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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没有上课,包文春第一次走进班级,有人还在吃饭,教室里没有一个女生。把丁香座位旁边的男生书包装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儿!换个座!”
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把男女生插花排座,本意是防止相互说话,可那是对付小学生的手段,还拿到高中班来使用,真的很落伍幼稚。
那个男生叫方吉昌,正在座位上低头吃稀饭,不愿起来,还磨磨唧唧地说是老师安排的位置,包文春一把抓起他的书包和书本,扔到后面空地上,看着周围的新生,说:“这个丁香是我干爹的女儿,我叫她小师妹,我叫包文春,就是来陪她读书的,她将来是我老婆,你跟她挤在一起是怎么回事?不服啊!要不要比试两下?”
方吉昌不作声了,端着碗走到后面。一堆人惊呆了,还没有见过这样生猛的宣言,连刚进门的包修也瞠目结舌。
包文春的个头实在不应该坐在中间位置,有点碍人眼。他的强势登场,以致于后来老师问后面的同学看得见吗?他们都不敢说包文春遮挡住视线了。
校长真的很守信,免除了包文春的书杂费,还支持一些作业本之类的文具。原因是包文春对他说,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妹妹,母亲一个人挣工分,上不起县里二高,只能回来就读。
本校的招生计划是一百人,到了最后,也只有八十八人来报到,一一班四十五人,一二班四十三人,其余的新生,都通过关系转到县高中去了。包文春是本届中招状元,却主动回来上学,傅校长怎么能不高兴呢?还有个转来的新生丁香,中招成绩也不错,是街上老丁亲自送来的,她一直在地区中学读书,现在回来兼顾老爹的生活。这两个新生自然安排到一二班,两个班级人数均等,都是四十五个,可以好好较量一下了。
新生入学的书杂费是七块五,能够免除这笔负担,这已经叫包文春很感激了。他一再对校长表示感谢,还保证一定努力学习,不负校长期待。
女生们吃完饭进班级了,本街上的同学和在街上单位食堂搭伙的同学也陆续回来了。包文春看着基本到全的同学,把每个人和以前的版本相比较。
十几个后面的同学,后来都是自己企业的左膀右臂,现在满脸青涩,一脸敬畏加崇拜的看着自己又看看刚进来的丁香。
小姨王思楠看见自己了,在人前很矜持,包文春却故作惊喜,大声喊:“小姨!你也在这班啊!”
丁香坐在自己左边,小姨坐在自己的右边,前面是个女生,那个长不大的肖晓燕,后面第五排就全是男生了,想和谁说个悄悄话也不行啊!
听见包文春的叫声,小姨有种我不认识你的想法,怎么能在公共场合胡乱大叫,引人注目呢?等自己坐下来,外甥说了句更气人的话:“紧赶慢赶,还是在高中就追上你了,你可小心了啊!说不定我大学毕业,你还在高中复习哟!”
这话引得几个女生轻笑起来,王思楠怒气上升,举手就是一个爆栗,包文春捂着头怒骂:“干什么打我的头,会打傻的!”
这下,全教室里哄笑一片。
预备铃声响起来,包文春喊声:“小师妹!让一下,我出去一下!”
丁香恼火地看了他一眼,没敢辩驳,顺从的站起来,让他出去。这正是包文春喜欢她的一点,背后使劲耍混使小气子,人前很顾忌颜面。
包文春不用交费,已经领了书本和部分作业本,他要出去买些可以绘画的厚点的白纸和铅笔,那是他以前接近俘获丁香芳心的法宝。他在教务主任老婆的小卖部裁好纸,回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挨着丁香后背挤回座位,惹来丁香的白眼。
今天是九月三号星期四,课程表排的是作文课,刚开学三天,第一课还没有总结,不适合写作文,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刘旭容在讲课文,抑扬顿挫地朗诵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然后总结文章结构和词汇特点。
因为全县甚至全国的高中扩招,造成师资力量匮乏,本校这学期就分配来六名师范毕业生,刘旭容是开封师大中文系的,教一二班语文。陈云昌是新乡师范数学系出身,教一一班级的数学,涂善贞,河师大外语系毕业,教授两个班级的英语。还有个包红旗,是包文春一个村的,是孙子辈的,河师大数学系硕士,分在初中部班教数学。新乡师范毕业的外语老师段自清,分配教初三英语。还有个叫华国展的,以前是河南大学体育系毕业的,据说是够格国家二级运动员的,经常到这里那里参加比赛,后来集训时哪里受伤了,快三十岁时退役了,分配在本校教体育。
本校没有高二,上一期没有高一新生,有个唯一的高中二年级,高考后也没有谁来复读,两年制变成三年制的改革,许多人很不适应。
刘旭容从校长那里知道包文春的成绩和来历,见他来得晚两天,特地提问两次,包文春可不怯场怕人,不像包修那样,仿佛怕别人知道他身高似的,弯着腰低着头回答提问。包文春个子较高,站起来就把后面遮挡一片,语速不急不缓,思路清晰,把那段课文的时代背景、作者感情,主题思想、语法特点分析得比刘老师还要透彻,连刘旭容也刮目相看。
下课了,包文春拿出一把铅笔,找丁香借小刀,没话找话地说:“你替我削铅笔,我给你画幅画。”
乡中学没有美术课,丁香有点不相信这个装艺术家的三把刀,还不知道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呢!就扔过来一根削好的铅笔。包文春也不看她,把尖细细的笔尖戳断,在地面砖头上磨两下,摊开纸,快速勾掠出个轮廓,然后填充,右手操笔,左手指还不断在上面摩挲着涂阴影。
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包文春完成一幅立体感强烈的头像写真铅笔画,在角落里写上细微的小字——‘献给我热爱的丁香’,隐藏在涂层的阴影里。递给丁香,说:“画的不太像,不满意下次重画。”
后排的李文超伸头过来,一把接过去,贱笑着说:“小师妹!看看师兄画得怎么样啊?”
包文春还没有说话,丁香猛地站起来,伸手说:“拿过来!”
李文超手里的画举的很高,被后面的毛忠民接过去了,啧啧有声的夸奖说:“包文春不愧是中招状元,连画画也这么高水平。”
话音未落,丁香小拳头一个冲天炮打在李文超眼眶下,他顿时捂着眼睛蹲下了。毛忠民一看,乖乖!这两口子脾气都很大啊!连忙把画稿递过来,身子却躲得老远。
包文春连忙问:“骚瑞,骚瑞!大个子,怎么样?没打着眼睛吧!”
李文超举起手摇摇,依旧趴在书桌上不起来。
后面这几个同学,都是来自北边的的陆河乡和彭桥乡,开学第三天,被一个女生打了,还无法还手,有没有理不说,这要说出去,丢脸啊!
包文春向丁香偷偷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下,起身向走进教室的老师行鞠躬礼。
下午五点半放学,包文春去营业所食堂吃饭,再次见到丁香,笑着说:“真是女中豪杰啊!这下算是立下威风了。”
丁香笑着问:“你不在后面坐,挤到我身边干什么?”
“我比他们更温暖啊!”包文春笑着说。
丁香疑惑了:“什么意思?”
“自己慢慢猜吧!如果真猜不出来,冬天放假时我才能说谜底!”
夜自习时,包文春所有作业只费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然后就忙着在纸上写写画画,到了第三节,快九点了,包修过来问:“文春,今晚睡哪里啊?”
包文春从文字意境中醒悟过来,想了下说:“你看宿舍里还有空床没有,叫他们两人挤一张床,也得给咱腾一张出来啊!”
李文超捂着乌眼圈,说:“没事儿,我和李德勤挤一挤,你们爷俩睡我那张床。”
一二班宿舍只有三十多个平方,挤着七个双层单人钢架床,却住着二十八个人,每张床都是两个人。
李德勤和李文超是初中同学,关系很好的伙伴。看看后排的李德勤,包文春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写字,等会儿下课了,就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可用了,熄灯后什么也干不成了。
想起当年自己忽悠李德勤去当第一代北漂,他拿着自己的信找到摇滚歌手崔建,已是饿得两眼昏花,还坚持自己的梦想,这又是一位爱好唱歌而且执着如一的人。心里想着他的事,连续写了几个错别字,包文春收起书稿,不搞了!今天已经写了二三十页,一万五千字左右了。
下课了,包文春冲到水井台上,打上一桶水,连头带脚冲洗一番,又把衣服换下洗了,这才走进宿舍。包修在自己鼓动下,也来住校了,他和自己一样,只带一条被单,在这伏天最后的日子里,还是能坚持的。
躺在床上,同学们大声胡乱议论乱七八糟的话题,李德勤依旧在硬着嗓子唱歌,唱得正是时下很流行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包文春认为那纯粹是噪音,五音不全还爱唱歌,就说:“我每天讲个笑话,然后大家休息,也不要影响别人睡觉,行不行?”
见没人吱声,就说:“我开始说了啊!然后大家安静。有个人向老婆报告说,我想换个牙刷,它昨天掉了一根毛。老婆责怪说:掉了一根毛就换牙刷啊!你就不能再用用吗!做人要节俭。丈夫说:‘那根毛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大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现在的人笑点真低!包文春无奈,只得自我催眠,不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这个周末不休息,下周六是中秋,周五提前放假,为的是不让外乡镇的学生跑得太远,最远处的学生往返一趟十几公里,全靠步行,就得耽误一个下午。
包文春重新开始了学校生活,并且能和丁香耳鬓厮磨,不时的斗斗嘴,真是乐不思蜀啊!他的强势插班,也渐渐被同学们认可,并不断增加了自己的威信。转眼到了第二个周末。班主任指派他担任班级团支书,包文春想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学校又指派高中部为庆祝国庆节准备一场演出,还要出一期国庆特刊板报。班主任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写文章,择优采用。
最近一段时间,包文春每天午饭后,都要跑到邮电所去查问一下自己的邮件。一同在营业所吃饭的低年级伙伴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