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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福的模样，黎蔓蔓终究于心不忍。
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她不想给孩子留下阴影。
黎蔓蔓看着不远处的夏夫人，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半分贵妇模样，披头散发，眼睛泛红，活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
“夏夫人，虽然你刚才真的没礼貌，但我觉得，我做人不能像你那样，还是跟你解释一下。”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夏福有过别的心思，我来这里，不过是来陪他玩玩，”黎蔓蔓语气略微柔和下来，“小福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只可惜，有你这个妈。”
扔下这句话，黎蔓蔓转身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夏福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她的袖子，最后却抓了个空。
他缓缓低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
以前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牵住仙女姐姐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等黎蔓蔓彻底消失，几人才放开夏夫人。
挣脱束缚后，夏夫人想都没想，给了身边人一巴掌，疯了般训斥：“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
“那个小贱人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你们不帮我按住她，反倒是拦着我。”
边上人小声提醒：“夫人，这里不是夏家……”你不能那么任性。
话还没有说话，夏夫人反手又是一巴掌：“用得着你来提醒我？我难道不知道吗？就算是在吴家又怎么了？难道我还没有权利处置一个贱人？不过是被找回来不受重视的孤女寡母，有什么好害怕的？”
夏夫人并不是不知道她们身份，只是不在意，甚至有些厌恶。
自从在聂医生那里吃瘪后，夏夫人就几近癫狂地恨上所有乡下人。
就是这些人抢夺了她孩子的医疗资源。
如果没有这些乡下人该多好？
她们就应该死在山沟沟里，就不应该出来！
夏夫人心中情绪膨胀的越来越厉害。
“呜哇！仙女姐姐走了，她不要小福了。”
夏福的哭声让夏夫人回归现实。
她瞬间慌了，连忙上前把人抱在怀里安抚。
“小福说什么呢？谁会不要小福？小福这么可爱，所有人都喜欢的。”夏夫人用力地抱着孩子，像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确定他还真实存在。
佣人们都松了口气。
还好小少爷还在。
自从夏夫人情绪开始不稳定，小少爷就成为了她们唯一的安慰。
只要小少爷一哭，夏夫人第一时间就会去安慰他，其他的再也顾不上。
也就是这时候，夏夫人才会温柔起来，不再充满戾气。
夏夫人心疼地给小福擦眼泪，放柔语调：“小福说的仙女姐姐，是谁啊？”
“就是，就是刚才那个。”小福并不知道黎蔓蔓的名字，只能努力地描述。
夏夫人表情逐渐变冷，可她又不能对着怀中的小福发火，只能将怒气给压制下来。
“那个姐姐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等以后小福就能见到她了。”
“是这样吗？”夏福眨眼，眼泪从他的眼眶落下，又被夏夫人手中的手帕吸收。
“可是，小福刚才看见妈妈和仙女姐姐都不是很高兴。”
夏福扁扁嘴，又想哭了。
妈妈很好，仙女姐姐也很好，他不想让两人有矛盾。
夏夫人只能呵呵笑两声：“没有，怎么会呢？我和她之间是有些矛盾，不过很快就能解决，小福不用担心。”
听见这话，夏福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
“那实在是太好了，妈妈要和仙女姐姐好好说，不要再吵架，小福会担心的。”
夏夫人将人抱起，点头：“嗯，都听小福的。”
小孩子哭过一场，体力流失的快，更何况小福身体弱，趴在夏夫人身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夏夫人把他抱回床上，拿了薄毯盖住肚子，转身匆匆忙忙离开。
*
花园光线正好，在阴凉处摆上藤椅，泡上壶茶，坐着看书能看上一下午。
风将花蕊的清香送到这边，让人心神都跟着宁静下来。
“书香！”
匆忙的声音响起，打破这片地方的宁静。
吴书香转头看去，见是她，挥挥手：“快过来坐。”
她叫人又摆了张藤椅过来。
看着夏夫人额头的汗珠，吴书香给人递纸巾，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的这么快？”
夏夫人脸上又浮现怒火：“那个黎蔓蔓，实在是太不知好歹，我见她和小福在一起玩，就说了几句，她就顶嘴回来，说小福有我这个妈妈，当真是不幸。”
“她知道什么？我哪里对小福有过半分不好？夏家的其他人，就算是小福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过我这般尽心尽力，现在被人这么说，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妈呢？难道就没有教教她？就让她这样没有半点礼数？”
黎蔓蔓这个名字，还是她过来时，从别的佣人口中打听来的。
蔓蔓？野草？
果然是乡下人，用这种贱物来取名。
要是黎蔓蔓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得劝她多读书。
别没有学识就知道瞎卖弄。
吴书香知道，夏夫人第一在乎的是夏福，第二在乎的是脸面，黎蔓蔓几乎是踩着了人的底线，夏夫人又怎么能够气得过？
她叹气，开口道：“你啊，也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和这么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要是让人知道，怕是要被人笑话。”
夏夫人冷哼一声：“我是笑话？我看，她才会是那个笑话。”
“是是是，”吴书香应了几声，又问，“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要我怎么做？”
“把人给赶出去。”夏夫人毫不犹豫接话。
“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把人给赶出去？这不就是个现成的理由？”
夏夫人不解。
吴书香也不止一次跟她抱怨过了，现在，黎蔓蔓侮辱家中贵客，哪家人敢留这种人在身边？
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给吴家得罪了什么人，当然是送的越远越好，就算是其他人知道，也不会说闲话，怎么就不同意了呢？
吴书香叹了口气：“若是你早些提这件事，我或许还会做，但我女儿前段时间给我提了个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