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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废帝的怒气还是有些底气加持的。
凌霄察觉到背后有不少杀手截断了去路,而且正往这边奔来。
穗穗听着沙沙的冷风,直觉令她下意识的回头,望着暂时虚无的黑暗,危机感从心头油然而生。
凌霄见穗穗也注意到了身后,他一面对付飞上来的将士,一面提醒:“阿穗,记着我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要怕!”
“嗯!”穗穗已经掐好手诀,警惕的盯着前方,留神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人在面临生死之险的时候,直觉就似神识一般,准得可怕。
没过多久,穗穗就看到她盯着的前方,涌来许多蒙面黑衣!
看到他们个个手执利剑,来势汹汹,穗穗没有犹豫,立马结印挥掌,催动咒语。
最前面的那批黑衣杀手中招,毫无征兆的从房顶摔了下去。
后面眼见的杀手注意到穗穗,加快动作,想立马飞奔过来。
穗穗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手中快速结印,推掌出去,却只有几个杀手摔了下去。
穗穗疑心重重的盯着朝自己冲来的杀手们,手中再次结印、挥掌,口念咒语,但这回,杀手们纹丝未动。
穗穗立马明白过来,回头喊:“凌霄,这些杀手有蛊师在背后帮忙,我的金蚕蛊伤不了他们。”
“我来对付他们!”凌霄已经杀红了眼,转过身来时,神情间满是冷厉的杀意。
穗穗没有犹豫,和他交换了位置,对付从屋下杀来的将士,当她控制住前面那些人时,大喊道:“将士们,我是太后娘娘的女儿长乐郡主,罪子青槐已经自己跑了,现在收手,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到时候连你们的父母、子女,还有兄弟姐妹、九族宗亲,都会被连累啊!”
“二十多年前,被诛杀九族的叶氏,就在断忧台,这里就是前车之鉴啊!”
这时,底下前赴后继的将士们,在匆忙中回头看去,废帝早已不见,只剩断忧台上那鲜血淋漓的凄凉场景。
有人喊道:“兄弟们,别信她说的鬼话,皇上已经派人杀去了宫里,那什么狗屁太后,指不定早就没了,我们冲上去,取了这两个反贼的项上人头,皇上将封为我们封侯,还有赏金和田产,杀啊!”
穗穗见他们执迷不悟,只好催动蛊咒,但并未想对付那些杀手那样,直接杀了他们,只是让他们痛得在地上翻滚。
她没注意到的是,昏倒的昌益此时也被体内的蛊虫激醒,不过,他虽然感觉身体很痛,但并没那些将士这般强烈。
因为昌益早就中了蛊,穗穗又种下金蚕蛊后,两种蛊虫在他身体里互相啃噬厮打,现在,他体内只剩下小部分穗穗种的金蚕蛊。
他强忍痛意,看着混乱的场景,抓着身边一个士兵就问怎么回事。
士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告诉他:“皇上下令,取酆凌霄人头者,封万户侯,赏赐黄金和土地。”
“啊!”昌益大吃一惊,“这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要杀将军!”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凶神恶煞的抓着这士兵问:“现在是太后执政,哪个皇帝下的令!”
士兵惊惶的看着他,结结巴巴反驳:“什么太后,他们那是造反,只有皇上才是宫中正主!”
“啊,混账,胡说!”昌益大喝一声,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
这时,身边其他的将士都朝他围了过来。
昌益横眉冷目,二话不说,就和他们开打起来。
穗穗注意到昌益那里,高兴的连忙喊道:“昌益,我们在这里,快上来!”
昌益听到穗穗隐隐约约的喊声,回道:“郡主,末将马上就来!”
在这一边杂乱的声音中,凌霄终于听到不远处已经赶来的援兵,他顿时爆发内力,生生隔开了杀手对他的纠缠,以雷霆贯耳之音,一字字清晰的呐喊:“罪子青槐已经伏法,诸位再不收手,必将,杀、无、赦!”
方才充满打斗声的喧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无措的看向身边的同伴。
最先发现凌霄援兵已至的,是站在屋檐上的杀手们!
杀手最先明白过来的人,立马慌乱的喊叫道:“快撤,周青槐兵败,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这么一来,人心立马涣散,杀手们最先四散。
凌霄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援兵一来,影白他们也就来了,这些杀手一个都跑不了。
穗穗也镇定了下来,因为她看到那些街巷里,有无数火把正朝这里的叛军袭来,而且没有一个缺口的把这里包围了。
“这些将士,会被处死吗?”穗穗忧虑的问。
凌霄沉了口气,回首看着穗穗道:“阿穗,将士的命,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一步错,步步皆错。”
穗穗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明白,这一切,都要看太后的意思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穗穗疑惑太久,当援兵到达的同时,无数的箭矢也朝叛军激射而去。
好在昌益已经突破重围,和赶来的援军交接上了。
穗穗两世为人,头一次身在现场,亲眼的看到那么多人在同一时间死去,这于她的冲击,从瞳孔直达心底。
凌霄看到她惨白的脸色,立马捂住她的眼睛。
穗穗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缓缓拉开了凌霄的手,似自言自语般的说:“我、不、怕。”
话音刚落,看着那被乱箭射死满地尸首,穗穗无法控制的寒颤不止。
凌霄立马拉开大氅,把穗穗结结实实护进怀里。
刘度和李尤在铁笼里躲过了这一劫,看到这遍野的横尸和鲜血,两个都吓得浑身直颤。
贪生怕死的李尤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说:“刘老兄,看了吗,太后的铁血手腕,我们,是斗不过她的。”
刘度神情呆滞,过了好一会,他忽然气愤道:“那又怎么样,当年叶瑾一案,你我都身陷其中,就算招了,难道就能获得太后的赦免吗!”
“莫非你忘了,叶瑾可是太后当年的丈夫,左相是她的公爹!”他轻蔑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