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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贵闻言应了,见寨主没详说也不在意,拱手辞别了王伦,自行去了。
王伦回身后却没直接回去休息,踱着步子寻了杜迁,让他拨了些银钱。
第二日一早,王伦带人寻了宋万,又与杜迁取了银钱,说了去向,一队人下了梁山,去往李家道口酒店接上朱贵,两条小船晃晃悠悠出了水泊。
此行倒不是为了游玩赏乐,却是直奔阮氏三雄所在的石碣村而去。
石碣村离着晁盖庄子只有百十里以下的路程,他们又是走的水路,顺着大溪而下,没多久出了溪就看见前面有一片湖,四周群山环绕,此时是冬季,山上黑乎乎的不见翠色。
山下一片平地,隐约可见光秃秃的桑树,不远处有一个孤零零的渔村,建在湖边,湖边还有几家酒店,篱笆外面挂着酒幌,随风微微飘荡。
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要是夏天,这里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划船的喽啰把船停靠在酒店边,留在岸边守候。
王伦带着朱贵、宋万他们上了岸,叫切了三四十斤熟牛肉,又买了三对肥鸡,要了六坛子酒跟酒家打听清楚阮氏兄弟住所,让护卫们带上东西相跟着去了。
没多久来到一处院子,院门外的树桩上拴着几只破旧的小渔船,院子的篱笆上晒着几张破渔网。
院子里是十几间草房,地方倒是好地方,依山傍水的,只是主人家似乎比较贫困,整个院子看上去显得多有破落。
待他们走上前去,见院子里只有个小孩子穿着薄薄的棉衣在玩耍,拿着根小棍子撵在老母鸡屁股后面,直把个老母鸡赶得四处乱窜,给破败的院子增添了不少活力。
王伦瞧着有趣,也不忙打招呼,只带着众人在篱笆外饶有兴致的看着。
到底是小孩子耳聪目明,撵鸡撵得正欢,突然看到院外一群人,也不吃惊,直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护卫手上的吃食,想来是馋了。
“你们是来找俺阿爹的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一点不怕生的问道。
这时正中一间茅屋吱吖一声打开了门,想来是屋里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
开门得是一个布衣荆钗的妇人,乍一见十多个男子围在院子外,吓了一跳,赶忙抱起自己孩儿跑了回去,口中连呼当家的。
“怎么了大姐?”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正在酣睡,刚被叫醒的样子。(宋人百姓称呼妻子为大姐)
屋里随之传来细细碎碎的嘀咕声,想来是妇人正跟当家的说着外面的事。
“些许赌债居然追到家里来了?!几时如此不顾颜面?!”没多久,只见一个汉子手把鱼叉冲了出来,朝着院外吼道。
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大冬天的赤着双脚,两条眉毛倒竖着,持叉的手臂十分粗壮,起来的仓促,衣衫有些不整,隐隐露出胸口一丛黄乎乎的胸毛来!
那汉子见不认识来人,又见手上拿着东西,显然不是追债来的,赶忙撇下手中的鱼叉,上前询问道:“诸位这是?”
“敢问尊驾可是立地太岁阮二哥?小可梁山王伦,携山寨两位头领特来寻阮氏三雄赔罪!不知五郎、七郎可都在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伦把脸上的笑容堆得足足的,做了个揖说道。
“原来是王大头领,久仰久仰!却不知赔罪怎么个说法?”
阮小二见说心中一惊,半年前水泊里来了一伙强人,强占了水泊,不许他们进去打渔,听说领头的唤作白衣秀士,不正是叫做王伦?
“小可半年前安身水泊,只因初来乍到,无所依凭,不得以下令封锁水泊。如今城垣修造完毕,见坏了周遭渔民营生,深感不安,特来赔罪!望二哥见谅则个!”
见阮小二怀有警惕,也不开门,只隔着篱笆搭话,王伦连忙让侍卫奉上酒肉,赔罪着说道。
王伦此行自然不是专为赔罪而来,经过宋万一事让他深感山寨头领不足,急需补充。思来想去,原著中出身郓城县的便有七八位,此时适合上山的便只这三个兄弟。
不过他嘴上说的倒也不假,这阮氏三雄却是被王伦坑得苦了。他们原是打渔为生,奈何水泊被梁山占了,直断了生路。
“好教二哥知晓,这位是我山寨兵马头领云里金刚宋万,这位是我山寨酒店头领旱地忽律朱贵!老宋、老朱,见过阮兄弟!”三人见说皆是抱拳行礼,互相打了个招呼。
“我在水泊里天天听闻阮氏三雄大名,怎地不见五郎?七郎?”
见茅屋里陈设破旧简陋,只一个妇人搂着孩子坐在床边,王伦从桌子上扯下一只肥油油的鸡腿递给了小孩,笑着说道。
“嗨,这时节怕是在赌!”阮小二见他带了一堆酒肉,又亲自给孩子吃食,彻底打消了戒备,拍了一把大腿回答道。
“不若我们出去寻到两位兄弟一同说话?”见阮氏三雄只一个立地太岁阮小二在此,王伦提议道。
“行,咱们把酒肉拿上,寻五郎、七郎吃酒去!”阮小二本就是直爽人,在家睡了半天,正愁没个去处,见说招呼门外的护卫要拿着东西去寻兄弟。
“二哥莫动,些许吃食值什么!且留给嫂嫂侄儿,咱们外面再买就是。”
王伦见他要把酒水吃食带上,伸手拦住阮小二,跟妇人打了个招呼,拉着二郎就往外走。
“唉,怎好让你们客人坏钞!”阮小二一边说一边挣扎,王伦一个人哪里拉的住,赶忙招呼杜迁、宋万帮手,三个人将将才拉住了他。
宋万手上用力嘴上还不忘惊讶:“二哥好大的力气!”
“哈哈!宋头领谬赞了!”
阮小二见拉扯不动,也就算了,跟浑家打了个招呼就朝前领路。
阮氏三兄弟本都是直爽的人,平日里以打渔为生,也曾在水泊中做过私商。
虽然清苦,最重义气,当初吴用前来撞筹,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宁愿赊欠酒家也要给吴用置办一桌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