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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疲惫的不行,沉舟动了动,有一种刺痛感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
触手碰到的是一件衣服,沉舟伸手将眼前的带子取下,长时间被掩盖住的眼睛看东西还有点模糊。
床边坐了个人,似乎是困了,她用手撑着脸,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鼻梁。
有些熟悉。
沉舟坐起来,悄无声息地往她身边挪去,他伸手就去够旁边放着的面具。
凌云手臂压在了上面:“真好奇?哥哥嫁给我,就能看了。”
她睁开眼,眼里分明一点睡意都没有。
“……”
沉舟见她重新把面具戴上,又无趣地重新靠回了床上。
他身上披了件衣袍,眉眼比平时更为水灵,得到满足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昨天晚上的一切好像都在回放,纠结那些已经没有意义,重要是现在应该怎么做。
沉舟摸上剑的瞬间,凌云就地一闪,躲过了他的攻击。
“不至于吧,”面具后的声音带着轻佻,“睡一觉起来就要杀我,是我昨天没让你舒服?”
刚才她还特意在沉舟醒来之前把床上都清理了一遍。
够贴心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把清洁术用到这种地方。
沉舟出剑极快,他一句话都没说,招式迅猛凌厉,杀意陡然弥漫开来。
面具人躲得很快,根本不跟他正面对招。
两人一攻一躲,很快过了几个回合。
直到沉舟的动作一顿,身体摇晃了下。
他下意识撑住了桌子。
屋内顿时一阵尴尬的沉默。
身后的青丝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凌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看那紧攥的手指也能知道她昨天玩大了。
怪她不知道炉鼎体质那么敏感。
但是爽了不就行了吗。
实在不行……
“以后多练练——”
就好了啊。
凌云瞬间往后闪开,可惜一缕头发还是被削了下来。
她一手攥住沉舟的手腕,将人抱进怀里,剑擦着她的手臂划过去,她也满不在乎。
“过河拆桥是吧……”她手用力一拧,白虹就脱落在地上,“我防着你这一手呢。”
她捏着沉舟的下巴抬起来,一颗珠子悬浮两人面前,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段影像呈现在面前。
赫然是昨晚的一个片段。
沉舟一把推开她,捡起地上的白虹,收入剑鞘:“……滚。”
面具人松开他,懒洋洋地抛了一下珠子:“不杀了?”
她慢慢走近到沉舟身后,看着他换衣服,沉舟生的一副好模样,尤其那双眼,双瞳如秋水一般漂亮,不戴眼镜的时候尤其剔透明亮。
“不杀那我过几天去剑宗找你玩啊。”
沉舟的动作一顿,他伸手将眼镜戴上,“剑宗不欢迎你。”
“你欢迎就行了。”
面具人笑笑,“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去得,何况小小剑宗。”
这人装深情还上瘾了。
沉舟完全没被她打动,隔着眼镜打量她:“东西我会如实上交,你闯入剑宗拿,还不如在这儿杀了我比较轻松。”
他的唇几乎碰到凌云的耳垂:“说明你不是为了拿回那些东西,正相反,你需要我把它交上去。”
凌云叹了一声,将他凌乱的长发拨到身后,“继续说。”
沉舟拍开她的手,懒懒坐回椅子。
“你让我说我就说?给钱。”
“先赊着。”
“那行,”沉舟扔过来一个玉简,“签字摁手印。”
凌云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淡然模样,低头看了一遍内容:“哥哥还真是喜欢钱。”
谁不喜欢钱。
她也喜欢。
她落笔去签,顿了一下,撑着脸去看他:“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想知道我的身份?”
沉舟瞥了她一眼:“不强迫,要是没钱也不用充大款。”
面具人手一动,眼前出现一个漆黑古朴的令牌,令牌之上闪动着滋滋的电光,看起来就一股不祥的味道。
令牌的形状烙印在了玉简之上,下方小字“无尽海”。
沉舟起身突然将玉简拿过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没有任何问题。
“……”
“怎么不说话?”面具人微微挑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岑见深的声音响起来:“师尊——师尊——”
“起了吗?曲长老有事找您。”
沉舟站起来,啪的一声打开窗户,扭头看她:“赶紧走。”
让人看见了真是说不清。
凌云:“……”
“快点。”
凌云:“太丢人,我不出去。”
又不是偷情,跳什么窗户。
“你跳不跳?”
*
门被打开,曲宜然张了张嘴,忽然顿住。
沉舟的头发有点乱,不对,何止是头发,他的衣服也乱,脖颈处还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她犹豫着转了个身,“……你是不是挺忙的,其实我回剑宗之后再说也行。”
不太妙,她好像撞破了什么奸情。
沉舟戴上眼镜,语气淡然:“我这里没人,曲长老直说便是。”
“……”
“请坐。”
屋内茶香缥缈,曲长老坐立不安地看了一圈周围,确实没看见第二个人。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说:“消息已经递过来了,聚千阁背靠无尽海那位新任魔尊,专门输送修者供她手下的团队研究,情报显示她所练功法阴邪毒辣,能将其他人的修为转化为自己的修为,而被吸干修为后剩下的躯体能够用魔种驱使,人死了也不能安生,真是残忍至极。”
“除去慈云城这几位失踪的修者,五大宗门联合查到了数百起失踪案件都与聚千阁有关,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
曲宜然脸色凝重:“因此五大宗门决定派出一批弟子和长老讨伐无尽海魔尊,执剑长老对此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
人就在你眼前,现在就能杀,可惜你看不到。
沉舟站在不远处一直没动,只是面色有点发红,曲长老以为他在出神,又重复了一遍:“执剑长老?”
“该杀。”
说完他腿一软,扶住了旁边的架子。
曲宜然连忙站起来,“你的伤一直没好?”
这会儿沉舟也不好解释,腰部被紧紧攥住,他拧动了一下,身后的人根本不怕被发现,手臂勒的越来越紧。
“没事,不用扶我。”沉舟让她又坐下了,推了一下眼镜。
“执剑长老也坐啊。”
她自己一个人坐着挺奇怪的。
沉舟脸色淡然:“你坐吧,我就喜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