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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在溪边徘徊不定,方才他负气出走,现在虽然气消,又暗怪自己如女子一般无理取闹,实在无颜立时回去。
明明知道在令狐冲心中只是将任盈盈当作知己,却一次又一次刻意曲解他话中含义,看着他慌张无措却不得不耐心解释,然后再用更加刻薄恶毒的词语去中伤他,似乎只有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才能证明他的真心。
他很害怕看到自己变得如此扭曲,如此疯狂。就好像明明是最最心爱的花,偏要将他摘下来捏在手中,揉得七零八落,待到花汁沾了满手,才真正快意。
不,不应该是这样。他紧攥着拳头,想要把这些恶意深深掩盖,可越是压抑,这感觉越发强烈。
身后传来脚步声。待看清来人的相貌,不禁有些失落。阴阳有序,天理伦常。以男子之身与他相恋,本就世所不容。而令狐冲与任盈盈之间,终究难逃命运牵绊。林平之心中苦笑,这样也好,上天给自己重生的机会,就是为了复仇,而今却被私情牵扯,险些忘了大事。既然如此,倒不如断得干净。
他努力平抚心绪,“是你。”
“我知道你希望是他,”任盈盈的目光利如闪电,“那为什么还是伤害他?”
林平之冷笑道,“怎么,心疼了?你又是他的谁!”
任盈盈秀丽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
林平之见到情敌受伤的表情,心情愈加得意,“你喜欢他对吗?”他似乎并不想知道她的答案,自顾自说道,“你也不必否认,令狐冲只不过是华山派弟子,而你堂堂魔教圣姑,竟然屈尊降贵一路相随,自然是对他有情。”
任盈盈眸光微寒,右手下意识握紧长剑,“你知道我的身份?”
林平之笑道,“你放心,令狐冲这个人断不会由此而与你生分,大可不必杀人灭口。”
任盈盈听到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我当然知道……他与旁人是不同的……”她的眼中带着审视,“你竟然想说什么?”
“任大小姐冰雪聪明,也听不出我话中含义?”
任盈盈沉吟半刻,轻声道,“我只知道他、他喜欢你,而你……也并非全无情意……”
林平之厉声喊道,“那又怎样!”他的眼中全是绝望,“烟花再美,终会消散,倒不如在最绚烂的时刻结束,尚有回忆可寻。明知要失去,我宁愿从未拥有过!今日是我林平之放弃在先,不管将来如何,绝不后悔!”
任盈盈见他面带决绝之意,到也真心佩服他的果断。只是此人心机深重,焉知一切不是圈套?遂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自然是想换你手里一条消息。”他昂着头,眼睛看向远处,“其实那天在客栈出现的黑衣人就是你魔教中人,他会出现在那里,也是为了打探你的行踪。后来与泰山派交手的时候,你匆匆离去,一方面是受令狐冲所托,保护岳灵珊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怕被你们教中人识穿。你既是圣姑,为何还要对教中人如此防备?定是有所图谋,而且所图不小。”
他见任盈盈并不反驳,便知已猜中七八分,继续说道,“听说前教主任我行隐居养病已有十数载,依我看,养病是假,幽禁是真。为人子女,自然要救他脱困。现在恒山派被魔教围攻,这其中该有你一份功劳,你借此迷惑东方不败,让他无法顾及你的小动作,我说的可对?”
任盈盈震惊不已,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你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想从我身上探听什么消息。”她并不否认,便是承认林平之所说属实。
“我只想知道左飞英的下落。”林平之开门见山的说,“以左飞英的武功智谋,能打他的主意,必不是五岳剑派的人。江湖中所谓的名门正派,没有人敢动左冷禅的儿子,只有魔教。我想,那幕后之人或许就是你,也许是东方不败,但不论是谁,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任盈盈点点头,“你们华山派与嵩山相争已久,为何你会如此关心左飞英,难道你想取他性命?”
林平之板着脸,“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将他的下落说与我听便可。”
任盈盈细细说与他听,随后又问,“可你这样离去,他、他定会天涯海角去寻你。”
“以任姑娘的机智,自然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林平之垂首轻声道,“机会已经给你,好自为之……祝你得偿所愿!”言毕,转身离去,再也不带一丝留恋。
任盈盈心中佩服他的潇洒决绝,却也暗自庆幸,若真与此人交恶,以他的聪慧狡猾,只怕夺不到丝毫便宜。
她回头朝令狐冲歇息之处看去,眼中柔情一片。
林平之按照任盈盈告知的方位一路寻去,彼时天色已晚,不得不在林中觅得栖身之所暂作歇息。虽然寂寞,却好过面对令狐冲,哪怕他只是看了任盈盈一眼,都会令自己痛彻心扉。与其像女子一般争风吃醋疑神疑鬼,到不如断了干净。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去想,心思却忍不住飘回他身上。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左飞英被关在一座破庙中,甚是隐蔽,林平之找了大半日方才找到。门口有四名魔教弟子,扮作普通村夫模样守在门外,观其形貌,并非泛泛之辈。林平之孤身一人,又怕此处为任盈盈所设圈套,不敢贸然擅闯,只待夜色潜入。好在他性子隐忍沉默,当年在华山岳不群屋外潜伏数月之久终于得到避邪剑谱,如今到也不觉得难熬。
果然,天色一黑,便有两人换班吃饭,另两人仍留在原地。林平之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后院,借着月光向里一看,果然是左飞英,他手脚被缚动弹不得。眼下这破庙唯有一扇门,已被人守住,想要进入唯有硬闯。
林平之不再迟疑,趁那二人不备飞身上前冲了进去。守门那两名魔教弟子一见有人硬闯,大喊一声,“什么人!”立即追上前去,三人斗做一团。
林平之也不回答,冲左飞英喊道,“姓左的,你还要睡到何时!”
左飞英听到他的声音,旋即争开眼睛,待看清看人样貌,不禁惊叹道,“怎么是你!”
其中一名魔教弟子威胁道,“哪里来的小子,敢来这里送死!”
左飞英对林平之道,“我中了毒,解药在他们身上。”
林平之见他委顿在地,便知以他的武功区区麻绳如何困得住,定是魔教中人下了麻药令他动弹不得,否则以他的身手早就脱困,如何还受这份窝囊气。可是这人就算被人所制,依旧改不了颐指气使的臭脾气,林平之心生不悦,“我只管救人,不管解毒。”
左飞英感激他出手相救,但被他抢白,心中不免生出怒气来,“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你若不给我解药,难道一会儿要背着我走吗?”
林平之冷笑道,“堂堂嵩山派掌门的大公子,竟然会被江湖中最下三烂的迷药迷倒,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左飞英被他戳中痛处,面上一红,言语间却是毫不示弱,“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这些魔教中人手段向来下作,一时不察也是有的。”
那两名魔教弟子心中甚是奇怪,听来人这口气似乎与左飞英并不和睦,但言语间又颇为相熟,不由怒道,“你只顾与姓左的打情骂俏,竟然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你到底是何人?难道是这小子的相好?”
左飞英只觉得“打情骂俏”这四个字听在耳里极是舒服,不由颔首,“妇道人家使使性子也是平常。”
那两名魔教弟子见林平之容貌甚是俊美,便真以为两人之间确有私情,于是笑道,“小娘子也算有情有义,你这小子好福气。”
林平之并不搭话,只是在对方挥拳直中中路里侧身躲开,那魔教弟子用拳甚猛,来不及收势,一拳生生打上林平之身后的左飞英。
左飞英脸上平白挨了一拳,旋即明白过来是林平之有意为之,这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他心里记恨自己出言无状,便千方百计讨将回来。想到这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反正这一拳也挨了,总要在嘴上多讨些便宜才算数,“娘子是要谋杀亲夫吗?”
林平之怒道,“你若想活着,就闭上臭嘴!”
那两名魔教弟子只当他在害羞,讥笑道,“姓左的,你这娘子脾气当真了得!”
“越是性烈之人,床弟间越是热情如火!”左飞英不禁回忆起那日在华山中的情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耳朵里全是他动情的喘息,他越是这样想,看向林平之的目光越发露骨。
猛得眼前一闪,脸上火辣辣的疼。天底下敢明目张胆扇他耳光的,除了林平之还能有谁。若现在能动,左飞英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
魔教弟子心中暗想,小娘子漂亮归漂亮,却不是普通人能驯服得了,不免暗暗佩服起左飞英的手段。
那魔教弟子虽膂力惊人,林平之应付起来倒也不算吃力。只是他担心另两人去而复返,而现下左飞英动作受制难成助力,只得加快动作速速取胜。那两人初时见他面容俊秀,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几番交手才发现,此人武功在他二人之上,心想定要拖到援手归来。林平之看准机会,将两人纷纷击倒在地,又点了他们的穴道,从怀中搜出解药丢在左飞英怀中。
左飞英见他转身要走,忙叫道,“喂,你好歹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再走啊!”
林平之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望着他,讥讽道,“你不是本事大着吗,也有求人的时候?”
左飞英见他眼中隐隐有轻视之色,不由怒道,“林平之,你别得寸进尺!再耽误下去,一会儿他们同伙来了,咱们谁也跑不了!”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林平之俯下~身,笑吟吟的看着他,“我无所谓,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他抬起左飞英下颌,迫使他与自己视线齐平,“想要我帮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那态度太过倨傲,我不喜欢。若是你求求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他见左飞英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继续说,“是走是留全凭左大公子一句话,不过我劝你,可别考虑的太久,我林平之可不是有耐性的人。再说……若是那些人的帮手来了,我就是有心…也无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湿胸暂时告以段落,下面进入家庭伦理剧时间段——儿子跟小妈不得不说的故事时间!小左目前处于下风,不过将来的事,嘿嘿,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