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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时沉闷,回去时全都脚步轻快,他们驾着骡车,车上堆满这次的粮食武器等缴获,兴高采烈的往原路返回。
李大眼等几人,每人骑着一匹战马,手里还牵着两匹,就这还剩下许多战马,只能让李亨等孩儿军帮忙骑着。
李亨等半大孩子也是胆大,第一次骑马,虽然不能策马奔驰,但挽着缰绳,驾驭战马,倒也没人摔落马下,很是有模有样。
李大眼看了不住点头,对这帮孩儿军更是满意,身后,熊熊大火燃烧,照亮了整个乱石岗,寒风吹来阵阵肉香。
死去的艾家粮队护卫们,全都被放火焚烧,李大眼更是令人撕下身上马匪的衣服,沾血留在原地,还有异族特色的弯刀,半面塔字旗。
并让刘宗敏带着几人,在后面沿路扫除骡车过后的车辙痕迹,至于人马脚印,过不了几个时辰,西北风卷起的尘沙,也会遮掩一空。
所有的人都在分身干着好几样活,缴获太多,战马,骡车,每个都需要人,即使这样,人手也是不够。
连阿依慕都赶着骡车,车后拴着战马,累的满头大汗,其他众人见状,全都恍然,不愧是马匪婆子,果然经验丰富,于是全都有样学样,这次堪堪够了人手。
一行人走的很快,沿途没有任何盗匪前来骚扰,许是艾家粮队提前上供的缘故。
路过接番墩的时候,李过与众人分开,只扛走了两袋白面,一袋粟米,还有一条战死的马腿,其他银钱全留给了李大眼使用。
过了接番墩以后,远远的就看见,留守的陈汉升带着石氏与一干被解救女子,前来接应。
李大眼终于长出一口气,这下人手充足,再也不用他一边赶着骡车,还要警惕着四周盗匪。
过了沙地,胡杨林带,再过了碱滩草地,朝东就是冠虏堡地盘,走在熟悉的路上,李大眼彻底放下心来。
当众人带着庞大的缴获车队回到冠虏堡时,整个聚集地都轰动了,他们顾不得夜深休息,全都蜂拥的前来迎接。
看着眼前走过一辆辆骡车,骡车上的堆满的粮食,还有缴获的战马,兵器等物资,全都个个喜悦喧闹。
喧腾的同时,堡内老少妻儿看到自家儿郎归来时,眼中留下激动的泪水。
见堡内众人全都被惊醒,于是,李大眼干脆大手一挥,喊道:“此战大胜,缴获无数,宋献策你带着人,把骡车上死掉的马,骡,全都洗剥干净,大锅煮熟,再拿出酒来,今夜咱们大吃大喝起来!——”
宋献策出来,带着十多人,掀开骡车盖着的油毡布,拖出马骡尸体,开始洗剥起来。
又有人点火架锅,搬来十余袋白面,开始和面,准备炕脸盘一样大小的锅盔。
李大眼盯着宋献策,见他刚才掀开油毡布时候,注意到了战马有别于异族的标志,还有粮袋上的艾家字迹,脸上只是短暂一愣,就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献策猜到了,此行不是剿匪,而是截杀艾家粮队,可他却没有表露出反对的神情,说明此人对抢劫艾家,没有抗拒,畏惧之心。
此人可用,李大眼点头,等过了今夜,与他详谈。
借此堡内众人都在的机会,李大眼大手一挥,亢声说道:“此次大胜,所有人论功行赏,铜钱三千,青壮士兵每人六十钱,棉布一匹,再奖赏每人一副棉甲。”
“白面粟米,所有参战青壮,每人奖赏两斗,孩儿军每人赏银三两,棉服一套,腰刀一把。”
“另外,今夜所有人尽情吃喝,大块马骡肉,管够!——”
“阵亡的五个士兵,带回去厚葬,一应花费,全都是本官出,且其家口抚恤银十两,此后每月按家中丁口,可每人领米面一斗!”
众人皆欢呼拜谢,纷纷大叫道:“大人厚赐,我等万万不忘大人恩德!——”
几户阵亡将士家庭,虽然儿郎战死让他们伤心落泪,但李大眼的丰厚抚恤,让他们伤心之余,感到未来生存无忧,也就不再伤心。
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家内儿郎战死沙场,能有这么足以让活着的人衣食无忧的丰厚抚恤,还矫情什么。
聚集地内,燃起无数火把,一并排数十口铁锅,里面马肉翻腾,寒风吹过,肉香四溢,馋的人口水横流。
再有,另外的锅内,一块块脸盆大小的锅盔,表皮金黄酥脆,面香四溢,与肉香混合,勾的人肚中咕咕直叫。
这样的美食,上官说了,今夜可劲的造,放开肚皮,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就像过年一样,不,过年也不如今夜!
刘宗敏带的几人返回,对李大眼点点头,意思是家丁尸体已经烧成灰掩埋,沿途深深的车辙也抹去了,没有留下后患。
李大眼放声大笑,吩咐众人打开酒坛,顿时,浓郁醇厚的酒香四溢,艾家这次的烈酒,没有交易出去,全然便宜了众人。
李大眼招呼众人,原镇虏墩众人,加上四十五青壮士兵,又有宋献策,唐隆,陶宗旺三人。
众人围坐一圈,地上铺上油毡布,中间摆放大锅马肉,几大箩筐锅盔,另有美酒数坛。
举杯,大碗的金盔酒,厮杀兄弟们共饮。
吃肉,大块的马肉油黄肥嫩,撕咬一口,满满都是幸福。
脸盘大小的锅盔,刘元芳摞起两个,从中间咬开一个洞,然后朝着脖子一挂,右手酒,左手肉,腻了咬上一口锅盔,此情此景,顿时惊煞众人。
李大眼骂道:“你这厮,真他娘的会吃!——”
骂完,李大眼也见样学样,同样锅盔挂在脖子上,左手肉右手酒,顿觉酒肉香了不少。
刘元芳得意洋洋,顾目四盼,大叫道:“你们这些家伙,论起厮杀,咱老刘或许不及你们,但若论起喝酒吃肉,你们望尘莫及。”
众人皆大笑不已,依样学样,最后连红娘子与阿依慕两个女子,也都粉颈挂起了锅盔。
酒过三巡,李大眼借着酒意,对身边宋献策问道:“你已经猜到了?”
宋献策一惊,想了想,点头说道:“是,在下猜到了,也看到了,不过大人放心,军堡留守众人,除了在下识字,其余人不知。”
李大眼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此次剿匪是假,劫粮是真,粮劫了,人杀尽。”
宋献策陡然一慌,脸上再也掩饰不住震惊,看着李大眼,良久方道:“大人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在下思虑后,发自内心佩服大人行事手段。”
“既然你说你佩服本官,又是流民中有见识之人,本官自不能让你这样的人才继续挖渠伐木,混迹屯田。...考虑下,你有什么想对本官说的?”
李大眼碗中烈酒一饮而下,腰间割鹿刀横在膝上,刘宗敏几人,也都停住了欢饮,死死盯着宋献策。
宋献策额头冷汗淋漓,突然看见李大眼膝上割鹿刀,顿时一愣,随即大喜,起身跪下行了郑重一礼:“属下宋献策,拜见主公!——”
李大眼哈哈一笑,连忙扶起宋献策,只听宋献策悄声问道:“主公,此刀莫非是割鹿刀?主公见过牛鼻子老道?”
李大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