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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我认输,我认输…”其木格跳下马,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十“吁”一声,黑鬃的海青马在绿草茵茵、百花盛开的草地上调头朝其木格漫步走来。
“其木格,就你这水准,还不如八嫂呢,居然敢叫嚣着和爷赛马。”老十下马后非常没形象的在其木格旁边躺下,顺手扯过一片叶子,在手上把玩着。
为了自己的皮肤,其木格忍住躺下的冲动,“爷,我本来是想遛马的。”
老十哼了一声,轻蔑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小长在江南呢。”
其木格懒得理他,朵朵白云飘荡在湛蓝的天空中,春风轻拂着大地,万物复苏,让人充满了希望。
老十似乎没那闲情逸致感春悲秋,“其木格,起来,爷陪你遛马去。”
这个老十,怎么就静不下来呢,才歇了多久啊,一分种都不到。
“爷,再歇会儿吧,等等小英子他们。”其木格拒绝再骑马,太累了。
老十没作声,又扯过一片叶子蹂躏。
看着眼前的美景,其木格想起了一部韩剧女主角对幸福的理解。见老十实在很无聊,其木格决定逗逗他。
“这里有蓝蓝的天空、白云、微风、绿草、野花、小鸟,爷,你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老十侧头想了想,“你漏了马。”
这个大老粗。
“不觉得差了点歌声?”其木格坏坏的笑道。
老十瞄了其木格一眼,拿了片叶子在鼻边嗅了嗅,“爷还没听过你唱蒙古长调呢,唱来听听。”瞧着他一副勉为其难的恩赐样,其木格给了他一个白眼。
切,以为我只会蒙古长调,我要唱出来,吓死你。
“这种场合,爷该高歌一曲的,给周围美景添点阳刚之气。”
老十听了,哈哈大笑,“其木格,你要赢了爷,爷天天唱给你听。”
其木格猜老十大概五音不全,否则他早卖弄开了。
还没等其木格继续诱劝,耳畔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小英子他们到了。
“勒孟,和爷赛场马,赢了爷,重重有赏。”其木格来了精神,说完,又低头看着老十,“爷,勒孟的骑术可有得赶,你要累了,就下次再比吧。”
老十利落的起身上马,“在这等着,眼睁圆了,看爷怎么威风。”
看着老十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其木格稍微松了口气。
这几天,老十象失了魂儿一样,不是在书房发呆,就是在其木格屋里呆坐。
每顿吃不了几口就放筷子,酒倒消耗了不少,其木格只冷眼旁观着,不痛不痒的安慰几句,毕竟人家父子俩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但当其木格发现他连酒里掺水也品不出时,也不由担心起来。
终于,其木格弄来了老十折子的副本,不看还好,看了,连带其木格也郁闷起来。
老十的折子洋洋洒洒好几百字,开篇就点题,中间罗列了大量的证据,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接着要求康熙给他机会找出答案和对策,大有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的气势,最后宣布誓死效忠大清。
虽然其木格对文言文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来,整篇文章结构严谨、思路清晰、推理缜密,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一篇范文。
而且,从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老十真的是费了心思,
其木格真不明白康熙为什么会采取这样的举措,不是说他是千古一帝吗?怎么昏庸的象亡国之君。不采纳就算了,居然还要重重的打击老十。
是的,老十提出了对沙俄政策的疑问,要求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虽然其木格认为还该加上携带家眷出使沙俄,但此时也没法计较许多。
看完折子,其木格义愤填膺,老十凭什么要受这窝囊气,就因为康熙是老子,他是儿子,因为康熙是皇帝,他是臣民?
其木格找到老十的时候,老十正颓废的在书房喝着闷酒。
看着他这样子,其木格都觉得委屈。
其木格夺过他的酒杯,正色告诉他,他的折子非常英明,虽然眼下遭到了康熙的训斥,但时间会证明一切,后世子孙一定会给他个公正的评价。其木格对他的折子是夸了又夸,表彰了又表彰,并对他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谁知老十只一门心思的哀怨自己文才不济,不仅自己丢脸,还让他亲爱的皇阿玛蒙羞,早把折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十应该很渴望得到康熙的认可吧?
看着缺少父爱的老十,其木格的母性之花开始绽放。
会作诗又怎样,不就是文学修养高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南唐后主的词备受推崇,宋徽宗更是被后人称为书法家、画家,那又怎样?
刘邦不学无术,却是强汉的祖宗,唐朝诗歌那么流行,也没见李世民做出什么佳句来,成吉思汗可能连诗和词都分不清,但铁骑一出,谁敢争锋…
听着其木格大放厥词,老十这个被抛弃的孩子觉得找到了组织,絮絮叨叨的借着酒劲把天下文人骂了个遍,连上书房的师傅也不放过,最后老十和其木格上下五千年,引经据典,得出结论:文人无用。
尽管有些偏激,不过老十受伤的心暂时止住了血,开始结疤。
虽然老十还未重新活蹦乱跳,但至少魂魄回来了。
为了让老十散散心,尽快祛除他心中的阴隘,其木格提议出来踏青。当然私下里也希望他尽快恢复元气和康熙再一争高低。
老十起先还说奉旨闭门思过,但其木格告诉他,不亲身体验春guang,又怎能写出好的诗歌来赞美春天,老十也就半推半就的被其木格拖来郊外赛马。
也许真的是春风融化了老十心里的疙瘩,也许是赛马这项运动真的深受老十喜爱,也许老十本身就健忘,总之,在京郊的这片草地上,老十显得非常愉快。
虽然庆幸今天总算让老十露出了笑脸,但更担忧强烈的紫外线,便吩咐小英子找处能遮荫的地,本来其木格想带个斗篷出来的,被老十一口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他看着别扭。
小英子正想上马,就见勒孟骑着马疾驰而来,
“主子,前面翻过山坡有一处河,十爷刚猎了一只野鸡,叫奴才请主子过去。”
春天在野地里烧烤,其木格一听,也不顾晒黑的风险,兴致勃勃的赶过去。
等老十一行人在勒孟的带领下,来到河边,却发现老十面前站着两个小孩,不知三人在说些什么,但老十的动作明显表示出不耐烦,而且是非常不耐烦。
“怎么了?”其木格漂亮的跳下马,问道。
老十黑着个脸,说道:“这两个野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见爷打了只野鸡,就跳出来说是他们家的,真是晦气。”
两个小孩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更害怕了,其中个头稍高一些的战战兢兢的说:“真是我们家的。”
老十说:“你们家的,这周围哪有人家?爷打的时候,你们人在哪儿?赶紧滚一边去。”
小英子过去看了看老十的猎物,眼光有些闪烁,又退了回来。
八成老十这家伙真把人家养的鸡给宰了。
其木格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才发现高个的是个小女孩,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紧紧拉住旁边小男孩的手。
“别怕,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们家在哪儿呀?”
小女孩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人家吗?睁眼说瞎话。”老十余怒未消。
“走过两个山头,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了。”小男孩不敢看老十,小声的对其木格说道。
其木格看了看,越过两个山头,恐怕有十几里的路程。
“你们为什么把鸡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呀?”其木格努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奶奶病了,姑姑给的,鸡跑了,等我们找到这里,已经…”小女孩的泪水终于夺框而出。
“你们去姑姑家,姑姑让你们带给奶奶的?”其木格拿帕子擦着小女孩的眼泪,问道。
两小孩忙不停点头。
老十将其木格拉过一边,瞪了其木格一眼,“小英子,爷养你干嘛的。”
小英子忙接过差事,和小孩打起了交道。
“其木格,你怎么对谁都发善心啊?”老十不满的嘀咕着。
不知老十吃了什么药,自己发善心,难道不对吗?何况本来就是他先惹的事。
“爷,和小孩子较什么劲,难道你想他们丢了鸡回去挨骂?何况他们奶奶还在生病呢。不如把他们送回家吧?”
老十听了其木格的话,脸越发黑了。
嫣红款款走到书房前,环儿提着食盒,紧跟其后。
周祥在书房门外说道:“姨娘请回吧,十爷不在书房。”
嫣红笑道:“祥公公如今怎么这么生分呢?”看了眼环儿,环儿立即递上一锭银子:“祥公公也辛苦了,去买些酒喝吧。”
周祥忙推脱道:“不敢。”
嫣红见状,咳嗽了一声,软软的说道:“祥公公莫不是嫌少?”
周祥思索一下,接过银子,“谢姨娘赏,可十爷真不在房中。”
嫣红楞了一下,问道:“刚去给福晋请安,福晋也不在房中,还真是巧了。可知道十爷去了哪里?这猪蹄汤是十爷最喜喝的,凉了可就不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