这少年前功尽弃。他手忙脚乱的给他换好中衣,只留下一句,“我去再给你煎碗药来。”便落慌而逃。
他没有看见,身后那少年,唇角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