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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盛去医院的时候盛安安正趴在羽笙的床边哭的眼圈红红的,身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那个,”南盛站在门口先敲了两声门,似乎有些局促的清了清嗓子,“晨有事来不了,他交代我过来看看你们。”
盛安安已经顾不得形象了,一见南盛立马哭的更厉害了,断断续续的哽咽着,“素描的原稿我没找到…是不是我们一定会败诉啊?”
“不会的,”南盛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这么一见这幅场面还有点尴尬,“你们只要没有抄袭就一定不会有事的,把事情查清楚就好了,晨已经找人去查那个什么安雅了,放心吧。”
看盛安安哭声小了点,他才松了口气,看着病床上安静睡着的人,问了句,“羽笙怎么样了?”
盛安安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说,“医生说头部有淤血,要等淤血化开后才能醒过来。”
“哦,”南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嘀咕了一句,“不会像电视里一样醒来后会失忆吧?”
盛安安听完就不乐意了,顾不得对方是自己花痴的小鲜肉,扯着嗓子冲他喊了一句,“你怎么比我还不会说话!”
南盛被她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默然的摸了摸鼻子,“我说着玩的,那都是电视里演的…”
盛安安心里却有了阴影,直接别过脸不再看着南盛。
一直到他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几分钟后,南盛一脸轻松的就回来了。
“事情解决了。”
盛安安第一反应还有点不敢相信,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才问,“真的吗?这么快,是那个安雅自己承认了吗?”
南盛摇摇头,“不是,好像是她的原稿被破坏了,证据不足,所以没办法继续上诉了。”
盛安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太明白,随即又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开始看这件事情的最新动态。
安雅的那幅素描和草稿纸都被撕碎了…
被自己的代理律师?
她已经将这次事件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景颜的律师事务所,微博配图是撕的碎屑似的素描,上面发文:业界良心,我经人介绍一番考虑才选择的该律师事务所,只希望可以通过正当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没想到官司非但没赢,就连我需要维权的证据都被自己的代理律师恶意损坏!
可想而知,网络上骂声一片。
盛安安看不下去了,把手机一摔,忿忿的说,“这是不是羽溪干的啊?”
南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晨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说这要等景颜回来之后再说。”
盛安安气的牙都一直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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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笙醒来的时候耳边正飘着轻柔的音乐声,婉转清扬,似乎是睡了很久,脑袋传来一阵阵眩晕,她试着微眯着眼睛睁开,却发现是黑漆漆的一片,难道是半夜?她动弹了下胳膊,想试着坐起身。
手掌刚这么微微蜷了一下,还没找到支撑点,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进手心。
景颜把那只小手捧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似乎激动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羽笙身体的感官慢慢恢复正常,刚才的无力感也渐渐消失,她张了张嘴巴,沙哑着声音问,“我在哪?”
“在家里,歇儿。”
“为什么不开灯?”羽笙质疑着说出这句话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另一只手慌乱的往眼睛那里摸去。
景颜心下一紧,伸手将那只小手也拉过来,心疼的嗓音都沙哑了,他低声安抚着,“别动,宝宝,没事,只是暂时的。”
羽笙有些不敢相信,被他拉着的手用力的捏着他的掌心,开口时声音都不自觉颤抖着,“我…看不见东西了吗?”
景颜俯身过去,手掌覆在她的后背把她捞进怀里,用力的抱住,声音里都透着疼惜,那么轻轻的,“大概一个星期就好了,没事的,不怕。”
她害怕的身子都在抖着,声音小小的,又带着哭腔,“真的…真的会好?”
景颜看着她现在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疼的眼底都蒙了一层水汽,把嘴唇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下,低声跟她承诺着,“或许用不了一个星期,很快,只是被淤血压迫到了眼部的神经线。”
“好,我不怕。”她把头用力的埋进景颜的胸膛里,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开始透过那白色的纱布往下淌。
景颜拿指腹将刚刚滑落出来的那泪滴轻轻擦掉,低声嘱咐,“歇儿,不许哭。”
她像是想起来什么,身子开始挣脱出来想往后退,“别叫我歇儿,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好,不叫,以后叫宝宝,好不好?”
羽笙用力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景颜伸出手掌将掌心覆到她眼睛上,轻轻地问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想哭了总是要这样才能哭出来,这一个星期我们就这样等着眼睛痊愈,好不好?”
羽笙犹豫着,然后伸出手慢慢摸索着握住那手腕。
景颜眸子中快速闪过一丝愧疚,目光深深的,声音都沉郁了几分,“下次不管去哪,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安安,”羽笙忽然想起来摔下楼梯的原因,情绪立马激动起来,“安安怎么样了?”
“她没事,过几天就能来看你。”
“孩子…”
“她把孩子打掉了。”
羽笙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有人照顾她吗?”
“南盛在,欧晨让他去的,不用担心那边。”
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一些,却仍旧是握着那手腕不放开。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煮东西。”
羽笙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番茄鱼?不饿也要吃,待会还要吃药,听话,乖。”
景颜将她身子放好,倚在后面的靠枕上,覆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也慢慢移开,结果刚起身,就又被那只小手紧紧牵住。
他心头骤然一酸,疼惜的看着那个紧紧咬着嘴唇害怕却不说话的丫头,低哑着声音跟她承诺,“宝宝,我不走,以后再也不走了,只是去做饭给你吃,乖。”
说罢,又低头在牵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上吻了一下,这才慢慢松开。
好在厨房都提前备好了充足的食材,二十来分钟便做好了。
他重新做回床边,先拿食指勾了勾那微蜷的小手,笑着说,“我回来了。”
羽笙随着这动作将头偏到了床边,眼前虽仍是黑蒙蒙的一片,却又好像真的能看到他就在身边一样。
曾经的那种舒心,好像也回来了。
她吃的并不多,只是喝了一小碗汤就吃不下了。
“我睡了多久?”
景颜正照着剂量从瓶子里取药,听到这句话时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今天是第十一天。”
“哦,那店里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营业?”
他并未打算现在告诉她情人手被起诉的事情,只说了一句,“安安在微博上已经发布过暂停营业的消息了,乖乖养伤,不要想太多。”
见羽笙安静下来,他先试了水温,这才把手里的几粒药丸拿过来,轻声问了一句,“怕不怕苦?是中药。”
羽笙像是笑了,弯了弯唇角,“怕苦可以不吃吗?那我还是怕的。”
景颜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放心,我有办法,肯定不会苦的,先把嘴巴张开。”
羽笙顺从的微张了嘴巴,景颜把那几粒药丸放进去,见她苦的吐了下舌头,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两声,又把杯子送到了她嘴边,“咽下去待会就不苦了。”
羽笙接过那杯子大口的吞了半杯水,赌气似的把杯子塞给他,刚要说他骗人,就被扑面而来的一股清甜堵住了嘴巴。
趁她惊讶着,似乎是更容易“侵犯”,景颜嘴里带着甜甜的清凉薄荷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突破了她全部的城池。
中药的味道,这么吃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良久,他感觉有双小手在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肩膀,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温柔乡。
他戏谑的笑起来,故意撩她,“还苦不苦?”
羽笙红着脸小声嘀咕,“混蛋。”
就这么看着她一会,他却忽然换了语气,低沉沉的,又像是紧绷了许久的一根琴弦终于放松下来。
“终于不再躲我了。”
不等她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管躲多久,总归会回来的。”
“你变了,”羽笙安静了一会,像是想了很多东西,小声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正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细细的磨挲,听到这句话不禁抬起头,看了她几秒,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才接话。
“那六年,给你的是所有的耐心,这四年,是在按捺不住的冲动和被禁锢的理智之间徘徊,后来,冲动战胜了理智,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在身边就够了。”
羽笙听完就不乐意了,“所以跟我在一起是不理智的?”
“的确,”景颜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开口时却掩盖不住那淡淡的笑意,“十年前的那个小丫头,我当时一点都没看出来,现在会变成一个让人失去理智的小妖精。”
羽笙听完忽然笑了起来,忍不住又说了一次,“你真的变了。”
他安静的看着她的笑脸,那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又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尖削的下巴,“因为你长大了。”
他可以不用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去疼爱一个小丫头了,不需要去刻意的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用再去顾忌牵她的手会不会让她对自己的依赖发生其他的变化。
毕竟,她的未来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不应该,也不可以被自己就这么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
那时候,他总是害怕自己的关心太多,会让她在感情方面失了方向,十几岁的年纪,容易动心,也容易偏执,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关心她多一点,恨不得关于她的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可能他并不知道,在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背到背上的那一刻,有些东西便已经开始慢慢生根了。
他也不曾想过,其实只要他在身边,便是她想要的全世界。
他很庆幸,自己可以参与她全部的青春,也很庆幸,未来的几十年,她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