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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和另一个伙计端来的条案上端了几碗冒着白气儿的馄饨。
份量十足,满满的几大碗。
天沉把姊颜的碗,与自己的放在一起,用勺子舀了一些,看看份量觉着差不多,“应该差不多是你都饭量了,你早上没用多少,中午多吃几个,把这些都吃完。”
把碗挪到姊颜面前,姊颜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尝了尝“好。”
九皇子见此,喊小山再拿个碗来,让谢虞先舀一些吃,吃完了再舀,就不会撑了,剩下的可以给别人吃。
小侯爷只能看着谢询,谢询护着碗“我是男人,我能吃完。”连忙喝了一口汤。
天沉好笑道“我和姊颜行走江湖,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饭量也都了解,不喜欢浪费,都是习惯了。”
“两位情谊令人羡慕”
“你和小侯爷的情谊,虽方式不同,也是难得。”
“哎呀,你说说你一个少侠,这么客套,来来咱们喝酒。”
酒足饭饱,姊颜向他们告辞,得回去准备参加晚宴。
“那好,咱们晚上再见。”
回了家,先和谢虞姐弟分开,二人回房换了身简便易行的衣服,姊颜取下面具,带上面巾。二人根据十三送来的路线图,到了城西的宅子,“如今证据都指向三皇子这里很大可能就是三皇子的据点,不过还有个未知的第三方,推动一切,让这个案子变的迅速,简单了。”
“这个第三方不知是敌是友,用意难测,得早日查出来,才能掌握主动。”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宅子,根据气息,躲过暗哨,靠近一间书房,“应该就是这间。”
悄悄潜进书房,细细翻找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可疑或者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好像就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书房,熏香也是普通的檀香。
书案上放着一本《历年录》,记载着几百年来名人事迹,一页页搜寻,在谢玄那一页,有人写道:“入则为天下相,出则为花下客,人间多寂寥,相思待霞帔。”
天沉道“看来此人也自认是个才能出众的多情人。”
“我看他要么就是才高胆大,要么就是心比天高。”掏出一张薄纸,将其覆在这段话上,用镇纸压好,天沉见此,麻利的研磨。
姊颜观察片刻,执笔用练剑的精准,一笔一划,将那字迹描画下来,那纸虽薄,却极有韧性,不易破损。
写完之后,稍候片刻,字迹干了,将其收起。两人将物品都放回原位。
“我们的人看不到有人进来,那肯定是有密道,找密道太费时间,咱们就不找了,先去查探第三方的线索。”
天沉赞同道“嗯,有了这个,只要比对怀疑的对象以及他们的亲信的字迹,就好了。咱们得快些了,晚上还有晚宴。”
两人沿着暗卫提供的路线,到了一条较普通的街道,板凳街,这里是各色铺子,拒暗卫说,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到了这条街就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出手,赤手空拳相斗,在街道房顶上腾挪翻腾。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看起来是江湖高手的蒙面人,在这里打斗,不一会儿就惊扰了一条街上的人,一些人出来看热闹,一些胆小的,躲在铺子门后偷看。两人斗到一处时,天沉给姊颜使了个眼色,两人变招换位,原来一家医馆,。只见其它店铺大多都出来了,各各或惊或喜或怕,这家医馆只出来了两个伙计一般的人,面上沉稳,隐隐做防御之势,其它掌柜医士学徒都未出来,实在可疑。
看清牌匾上写的是张家医馆,两人对打一掌,各退后几步,姊颜粗声道“你这个负心人,你以为逃到京城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天沉也哑这嗓子“你这个恶婆娘,老子不屑跟你计较而已,此处人多,咱们去别处解决。”说完动身往城外而去。
姊颜也飞身追上。
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这场戏看的津津有味。那两个伙计,看看情况,才收势进去了。
暗卫看的是一头雾水,忽然听得一声暗号,连忙往街口外而去。
“主子。”
“那家张家医馆有可疑,你们仔细盯着。”
“原来主子刚刚在试探呐,我们还以为您和暮少侠吵架了呢。”
“就你话多”一个爆栗打在他头上。
“哎呦,主子,十八的意思是您真是太聪明了,这种主意都想的到,十八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不赶紧去,皮痒痒了?”
十八一溜烟就跑了,“没有没有,这就去。”
“你笑什么?”
天沉忍住笑“阿言身边的人就是活波。”
“就会笑笑笑,走啦,回去了。”
两人一路赶回去。
天沉换了一身白色云纹的衣饰,腰间一条银色腰带,挂一条紫玉玉佩,头戴白玉冠,称得俊逸非凡,神清气爽。
姊颜换一身嫣红长裙,外穿半透浅银色罩衫,细腰盈盈一握,别着紫竹萧。鬓边两股编成小辫,与上半头发用一镂刻莲花金冠束起。大气却不艳俗,气质压住红裙,相得益彰。
二人收拾好,到了偏厅,谢运谢灵谢虞谢询几人,都乖乖穿戴好,坐在那里,听着白氏叮嘱。
“看来二嫂这次受的惊吓不小,如今更小心了。”
“二夫人细心良善,是个好主母。”
“二嫂,你今天真美,这身藕荷色衣裳特别配你,首饰也搭配的好,二嫂果然最心灵手巧了。”
“真的吗?”
“不信你问二哥。”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谢运抚了抚胡子“是不错。”
白氏脸上是胭脂色更浓。
“好了好了,不啰嗦了,姊颜和暮少侠也来了,出发吧。”
“二嫂,你也该给她们讲讲要注意的事啊。”
“等会儿到了路上再说吧。”
谢灵悻悻的摸摸鼻子,在谢运耳边低声说“二哥,你得学着点,多说点好话少受罪啊。”
“臭小子,闭嘴。”谢运耳根却偷偷红了。
出了门,外面早已备好马匹和马车,谢运有伤在身,不益骑马,眼睁睁看着谢灵天沉,还有姊颜都翻身上马,只有自己一个人和夫人孩子分开坐马车。
谢灵一身青衣,头戴碧玉冠,面容清俊,在马上摇着扇子,当的起风流倜傥,“大哥,你一个人坐马车吧,我们给你们开路。”
谢运此刻真想一把抢了他的扇子,揍他一顿。
“嗯,夫人,也给我准备一匹马吧。”
“老爷伤还没好,骑马不好,还是不要骑了。”
“夫人今天如此动人,我自然要更有气势些才陪夫人啊。”耳根子都是热的。
白氏嗔怪他一眼,唤来管家“给老爷备马来。”
谢运扶着白氏上马车,一把把谢询抱上去,管家已经把马牵来。
白氏见他一身玄色沉稳服饰,翻身上马,依稀是当年的器宇轩昂。
“走吧。”
一行人并着十数护卫,谢运至从知道有人对家人不轨,就增多了护卫力度。
“怎么样,你们两个查探到了什么?”
姊颜拿出那张纸“城西的那个宅子,没有找到什么其它有用的东西,只有一本书上,有人写了一段话,推断可能是三皇子,或者三皇子身边亲信的字迹。”
谢灵谢运二人传看一遍,记在心里。“入则为天下相,出则为花下客,人间多寂寥,相思待霞帔。”
“这是写在先祖谢玄事迹旁边的。”
谢运道“看来此人颇有志向”
“就是心中还有个红颜啊”
“等会儿找个机会观察观察,此事不急只是待确认而已。”
“我和天沉到了板凳街,试探了一番,发现那里有一家张家医馆可疑,就让他们先留意,不要打草惊蛇,今晚再去一探。”
“嗯,我到要看看这第三方是何方神圣。”
天沉道“这些人真狡猾,一般人本来就敬重医馆,而且去医馆的人,大多不会在意别的,睡会想悬壶济世的医者,是图谋不轨呢,何况也更好的接应暗卫,若是有伤,也可快速得到治疗,不会惹人怀疑。”
“大隐隐于市,对手很厉害,不能常理度之,要小心。”
“嗯。”
到了襄阳候府大门,姊颜天沉将剑交给亲信保管。有管事立刻迎上来,客套一番,将一行人带往府内,襄阳候府也是有百年历史的老牌世家,雕梁画栋之间,大气却不逼人,贵气内敛在于细节。一物一景皆恰到好处。
时值夏日,便将宴会设于花园之中,人已经来了不少,走在回廊上,就看到花园中人头攒动,女子有默默静坐,亦有掩面而笑,男子或品茶,或高谈阔论。
贵女公子济济一堂,平日威严的各位大人,也身着便服,或三或五,低声交谈。
走近花园口,襄阳候府唯一还未出嫁的嫡女郑娴迎过来,只见她举止优雅,面如半开芙蓉,虽不成熟,却在一众贵女中十分显眼,盈盈一礼“谢伯父,谢伯母好,我引各位去见祖母和父亲他们,这边请。”
“有劳郑三姑娘。”
先到了大堂,谢运几个男子,前去拜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