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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店里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所有的软椅和方桌,以及墙上的每一个挂饰,全都是羽笙和盛安安跑了很多家店最后才敲定的,至于营业前期,羽笙的计划是先经营咖啡与鲜榨果汁,以及一些下午茶搭配的小甜点,然后再慢慢加入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自己设计的伴手礼,明信片,包包挂饰或是一些小玩偶之类的。当然,这都是长远的计划。
盛安安看着摆台上花样繁多的马克杯不禁花了眼,正拿不定主意之间,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墙上的一张宣传页,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本店提供私人订制马克杯,所有您喜欢的图片均可印制到杯壁,专属于您的独一无二!”
她脑袋灵光一现忽然就冒出个想法,兴奋地拉着正安静选杯子的羽笙叫着,“独一无二,我知道怎么做了,咱们可以将店里的马克杯都印上专属于我们自己的标志图案,这就叫,叫什么名牌效应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们的计划也是做原创对不对,你觉得怎么样?”
羽笙放下手里的杯子安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度。
“我们的标志图案,你不会是想把我写真印上去吧,上次事件刚过,小心会被人把店都给砸了。”
羽笙说完便又埋头继续选着杯子。
盛安安不乐意的嗔她一眼,嘀咕着,“你写真多俗啊,谁要用你的写真。”
羽笙无奈了,转过身送了她一记冷眼。
安安立马心领神会的改了口,献媚似的笑了笑,“我们可以自己画啊,作为美院毕业的两个高材生,这还能难的倒我们吗?”
羽笙无奈的笑起来,“你行,还是我行?都多久没碰画笔了,你确定这样不会砸了牌子?”
安安似乎也觉得好像说的在理,皱着眉若有所思的闭上了嘴,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忽然炸起来,“就用你之前画过的那幅素描怎么样,大二那年,你画了两个月的那幅,当时连导师看完都说你是块璞玉…”
安安后面的声音完全被羽笙转头看过来的眼风镇住了。
“不可能。”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
盛安安挺了挺腰板,理直气壮仰了头盯着她,少有的底气十足,“我现在是你的合伙人,我有权利和你讨论关于品牌之类的问题。”
“品牌,安安,别闹,那幅素描我不会拿出来用的。”羽笙难得见盛安安如此据理力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刚才的气势也不自觉的收了起来。
盛安安默默的咽了下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继续认真的质问她,“你口口声声说你放下了,说你不会逃避,你现在明明就是在逃避,那幅画是你画的,你为什么不敢把它拿出来?”
这算是逃避吗?羽笙闭了下眼睛,那天晚上她与景颜的对话像是快速的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应该是结束了吧,很彻底的,很洒脱的,应该是吧。
重新睁开眼睛时心里像是清明了不少,她说,“安安,我没什么可逃避的。”
——————
定制的那批马克杯两天后便送去了店里,安安捧着那杯子激动地简直是爱不释手,马克杯的形状和颜色都分别定制了很多款,唯一相同的是杯壁上的图案。
一个清隽高挑的背影,那画中人微微侧头看向右下方,那张侧脸线条流畅又精致,虽只是最简单的黑白素描,并未有其他出彩的颜色来渲染,那双眸子却也像是能看出清澈又温和的意境。他的右手向下伸着,像是要牵住什么,却只留了一根微蜷的食指,其他的则虚虚握着拳。那唇角微扬着,看起来温润如玉又安然静好。
画面简约,却足矣引人遐想。
那是她心里那个人的模样。
当时没有真切的实物可以让她寻以参考,所以那画中人是她全部的想象。
***
第二天,这个叫“心笙”的小店便开业了。
店面并不大,只放了六张小木桌,其余的地方羽笙都空了出来预备着做未来的展台,接下来的日子便开始着手准备自己设计一些小的玩物,一边研究,再一边扩展店里的经营范围。
第一天开业,第一位顾客,竟然是欧晨。
上午八点钟而已,安安刚把营业中的牌子挂好,就见欧晨那辆气场十足的卡宴正龟速的滑行过来。
欧晨将车就停在了店门口的右侧,店面地址是在南锣鼓巷的小街里,四周都是相对比较复古的建筑物,欧晨的车就这么随意的在门口一放,到颇有几分“撑场子”的意思…
安安一见欧晨立马又开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干笑的不能在干的样子让羽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还没吃早饭。”欧晨随意的坐在靠窗最里面的那张软椅上,懒洋洋的抵着额角对羽笙笑着。
这么几次的接触下来,羽笙已经完全把欧晨划分到朋友的圈子内了,虽也近一个月未见了,并不需要什么客套的寒暄,很自然的像是好朋友间的相处。
“所以你从市中心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是来吃早饭的?”
欧晨抬腕看了眼手表,毫不含糊的说着,“确切来说,是一个小时零五十二分钟。”
她转了身熟稔的磨着咖啡,“美式加奶不加糖,至于早餐,我们在研究三明治,刚好你可以先帮我们试试口味如何。”
欧晨瞧着那专注磨着咖啡的身影笑了起来。
他打趣道,“那是不是可以免单?”
羽笙扭头故意嗔他一眼,然后又欢快的笑起来,“以后你来消费刷脸就可以。”
咖啡上桌,盛安安也紧跟着把刚做好的三明治端了过来。
羽笙随意的坐在欧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欧晨。见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立马紧张的问道,“味道怎么样?有什么建议要提的?”
欧晨轻轻地笑起来,抿了抿唇角不急不慢的说,“老板娘太漂亮,就这么坐在我的对面全神贯注的看我喝咖啡,让我莫名的很紧张,不知道这算不算?”
羽笙睨他一眼,一本正经起来,“你是第一位顾客,提出的意见很重要的。”
欧晨这才正了正神色,“味道不错,看来你们一定没少浪费咖啡豆。”
“天,”盛安安一直躲在甜点展示柜后面挠墙,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激动地站直了身子,惊呼起来,“欧总你幸亏没说不好喝,我最近喝咖啡喝的都快死了,真的一点不夸张,都说小白鼠是实验品,我已经快喝成小黑鼠了,脸上黑色素沉淀,天天晚上不到两点都睡不着觉的那种。”
羽笙本打算扭头瞪她一眼,无奈看过去的时候却是没忍住的笑起来。
欧晨看到那马克杯上的图案时微眯了下眼睛,然后又拿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毫不客气的说,“这杯子不错,待会我要带走一个。”
随后又抬起头看着羽笙,补充了一句,“刷脸吧。”
盛安安从展示柜后面又突然冒出来,“欧总好眼光,就为这句话,送你一对都没问题!”
羽笙,“…”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第一位顾客的连带效应,第一天营业咖啡和点心卖的并不多,杯子却卖出了十二个,确切的讲,是六对。
盛安安像是发现了商机,欢呼着给厂家打电话又订了一批同款的马克杯,最后还不忘跟羽笙炫耀,“我的商业头脑如何?”
说话间,门口挂的那串水晶风铃响了起来,像是染了这夜风,那响声都清脆了不少。
羽笙转身过去,嘴里说着,“欢迎…”
看清来人后,她立马收起只说了一半的话,只淡淡的改口,“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不营业了。”
景颜微微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再抬起头时眼底已经晕开了笑意,温润清浅,“还有五分钟。”
“今天提前,”
羽笙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安安接了去,“营业啊,当然营业,门口写的是八点就一分都不能少,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哈哈,景大律师看看需要什么?”
景颜微微一笑上前了几步,从羽笙身旁侧过,站到展示柜那里看了一眼,“剩下的这些帮我都包起来,再加一杯意式特浓。”
羽笙转过身子,安静的看着他的侧脸。
他这次,为什么不和四年前一样,在自己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呢?
其实她当时也偷偷期待过啊,希望他可以回去找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远远的看看她,起码,让她觉得,自己的离开,让他的生活有那么一丁点的不习惯也好。可是他没有,他整整四年都没有出现过,消失的那么彻底。
这更加印证了她当时心里的那个观点。
只是来自女朋友的嘱咐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
盛安安眉开眼笑的把展示柜里剩下的甜点一一包好,又吩咐羽笙,“你去磨咖啡,分工愉快啊。”
景颜回身,遇上羽笙的目光,那双眸子,清澈,温和。
盛安安眼看气氛即将变僵,立马又清了清嗓子开始插话,“景律师也喜欢吃甜点吗?以后要常来关顾哦,我们还会陆续再加很多新的种类呢,或者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可以根据顾客的需要特意去学啊。”
景颜的目光并未离开羽笙,他扬起唇角笑起来,“以前并不喜欢,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理由。”
思绪像是被窗口那夜风吹来的,毫无预兆的又蔓延进脑海,她曾经,是将这个人,当做坚强起来的理由。
羽笙很轻的笑了一声,说不出是讥诮还是觉得无奈,然后走去咖啡机那里磨着咖啡。
意式特浓,她并不喜欢这种咖啡,因为太苦,苦到心尖的那种苦,像是无论加多少方糖都稀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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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景颜拎着那个甜点袋子进办公室,交代助理,“给大家分一下。”
助理有些受宠若惊的赶忙接了去,结果还没来得及分就被那群大老爷们一抢而光了。
…
从这之后,景颜每天早晨都会按部就班的拎着甜点去办公室,而助理的眼神也由一开始惊喜新奇慢慢变成了哀怨…
最后,助理忍不住了,“老大,我们一群大男人天天早晨吃甜点可能真的不太好。”
景颜像是心情不错的笑了起来,“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每天打烊前去店里吃,毕竟结果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