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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大军前去剿匪却反被歼灭,这也让秦金意识到,那伙所谓的流贼绝对不简单。
而根据那些死里逃生,命大跑回来的官兵报告亦可知:
敌人不但战力极强,就连装备,居然都要胜过前去剿匪的官军许多。
虽说秦金已隐隐猜到那帮所谓的贼军跟宁王脱不了干系,可却已是无能为力。
如今,他已损失了两万人马,而另有一万则去了安陆。
武昌城内此刻所剩下的,才不过万余人而已。
现在别说是平贼了,那帮流寇只要不南下攻打武昌,他秦金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啦。
不过就算是贼人不来打武昌,秦金也不好过。
只要想想治下的府县正在被贼人大肆劫掠,而自己又损兵折将,他就感到一个头都快有两个大了。
日后,肯定是没啥好果子吃咯。
一想到自己暗淡的未来,秦金便心急如焚,甚至都有些茫然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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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金为自己的仕途担忧之际,王守仁已兵临南昌城下。
其实这一战,早在叶芳率部进入洪都时,便已没了悬念。
于是,在一个王大圣人最喜欢发动攻势的凌晨,宁王的老巢南昌,
陷落。
有叶芳的黄乡兵在城内,那帮南昌守臣和宁系宗亲,除了当场战死的,还真是一个都没跑了,全部当了俘虏。
战后,宁王府也没多大的损毁,基本上算是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之所以不像历史上那样差点被一把火烧了个通透,当然是得益于府中人少咯。
再加上府内东西绝大多数都已被运走,那些剩下的太监和宫女就算想放火,也很难找到足够的引火之物。
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宁王经营几十年的老巢,王守仁等人当然高兴。
而另一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很快突然而至——
就在士兵们将那帮南昌原守臣和宁系宗亲押到大牢关押之时,竟然从空旷的南昌大牢内,发现了一个被认为已殉国多日之人。
此人,当然就是江西巡抚孙燧。
听闻孙燧居然还活着,王大圣人也是又惊又喜。
接下来自是赶紧让人去将孙燧请来相见。
就在江西巡抚衙门内,王守仁等人见到了此地原本的主人。
“哈哈,一川兄啊,没想到小弟竟然还能再次见到你,这真是太好了。”
待孙燧跟费宏见过礼后,王守仁便大笑着冲上前去,一边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一边还伸出手,想要拉住对方之手。
然而令王大圣人没想到的是,孙燧竟然飞快将手缩了回去,让他抓了个空。
不但如此,对方脸上的表情,更明显带着几分冷漠和质疑。
“一川兄?”
从孙燧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距离感之后,王守仁不禁心下一沉。
随即暗道,就算对方已得知南京已失,也不应该对自己这样啊。
“我还能活到今天,不都拜你王阳明所赐吗。”
孙燧可不知道王守仁在想些啥,他此刻脸色阴沉,语气中更是透出极为明显的讥讽之意来。
四周那些人,就算是再愚钝,此刻也都感到不对了。
“一川兄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宁王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不加害于你?”
王守仁眉头紧锁,他是真不明白啊。
“我倒希望不是!”
孙燧一脸痛心,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来问你,宁王造反的当天,你是不是在丰城?
随后,是不是去了吉安,并留在了那里?”
“没错。”
王守仁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道:
“一川兄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晓的?”
“我要是说,这是宁王在离开南昌前的那天晚上,亲口告诉我的,你信吗?”
孙燧毫不避让王守仁的目光,就那么瞪着眼跟其对视。
“这也不奇怪,之前安和就曾传回消息,说老师身边有宁王的暗子。”
王守仁的弟子邹守益听后忙开口为自己老师分辨。
“暗子?呵呵。”
孙燧边冷笑边把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向邹守益扔了过去,
“你是想说,因为有暗子在,所以这些东西才骗不了宁王吗?”
“这是?”
邹守益接过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张告示和几封密信。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
王守仁只瞟了一眼,就看出邹守益手里拿的,正是自己为骗宁王留在南昌所炮制的那些玩意儿。
孙燧并未理睬王守仁,而是继续问邹守益道:
“我倒想知道,你口中的暗子是你老师肚子里的虫子吗,连吉安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能知道他王伯安最终会选在那里落脚?”
“这……”
一听这话,邹守益也有些傻眼了。
“一川兄的意思是,在宁王离开南昌的前一晚,也就是六月十五,他便告诉你我将于吉安召集义军讨贼?”
王大圣人听了孙燧此言,则是又懵又憋屈。
因为事实上,就算是他本人,在没到吉安前,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选择那里来当大本营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
宁王不光告诉我你会落脚吉安,甚至还明确指出你手中持有兵部旗牌。
我倒想问问,这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孙燧看着眼前的王守仁冷冷地说道。
“旗牌?
我也就告诉过你……”
“你想说,是我跟宁王说了你有旗牌,现在还蠢到再用它来攻击你吗?”
王守仁话还没说完,孙燧便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不是,我想这里面……”
“行了,你就是想借我为自己开脱罢了。”
孙燧不想跟王守仁在兵部旗牌上继续扯下去,一撇嘴后说道:
“我看,那个所谓的暗子,根本就不是龙光和雷济他们,而是你王阳明自己吧!”
“孙都堂!”
听孙燧这样说,冀元亨当场就急眼了,立马大声质问:
“你这是想诬陷老师和宁王有所勾连吗?”
“诬陷?
啊,对了,你是冀元亨。”
看清说话之人后,孙燧冷笑道:
“你之前不就是宁王的座上宾么,想来为王伯安和朱宸濠之间牵线搭桥的,就是你吧。”
“你……血口喷人!”
冀元亨气得差点吐血,也顾不得尊卑了,抬手便指着孙燧大声喊叫起来。
“惟乾!”
王守仁虽然脸色难看,却还是不忘喝止住冀元亨,免得将情况搞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