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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冲杀而出的队伍正是刘备所率,但有些出乎秦正意料的是,这支队伍的人数比想像中的要少,竟不足五千人。
就在刘备主动提出出城接应秦正部队之后,一众汉军将领竟不置可否,既不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他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刘备一腔热血顿时如同被泼了一桶冰水,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句话卡在喉咙之中,就是说不出来。
他心中无比明白为什么众人闭口不言,因为自己的麾下在数月的战斗中已经几乎损失殆尽,横竖不过寥寥百人,若不是他有关张这样的兄弟,必定会遭到董卓乃至何进的呵斥。
就这点兵力,也好意思说出城救援?
原本以为他有点才干,现在一看,不过是一莽夫罢了。
如此愚昧鲁莽之人,竟然能够交得两位如此猛将作为义弟,当真让人……嫉妒。
刘备懂得众人嫉妒的心情,心生鄙夷的同时却不好表现在脸上,只得正色道:
“备知晓自己兵力不足,特恳请各位将麾下骑兵尽数借与备,备当竭尽全力出城救援。”
说罢,面向众人,长辑一礼。
原来在这里等着!
众将心中暗自吃惊,原本以为刘备是自不量力,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出城接应时用骑兵没有错,一是机动性较高,可以灵活应对战场上多变的局势,二是攻击力也较强,更加容易救援。
但他一个小小的刘备何德何能,敢腆着脸向这么多汉军将领借兵?就凭他一个卢植门徒的身份?
他以为自己是大将军何进,还是东中郎将董卓?
众人皆沉默不语,更显得长辑的刘备十分尴尬。
“你们!”
一旁的张飞虎目一瞪,刚想发火,却被站在一边的关羽捂住了嘴,连拖带拽地带离了现场。
公孙瓒在心中叹息,刘备的身份还是太低了,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校尉,别说别人,就连关张二人由于作战勇猛,身份都要比他高上不止一筹。
“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乃正统皇室子孙,算起来,乃是当朝陛下的族弟。”
卢植叹息一声,见到刘备窘迫至此,将他拉了起来,环顾左右,对着何进拱手道。
若是他依旧手握兵权,倒是不介意拨给刘备,可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自己麾下都只有不足一千步兵,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情急之下,只得说出刘备的身份,意图为刘备解围。
“卢公此言当真?”
董卓眼前一亮,尽管卢植现在是白身甚至是罪人,但他的威望依旧摆在那里,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被奸人陷害,此等落魄必定只是暂时的。自然对卢植保有最大程度的尊敬,称其为卢公便是体现。
众人听闻刘备身份之后也心头一震,但也仅仅是心头一震而已,依旧没有言语。
卢植点点头,算是回答董卓的问题,他以为说出刘备身份众人皆能够鼎力相助,但事与愿违。
身份还是不够。
大汉传承四百余年,当今的刘氏子弟少说也有数万之数,纵使刘备先祖为中山靖王,但历经一代一代的降爵削邑,到了刘备这一代,名义上是皇亲国戚,实际地位上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织席贩履的白丁。
除了此后在交际中要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言辞之中不可辱其先人之外,并没有实际的特权。
这样的人,消耗他们麾下兵马,自己却出城立功,他凭什么?
众人都是这个想法,故而依旧没有反应,甚至面带一丝嘲讽之意。
“当下战况紧急,拖得一瞬便是力量的削弱,因此,诸位应早做打算!”
“我们可以等,但城外的将士们不能等。”
看到众人长时间沉默,刘备显得颇为急促,再次咬咬牙,面向众人抱拳长辑。
“为保我汉军存亡,护我大汉宁康,援这支助我盟军。某此次战功皆归属各位,不知意下如何?”
刘备直接把众人最大的顾虑言明,虽然话不中听,但却是最实际的,最有可能成功的说辞。
此时的他更加焦急,眼角含泪,仿佛城外被困的军伍中有他的至亲之人。不知道的可能会被他的行为所打动。
“这个……”
何进犹豫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非某贪功,只是众将士浴血厮杀理应得到回报。”
既然通过表决确定了出城救援,说实话,刘备带领他们麾下的骑兵还真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是他的命不足惜,即便发生意外也不至于损失士气,二来众人还真需要关张出力来带领骑兵。
可他们就是放不下心中那份高傲,不愿将兵权交给刘备,等到刘备完全放弃自己利益,以自己辛劳换得他们收获的时候,才点头应允。
见何进同意,董卓杨林也接连点头,刘备大喜过望,连连行礼,转身离开之时更是喜极而泣。
就这样,刘备才得以召集四千余骑,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便出城而去。
“好一个忠心为汉,仁义无双的刘玄德!”
看着被关羽张飞一左一右护在中间的身影,何进不禁点头感慨道。
他此次出战不图利益,也不图功名,对此事又如此上心。支持他唯一的可能便是对于大汉极度的忠诚与对被围困的己方援军的同情。
“那可未必。”
董卓表面上随着何进点头,心中却反对何进的看法。
共处一段时间,他对于众人性格都基本上有所了解。尽管没有证据,但董卓有一种直觉,刘备的真实性格绝对不似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忠厚。
那么,刘备此次出战真的是因为他对于大汉多么忠诚吗?
不是。
毕竟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备此举,必定是认为出城救援这一行动有利可图。
事实上,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救援的功劳,而是秦正这支部队可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肉眼可见,他出城接应,便有可能交好这支队伍的领军之人。最起码要让对方认为亏欠自己一个人情。
这支队伍治军严谨有序,其首领必定十分强势,收服基本上没有可能,最好结一个善缘,他日若有求于他也不好意思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