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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进酒店,门童来给他们开门,路沛之迎了上来,有些激动的抱了抱自己的弟弟。
此等场景,这哪是二十年前能见到的,还有他们兄弟二人尴尬的身份,妙生属实惊讶他们到底怎么发展到今天的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刘予从里面出来,表情疏离的跟她打招呼,妙生也不在意,毕竟以她真正的身份,她们二人之前也不会有什么深交更别谈关系好了。
路沛之带着他们走进去,一对稚嫩的小男孩厮打着走出来。
一眼望过去,简直一模一样,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顿时四眼放光,像子弹一样飞快的扑到路允之跟前,像小鸡崽一样伸着头要妈妈,而他们是伸着头要叔叔抱。
妙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能告诉她这是不是真的,这两个崽子真是刘予生的?!
“叔叔,先抱我。”
“不不不,先抱我。”
两个小家伙谁都不让谁。
路沛之张开两只胳膊:“儿子们,爸爸抱好不好。”
小家伙们摇摇头:“不,就要小叔抱。”
刘予控制着两人的脑袋,教训说:“小叔工作累了一天了,别闹他了。”
两个小家伙闹得不算完,路允之无奈一手一个,掂了掂:“这下你们两个满意了吧!”
路沛之失落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妙生凑近了,低声说:“这都是刘予生的?她不会当后妈了吧!”
路允之:……
大宝路庭歪着头看着妙生问:“叔叔,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
妙生看他这么可爱一下子心都融化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二宝奶声奶气的说:“哥哥真是笨蛋,姐姐和叔叔一起来的,当然是叔叔的女朋友了!”
妙生被他逗笑了:“你还知道女朋友呢,懂的这么多。”
二宝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路允之低头纠正两个小家伙:”记住,她是你们的婶婶,不是姐姐。”
大宝疑惑道:“可是,婶婶不是照片里的那个吗?怎么又变了。”
“那个不是,这个才是记住了吗?”
两个小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路沛之听到他这么说才算是放下了心,至于刘予则心中微沉,有些沉重的看了一眼两人。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很相配,他也知道陈云死了那么多年了。路允之之确实应该继续往前走一步了。但他实在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这么多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罗云芝将他的好朋友深深的埋在心里。这是最近有将她挖出来的意思,这是让他不能接受的。
刘予将两个孩子抱下来:“都这么大了,还得让小叔抱,要是让其他小朋友知道,又得笑话你们。”
两个小朋友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自己迈着小短腿儿往前跑去,一癫儿一癫儿的非常可爱。
“是不是很喜欢?要不要生一个?”路允之看妙生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儿说道。
妙生顿时羞红了脸,重重的给他捶了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人越来越过分,简直不知羞。
路沛之带着他们穿过酒店来到后面毗邻后山,山下有一条小溪,扑鼻而来的明火炙烤香味儿,引得妙生直分泌口水。
路允之直接给了她个羊腿,望着堪比脸大的腿,她默默的找了把刀子。将腿放在盘子上笨拙的切片。
路沛之一直跟她搭话,问她,她和路允之怎么认识的,妙生将在医院的事都告诉他。
但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眼前的女生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他这个死心眼的弟弟忘记过去,看样子是打算开展新的生活了。
刘予表面上还算友好,一个劲儿当的让她多吃,不要客气,妙生频频点头,说实话,第一次是错觉,第二次就是确定了,她确定刘予对她有些敌意,按照往常她肯定会觉得尴尬、煎熬,在一群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态度不明确的人面前舒服的带着,更何况是在一起吃饭。
现在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她习惯的大吃特吃。
大宝二宝一直缠着路允之和他玩游戏,让他恨不得分出几个分身。
妙生饱饱的打了个嗝儿。
“婶婶,过去陪我们玩儿。”说着牵起她的手。
“欸?”她老远看去,路允之笑眯眯的冲她招手,她擦了擦嘴被牵着。
“干嘛?”
“对晚餐满意吗?”
“当然……满意啦?”她一个大喘气:“我的胃都撑坏了。”
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她的小肚子。
二宝也懵懂的看了看,然后呆呆的戳了戳:“婶婶,怀了小宝宝了吗?”
妙生瞬间瞪大了眼,这孩子懂得也太多了。
她悻悻的问:“宝贝儿,你还懂得这么多啊?”
二宝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稚言稚语:“爸爸经常对我和哥哥说要给我们生个小妹妹,他都告诉我了,小妹妹随时会到妈妈肚子里,让我和哥哥不要经常粘着妈妈。”
一大摞少儿不宜的事儿涌入妙生脑子里,她吃惊的回头看路沛之,他正在一口一口的给刘予喂东西。
天哪?这还是原来的路沛之吗?回过头与路允之正好对视上,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夜幕降临,高楼大厦亮起了灯,两个小宝贝疯玩疯闹出了一身汗,刘予带着他们回到房间换衣服。
路允之心不在焉的跟路沛之聊着天,眼神一直放在那边玩水的妙生身上。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路沛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回事?离开一会儿就不行了?”他调侃道。
路允之一晒笑之。
路沛之又说:“你现在看上去感觉不错,放下了?”
他问的非常直接,路允之只是神秘的笑。
“这女孩儿挺好的,眼光不错。”他口不对心的说,之前他对路允之的女朋友也没有什么满意的,但什么时候,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轮不到上他说话。
路允之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他这好不谦虚的样子让路允之气笑了。
因为两人的身份,酒店经理给妙生和路允之安排到一个房间里,妙生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又不是没有在一个床上睡过,很显然她适应的很好。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是路允之在洗澡。
妙生坐在床上剪着指甲,剪完手指甲又剪脚指甲,随着嘎嘣一声,床上的手机亮了。
输完指纹,微信页面停在新朋友通知,备注上写的刘予的名字。
点击同意,将名字备注,刘予就发来了消息:可以见一面吗?在溪边。
妙生回了:好。
她拿着手机悄悄地溜了出去,一路上她都在东想西想,刘予现在这么有钱会不会直接甩给她几百万让她离开,或者连钱都不给,直接给她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让她离开。
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从后门出去,天上的圆月像白色的玉盘,刘予披了条披肩站在洁白的月光下来回踱步,妙生不自觉的向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刘予直愣愣的转身看着她,半晌才开口。
“妙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刘予又说:“你可以叫我刘予姐。”
“呃——”妙生难以开口。
“算了,既然叫不出口,那就叫我名字吧!”刘予摆手道。
她缓步走到藤椅上坐着,上半身完全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有一种女王的气势,在倾泻而下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冰凉。
“不知道路允之跟没跟你说他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直接开门见山问。
这就开始了?问我这个问题,那我是回答有还是没有?
妙生抿了抿唇说:“他跟我提过。”
刘予又继续说道:“应该不只是提过这么简单吧,他对她的感情很深你不在意?”
妙生甩了甩头表示:“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哪个人还没有段前尘往事呢?”
“对路允之来说她不止是前尘更是将来,知不知道你有些仪态和她简直一模一样,就是我的朋友,她叫陈芸。”
来了来了,妙生心中又兴奋又无措,她不知道再怎么应对下去。
刘予继续说道:“路允之是高一那年来的,当时陈芸出了车祸,是他发现将她送进了医院救了她一命,之后两个人更是日久生情,如胶似漆,你确定你能比得上她吗?”
如胶似漆?确定说的是她?
妙生仰头看她:“我知道,古往今来谁能比得上一个死去的人呢?就连诗人苏轼也避免不了,但是,就算再怎么怀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不应该活在过去,路还要继续走下去,没有谁能守着一座孤坟过一辈子的。”
这是她的心里话,就算她今天没有活过来,她也希望路允之能忘掉过去,忘掉她,将自己的一生走完,不要总是活在虚妄的过去。
刘予像是很不满意她的回答,冷笑了一声,好像是对她很失望。
妙生感觉她有些莫名其妙,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好像很陌生,她挑高声音问:“你干嘛这么笑?看不起我?”
刘予先是摇头,然后又直接承认:“没有……好吧,确实是有点,你从刚才就在一直说路允之自己怎么怎么样,但你到目前为止都没说过你对路允之怎么样?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会用你的爱将路允之融化,让他忘记过去。”
绕来绕去妙生才听懂了,她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她甚至觉得刘予有些不可理喻,她刚刚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她终于想明白了,她就是在吹毛求疵,想让她知难而退,妙生默默的吸了口气,她知道她要冷静。
刘予迷瞪着眼,透着一条缝悄悄看着妙生的表情,看她的胸膛起起伏伏就知道她气的不轻,她也不想伤害这个女孩,但没办法她必须要为自己的朋友做最后一件事。
半晌,她开口道:“还是你知道知道路允之他身价倍增为了某些方面的原因你才不介意的,你要知道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有陈芸的存在,可能一直到将来心里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妙生很快回答:“我不是为了钱,但也不介意。”
刘予看着她,盯着她的双眼,企图从她眼神里看出什么谎言,但她的希望落空了,这个女孩儿的眼神清澈干净,让人忍不住想去多看,这眼神让她感到熟悉,她定了定神智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路允之的故事。”
妙生让她开始讲。
“二十年前,陈芸出事的那天,等我去的时候,她们家已经挂上了白绫,李阿姨,也就是陈芸的妈妈,她是个很爱生活的人,哪怕上班再累她也会将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可是我去了之后,厨房的碗攒了一池子没洗,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那个家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颜色变成灰白的,散发着暮气,我们从前最爱去陈芸家里玩了,李阿姨从来不会想我妈一样一直催学习,她永远都会笑呵呵的,温柔的问我们吃什么,让我们好好玩,可是从那天起就变了,那个家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说完这段刘予看了眼妙生,发现她别过去了脸,以为是她不爱听,她抹去脸上的眼泪:“瞧我,跑题了。”
她继续娓娓道来:“那天来送陈芸的人不多,连即将出国的崔楚风都来了,可是我就是没有看见路允之。我当时特别生气,他平日里表现的那么喜欢陈芸,天天闹着和崔楚风比赛,为什么人走了他却不来送她,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我发现是我错了,你猜我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从刘予开始提起往事开始,妙生心里便不舒服,感觉皱巴巴的,揪着一样的疼,直到刘予问她问题,她不适的摇摇头,她猜不出来,她真的不知道!
“我是在陈芸房间里的衣柜发现他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缩在里面,抱着她的衣服,就那样麻木的将自己靠在里面,一动不动,要不是他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他跟着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