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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了一小洞,刷刷的往屋里扫雨,妙生迷楞着眼,痛苦的起身关上窗,刚回到床上,客厅传来巨大的关门声。
紧接着李玲的抱怨声传来,“你能不能小点声,女儿刚睡下,你再给她吵醒了!”
随后便是陈兵的道歉声,妙生知道陈兵又去蹲守了,作为一名刑警,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给我做点面条吧!”
伴着夫妻温暖的话语,妙生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又消失不见了,不用猜,肯定又去上班了!
她踩着拖鞋,来到客厅,一股葱香萦绕鼻间,“什么味儿啊!”
听到女儿起身,李玲将头伸出来,“你醒啦?昨晚你爸回来吵着你没?”
“没有,睡得香着呢。”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下去,“您在做什么呢!”
“给你做油泼面,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油泼面了吗?”
正在梳理头发的妙生顿住了,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就被李玲记在了心里。
小时候,她想吃什么,许茂玉总是以麻烦为由推辞,但岑希只要一撒娇,她立马会摆上她亲爱的儿子爱吃的东西,转头便会对女儿说下次一定给你做。
可这一次次的下次,一次次的磨损了妙生的期望!
妙生吸了吸鼻子说:“做这个多麻烦啊!”
李玲乐呵呵的探出头来,“只要你爱吃,怎么也不麻烦!”
妙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底滋滋的像油煎了一样,陈芸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儿,能有个这么好的妈妈,还有一个作为刑警,令她骄傲的爸爸!
她本是无意间才占了陈芸的身体,住院的这几天,李玲对她的好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毕竟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样对陈芸,对许茂玉好像是背叛。
但现在她再也绷不住了,几步上前抱住了李玲薄削的背,轻声轻语的说:“辛苦了,妈妈!”
李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什么都好!”
妙生将脸埋在李玲后颈,低声答应,至于答应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
吃了早饭,妙生瘫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水果,看着电视,正好是《天龙八部》中,阿紫抱着乔峰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门铃响了。
她放下果盘,走到玄关打开一条小缝,是小路,她将门打开。
小路矮她半头仰视看她,妙生问他:“你要做什么?”
“李阿姨在家吗?我家的锅坏了,想借一下……”
“李阿姨不在家,跟姐姐我借吧,你进来吧!”
小路踌躇不前,妙生笑道:“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他这才踏了进去。
“你吃水果吗?”
“我不吃,你把锅给我就行!”
他倒不客气!,她带着他走到厨房:“你要什么锅,炒锅还是……”
“是做米饭的那种。”
妙生将手里的锅端给他,送他出去,他拿出钥匙开门,一直插不进去,急得他眉头紧蹙。
“你是不是拿错钥匙了?”妙生拿过钥匙,顺着孔旋转,就是打不开,“算了,打不开。”
她重重的敲了敲门,“林阿姨,过来开一下门,小路进不去了!”
里面久久没人回应,小路才说:“我妈不在家,是我饿了,才来借锅的。”
他冷静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低着头却没有半点失落!
“算了,跟我进去。”妙生扯了他回家,关上了门。
她将锅放在灶台上,倒入米饭,量上水,放在灶上蒸,将土豆,胡萝卜一些食材切成小块,放上肉,一起放进米饭里焖煮。
一锅香喷喷的焖饭大功告成,小路的肚子也适时响起。
小脸瞬间通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将他按到餐桌前坐下,给他拿了只勺子,小路垂着眼看着米饭冒着热气,一动不动。
见他不动,妙生将勺子塞到他手里,“你不是饿了么?赶紧吃吧!要不我喂你。”
说着便行动,刚要跟他抢,小路先一步挖了一勺,舌尖席卷着米粒,粘糯甜蜜,焖好的土豆也糜烂好吃,小路眯着眼,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可以看出来,她做的有多么好吃。
他嘴里塞的满满的,一脸满足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半大小伙,让人看了就喜欢,从小妙生就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她想让岑希变成弟弟,她做姐姐,那样他就不会随便跟他抢东西,而她也不会跟岑希斤斤计较了,因为最起码她会有点心理安慰。
我是姐姐,我要让着他!
但她没有这个机会,直到现在看着缩小版的路允之,他实现了她的愿望。
看他的眉眼,与长大后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似的是他等比例缩放的容貌,不同的是他眼神里充满了清澈。
虽然他眼睛经常无波无澜,也不爱笑,但心思单纯,你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天他去看病,明明想跟她说话,却拧巴死不开口,口嫌体直。不像成年的路允之,你进他则退,你退他则进,变幻莫测!
“你办好了转学了吗?”
“嗯,办好了!”
妙生指了指他嘴角,他伸手一抹,黏唧唧的,她给了她一张纸,叠的四四方方的,像被子一样整齐,他有些错愕。
他起身走到厨房,洗了洗手,随即用纸擦了擦,一番操作后将纸丢进了纸篓里,坐下继续吃饭。
一直到晚上,李玲下了班,林阿姨还没回来。
李玲一进门,便看见一大一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女儿躺在男孩儿大腿边,手里还拿着遥控器,男孩仰躺在沙发背上,横七竖八,四仰八叉。
她悄悄的走到厨房,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她吸了吸,闻了闻,打开饭锅,里面还剩了点吃剩的闷饭。
客厅里的小路,李玲一打开灯他就醒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厨房,叫了李玲,“李阿姨!”
李玲转身看他,“小路,这是你做的饭?”
他摆头否认,“这是陈芸姐做的!”
什么?李玲惊诧,她的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半点家务也不做,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看着李玲发呆,小路问:“阿姨,您怎么了?”
“没……没事!”
她整理了一下脑子,拿出刚买的菜摘菜,小路洗了洗手上前帮她。
看着这孩子这么懂事,李玲又想起了女儿。
“小路!”李玲清了清嗓子问他,“阿姨问你,你觉得陈芸姐姐怎么样啊!”
“我看她恢复的挺好的!”
“不……不是”她摆了摆手,“我是说,她的性格怎么样?”
小路微愣,殷红了脸说:“我觉得挺好的,特别温柔。”
温柔?这说的是她的女儿吗?李玲陷入了沉思……
饭菜的沁香,萦绕鼻间,妙生鼻间翕动,醒了过来。
她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妈妈!”
可惜李玲没有听见,正在看书的小路走了过来,“陈芸姐,你可真能睡啊!”
妙生揉搓着自己的眼睛,问他:“几点了?”
他看了看时钟,“已经六点多了。”
“林阿姨还没回来吗?”
“没有……”
“会不会出事了,你怎么也不担心……”
他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洗脸,说:“我都习惯了,她经常出去这么长时间,我就自己在家!”
李玲端着菜出来听到她们说话,当即表示让小路打个电话过去,如果林阿姨真的不回来了,就在家里睡。
嘟嘟……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小路又打了一次,终于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的女人,带着一股慵懒意,好像是刚喝了酒没睡醒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说着抱歉,“儿子,你今晚自己睡吧,妈妈赶不回去了!”
“知道了!”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小路冷着脸挂了电话。
“怎样?林阿姨回不回来了?”妙生问,刚刚还是满脸失望的小路,转眼表演了个变脸,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她好像还在忙!”
看他笑的有些勉强,妙生也没有拆穿他,拉着他的手,“我们吃饭吧!”
小路看着她牵起自己的手,两个人的命运就此连结、改变、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