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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遗扇起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今天意外停了雪,久违的阳光铺满大地,为雪地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暖意,冬日天晴是人们出行的好日子,连大年三十也并不例外。
“青刺,准备一下,早饭过后我们就去御街溜达溜达。”御街是碧朝都城最为繁华的市井大街,以货物齐全,治安稳定,以及人流如潮闻名,是百姓出门购物,买铺经商的必选之处。
“是,主子,那侍卫?”
“此次就不必跟着了,低调出行啊,趁着暂时没人有机会打扰本宫。”仰头一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青刺的肩膀。
“诺。”公主多虑了,其实并没有人有那个狗胆敢打扰您,青刺暗暗吐槽。
出门为主子传膳的青刺在厨房恰巧碰见了过来取药的剑影,青刺眉头一皱,“剑影大叔,您家昭王殿下身子可是又有不适了吗?”
剑影注视着青刺,点点头,“只是风寒未清,不碍事,不过青刺姑娘,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叫‘大叔’就有些过于庄重了。”剑影自认自己与主子都是容貌保养有方,且尚未成亲之人,寻常是当不了别人“叔”的。
“可是您长了我15岁呀,你看昭王殿下长公主18岁都成‘伯’了,我称呼您一声‘叔’也是分外贴合的。”回答的声音充满肯定。
剑影快速环顾四周,瞧到厨房内其他丫鬟和小厮都在低头偷笑,暗叫“见鬼”,年过四十依然只然一身,又被叫“叔”的男人只好沉默以对,捧着药盅昂首阔步往前走,气势不能输啊。
“她起了,是吗?”房内的昭王较往常低沉的声音响起。
“回主子,殿下正要用早膳,属下在厨房碰到青刺了。”
“哦?是青刺啊,那估计她待会儿是要出门的。”瞧瞧桌上的药盅,平淡的语气不掩失落。
“主子如何得知呢?”剑影不由对自家王爷得出的结论产生好奇,也只有他家爷能对这位雷厉风行的长公主殿下有所了解了,普通人是跟不上她的思路的。
“呵呵,她身边的青刺轻易是不动的,一动,要么有重大事件,要么是她有只想偷偷干的事儿,加之,她往常起晚了并不会正式传膳,只会吃着房间备好的糕点便是一顿了,这个习惯并不好。”昭王殿下仿佛自语,又仿佛在回答剑影,声音娓娓动听,抑扬顿挫,说完后自己也就沉醉其中了。
被一语道破动机的遗扇长公主殿下已经拾掇好自己,然后带着青刺缓缓出行了。翠京整体呈现一个“王”字,三横分别为皇宫、前街与后街,一竖为御街,长公主府正处于御街和前街交界处,前街多贵人,御街多富人,后街多平民,两人步行到御街中心也不过一刻钟,十分方便快捷,无须乘马车出行。
错落有致的屋舍井然有序地分布街道两旁,整洁的街道不见一丝消融后肮脏的雪水,这是环卫兵与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各式的店铺正着人贴上簇新红底黑子的吉祥对联,牌匾上也挂上显眼崭新的红绸,让这年味就在这一丝一毫中深入了行人心里。
依旧一身鲜橙棉裙,外罩短式白裘,遗扇踏入了临近中午仍旧人声鼎沸的御街,萦绕着碧波的盈翠楼就这样出现在视线里。
“青刺啊,你今儿银子带够了没?先声明一下,待会儿买什么本宫可不会替你付钱啊,本宫只负责请中午那餐。”遗扇轻笑着打趣青刺,扫了扫巧夺天工的高楼。
“带足了的,谢主子请客。”青刺无语回视。
“那便好,走吧,小刺子,咱们今天就大方放放血,好好消遣消遣。”言毕,带着青刺涌入人群东瞧瞧西买买了。
都说女子逛街的兴味非常人能比,就算不羁如遗扇,节俭如青刺也不例外,逛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仍觉得热血沸腾,兴致勃然,买的也是那有的没的,杂货一堆,幸好人买家买的多了就会送货上门,否则就凭这两位四只手,几下子就拎得满当当的,谈何继续。
许是两人感觉乏了,拿着几个买来的轻巧玩意儿,拖着渐冷的身子颇为满足地上了盈翠楼用餐。
说起这盈翠楼,十年前本是皇家与先帝长子寿王的外家,江中首富余家共同掌持的,可惜一朝夺嫡失败,树倒猢狲散,最后便被当今彻底收归国有了。
而当今最为疼爱胞妹,许是觉得自己深居皇宫,已经拥有了一座精致无比的翡玉宫,那这座位于宫外的盈翠楼理应为妹妹所有,就这样,就着皇帝陛下几句话的决断,遗扇便只有笑纳了这么一座”翡翠山”。
令了解情况的大臣们大跌眼珠的是,长公主殿下对于这座辉煌楼宇的处置,一楼被租出为买卖珠宝首饰的银楼,二楼免费为读书人开放,可以寄卖作品,借阅书籍和举办诗文大会,而三楼则被改造为酒楼,也是一尝放出皇宫的御厨佳品的好去处,并没有明令禁止他人踏足。
遗扇带着青刺上的便是三楼,点上一壶芳淳小酒,品上几口冬日特色美食,放眼窗外都城的一片安宁,扫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感惬意,皇兄多年来的费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许是过了正餐时辰,许是将近一家团圆的年尾,此时楼里的客人不算多,只是分散在几个角落,桌子用绣着仕女图和山水画的大型可折叠屏风围着,就这样形成了相对开放又韵味十足的小雅间。
“主子,王将军在外求见。”遗扇自斟自酌,正是兴头上,忽而被青刺通传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丫头刚刚不是吃得正好吗,怎么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呢。
“哦,那便请进来吧。”唉,都不知道进食时闲人勿扰吗?王子兼啊王子兼,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啊。
王子兼其人,乡野出身,却天禀异赋,于武道领悟极强,且自身运气极佳,凭着一身怪力,成为了晋元帝座下夺嫡的一名先锋级大将。
更是在这十年间为碧朝歼灭了数不清的内忧外患,现三十出头便官至从二品镇军大将军,遗扇之前与他接触不多,但也不是没了解过的,更甚者,此人差点成为了晋元帝精心为她挑选的驸马。
于此,遗扇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孽缘啊孽缘。
高大的人影已经跃进来了,“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一如经年的一身古铜色皮肤,壮硕的身体裹在鸦青色的劲装中,走路时偶尔突起的肌肉让人无法忽视他通身的力量与气势,这是一个气息十分强悍的男人。
“起吧,在外就不必如此麻烦了。”而此时强悍的男人正单膝跪在遗扇的面前,与常人无异。
“谢殿下。”王子兼低声道,随即站直身体,笔挺的立在不大的屏风包围中。
“我说王大将军,你大年三十不在家或者去军营巡视,求见本宫是要做啥子?”遗扇一手撑着头,一手摇着晶莹剔透的酒杯,视线并没有落在来人的身上。
王将军见此,眼神微闪,声音稍凝:“臣自知不应在此时叨扰公主,只是平日无法面见殿下,藉此,臣斗胆,敢问殿下一路从南境回京,可有听说过广南府异动的消息?”
“嗤”遗扇放下酒杯,倚在窗边,抱手审视王子兼,“王将军可知罪?本宫一届不掌军权的女流,这么重要的消息就这样告知本宫,不怕泄露军机么?”
“殿下恕罪,只是以公主的能力,对此消息该了解甚多,臣才斗胆向公主了解一二,”男人黑若深夜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遗扇,“莫非殿下仍介怀往事?”
“啧啧,”遗扇看笑话似的歪头打量王子兼,“屁话,王子兼啊,这碧朝上上下下,不止你能力了得,但是你看,又有哪个人敢像你这样质问本公主,相信这消息陛下也早已知情,既然陛下选择冷待一旁,你又作何希望本宫主动插手?莫非......”
顿了顿,语气微凉,接着说道:“莫非是王大将官职越高,气量越少?不得不说你还是轻看本宫了,当年本宫能凭一人之力整合北疆大军,自然也能凭一人之力屠光当时所有威胁到我们兄妹性命之人,以色侍人?还是沉迷美色?这便是你们对本宫的固见,着相了,真真是着相了。”
遗扇说完就懒懒地站了起来,经过王子兼身边时不由停下脚步,“王子兼,你我往日并无瓜葛,只有那么一句话的牵扯,你是感觉委屈也好,感觉被看低了也好,但是最后一遍告知你,永远永远不要对本宫身边的人用心眼,本宫就是一个小气又护短的人,明白了吗?”
看着王将军一刹那垂下的眼皮,遗扇转头正视前方,步履不停,“就算最后,也只能由本宫来清算,其他任何人都没那个插手的资格。”
就在遗扇迈出盈翠楼的那一刻,雅间里呆愣了许久的王将军才慢慢反应过来,想到那毫不留情的话语,双手不由一紧,转身盯着大开的屏风久久不动,而后缓缓松开手,胸腔平复下来,也幸亏青刺早在他踏进雅间便自觉清场了,否则,镇军将军的脸面真的要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