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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黑寡妇什么母螳螂，听着这形容皇帝就一身恶寒。
他强忍着闻一闻自己身上气味的冲动，刚想去换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皇上，花离来访，说是事关皇上您安危的大事。”
这消息是程公公亲自来传的，可见重视。
若是之前，皇帝肯定不相信，可刚被小家伙给吓唬一通的皇帝黑着脸，让程公公将其带进来。
栖凤宫中，难得见了外男。
花离目不斜视，规矩着进来叩首跪拜。
“起来吧，程公公说你有事关朕安危的大事要说，是什么事情劳烦国师你这个时辰来？”
皇帝对花离的感观复杂。
如今人留在大宸了，日后的安排还不好说。
“回皇上，花离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晦暗，恐有人试图让帝星蒙尘，特来示警。”
“皇上，星象之变源于今日，您可以想想，今日是否发生了些什么蹊跷事情。”
花离不卑不亢，他微微抬头，眼神却是往下垂落的。
而那个视线，恰好和小屁孩纪琼华对上。
窝在皇后怀中的纪琼华在打哈欠，眼角有着泪水。
她揉揉眼睛，无视花离眼神中的疑惑，像个普通孩子拉着皇后的袖子玩着。
“皇上，您还记得今日上午，您在御花园中散步时……”
程公公迟疑了一会询问着。
他整日跟在皇帝身边，对周围大大小小的变化再清楚不过。
他说的那个时辰，路过御花园的水池时，看到了很多翻肚皮的鲤鱼被冻结在水面上。
冬日水温低，鱼儿偶有冻死的，倒也正常。
可现在想想就不对。
御花园中日日有人打理，这两日气温相差无几，昨日好好的锦鲤怎么全都冻死了。
许是凶兆。
程公公不好直言。
被这么一提醒皇帝也难免多虑。
自古，帝王最不喜欢所谓上天示警之事。
【什么，那莲池的锦鲤都冻死了？】
一声惊呼，打破皇帝身边的冷空气。
他看过去，就看到纪琼华咬着那几个糯米牙，小脸气的红彤彤的。
他听说，早些时候，琼华儿很喜欢在那里赏鱼。
【我还没尝尝皇宫中特供的锦鲤是什么滋味呢。】
【亏我将它们养的白白胖胖的，真不争气！】
纪琼华板着小脸，很不开心。
【不对啊，那莲池中有八十八条锦鲤，还有一堆杂鱼，一晚上全冻死了？】
这谁信啊。
【去你的凶兆。】
【气死我了，有人毒翻我的鱼池，还毒死那么多条鱼。】
【我辛辛苦苦养鱼容易吗？】
【当不成海王，还不让我当一个鱼塘主吗！】
【天杀的毒贩子。】
那机关枪似的抱怨，也让皇帝听了个大致。
鱼是被人毒死的。
皇帝同情那批鱼，但心情也缓和不少。
“皇上，奴婢想起今日下午您在御书房时，屋外那一群燕子的叫声。”
程公公继续排查。
在民间，燕子往往象征着吉祥好运。
可别忘了，燕子是典型的迁徙鸟类。
春来秋去，冬日很少能在京城见到燕子的踪迹。
忽然冒出一大群燕子，还刚好是在皇帝办公的地方，事有猫腻啊。
主仆两人的眉眼官司花离看在眼里，面具下面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冷冽但不刺人。
这么说来，花离还真有几分本事不成？
皇帝心中也在思忖着。
【哈，那不是京城养燕子的那家人燕子窝被花花给掏了吗？】
花花作为狸花猫，战斗力爆表，在京城猫界，那可是猫大王啊。
冬日食物本就少，作为流浪猫的花花身后还跟着喵喵教大军，它当然得找食物啊。
于是就这么掏了人家的燕子窝。
关键那燕子是人饲养出来的，失了野性。
被放飞出，不敢高飞，也不敢飞远。
【花花把那么多燕子赶过来，是想给我吃的。】
【我谢谢您嘞。】
在花花眼里，纪琼华就是人类的幼崽，而幼崽往往是需要族群长者捕食投喂的。
但纪琼华吃好喝好，拒绝生吃燕子。
被丑拒的花花，带着不白和一群猫在皇宫中“追杀”那群燕子。
因为小公主的偏爱，现在皇宫中是猫狗泛滥，大多时候侍卫都是不管的。
不过御书房地位特殊，闲人勿进，更别提猫猫狗狗，花花它们过不去。
可燕子长翅膀了啊。
它们飞过去后发现自己安全了，就盘旋在那个地方不肯走。
【这是自然界的智慧之鸟啊。】
窸窸窣窣，一阵动静从角落中传来。
众人看过去，就看到躺在墙角的不白，正用爪子在拨弄一只可怜的燕子。
那燕子被狗爪子打的晕乎乎的，翅膀都不敢扑腾。
【被玩坏咯！】
纪琼华感叹着，皇帝眼角抽搐着，示意人将那可怜的燕子放走。
得，又是他多想了。
不过这么一来，皇帝看向花离的眼神就狐疑了。
他是来瞎猫碰死耗子的吧。
“皇上，花离来之前卜了一卦，卦象说此难和胭脂有关。”
花离给予提醒。
胭脂是物件，但也可代指女子。
这让他想到刚才琼华儿嘴里的那只母螳螂，他眼神紧迫，浑身气势外泄朝着花离压过去。
“花离，你可知道，在朕面前妄言是何罪？”
帝王之威，让花离弯腰俯首。
“花离知道，花离愿以性命担保。”
铿锵的回答让皇帝忽的淡笑开。
“这么一想，朕来栖凤宫的路上，还真的遇到一位胭脂佳人。”
后宫中颜色出众的女子数不胜数。
就连那些最低等的宫女，大多也都眉目清秀。
皇帝不重女色，偶有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宫女，他也冷眼视之。
今日这位能让皇帝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对方和他有过肢体接触。
他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指摸索几下，就看到琼华儿那诡异的眼神也落在自己腕上。
皇帝眼神隐晦不少。
“来时路上遇到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宫女，冬日夜黑风霜中，路结冰。”
“她脚滑，朕扶了她一下。”
当时他就带着一个程公公往栖凤宫来，又是拐角处迎面撞上来。
匆忙间，他将人扶了一把。
对方当时诚惶诚恐跪拜求饶命，并未有其余出格的行为和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