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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春的四季温度适宜,其实最适合养蚕的地方了。
两间大蚕屋温乐老早装了地热,只要灶房每日开伙,那冬季里蚕屋的气温就不会低于二十度。至于夏季则更好解决,阴凉些的屋子做好通风就绝对能够控制好温度。
韦氏手下的小丫鬟谷雨懂得养蚕,温乐便一早让她歇下来带徒弟了。蚕苗到赋春之前她们已经早早各就各位,在蚕种运回老侯府的那一秒钟开始,所有人便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了。
这是道产业链,养蚕、染丝、织布、刺绣,做得好了,是有利民生的大好事。
温乐异常大方的下了道明喻,封谷雨为赋春郡女蚕。
这消息一经公开,险些引起轩然大波。
自盛唐以后,中原从未有设立女官的历史,郡内的男人们一听出了个女人当官,立马懵了。
麦灵通胆子在其中算作顶大,揣度了好久才战战兢兢的来温乐面前提意见。
温乐听他又是气愤又是犹豫的嚷嚷着牝鸡司晨越俎代庖吵闹了一上午,差点被气笑了。
“麦灵通啊,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小?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我日后如何托付你来做事?”
麦灵通委屈极了:“大人!自古以来本就没有女人从政的道理!”
温乐不以为意:“你当武则天是透明的啊?这官衔儿还是从老祖宗那儿挑出来的呢。”
麦灵通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却又满心都是不愿意。这世道哪儿有女人骑在男人头顶的道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在家中府里绣绣花做做菜才是正经,出来抛头露面的做官儿!?
这让男人如何自处?
温乐满脸失望的叹息:“老麦,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我原以为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没料到你和那群浅薄的货色竟然如出一辙……你当我为什么要封她做官?赋春郡内一穷二白,百姓连双鞋子都穿不上,我身为父母官,看在眼里哪儿有不着急的?谷雨她会养蚕,我是她主子,自然能命令她为我做事。但你要知道,偌大一个郡城,不是她一个小女人就能看顾得过来的。我若不给她一些好处,她哪里会全心替我做事?”
麦灵通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但仍旧有些别扭:“那……那也不至于……封她做官啊……”后面几个字小声的跟蚊子叫似的。
温乐简直懒得理这群逗比,都是人生爹妈养的,封女人做个官儿就要死要活,要是封的是他亲妈呢?包管大门口要放十来串炮仗。不就是利益攸关么?猥琐那劲儿真不忍心看。
温乐却还是要安抚:“傻子,你当好处那么好给?我给她个官儿,又没有品衔,纯粹名头好听罢了。她手下养蚕的不也是女人?她能管得到你还是能管得到你老婆?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你,我若不叫她安心下来做事,日后织布坊绣花坊是你来上手还是叫你儿子来?!”
麦灵通被说服了,抹着眼泪跪地磕头:“是下官想岔了,求爵爷恕罪。”
温乐摸摸他脑袋:“你也是一心为我名声着想,怪你做什么。我知道日后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骂我呢,不过咱们干实事儿的,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麦灵通满心敬佩,这才当真是父母官呢!他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可考科举的时候,哪个人心中不是凌云壮志呢?只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磨光了斗志而已,可这不耽误他敬佩真正有胆识的人。
温三老爷从前在两淮管盐政,那油水够大吧?在哪儿的官员几乎没一个不是大贪,可一说起相比较下来清廉了无数倍的温大人,到底都得真心赞叹他一句怀瑾握瑜。他确实因为清廉的关系得罪了不少人,但关键在于三老爷他特别会说话,所以饶是常与人发生利益冲突,他还是能左右逢源叫人讨厌不起来。
麦灵通叫温乐这样一讲,想想也是有道理。女蚕这官衔其实从商朝便出现了,只不过很快又隐没于历史的洪流当中。温乐这回就封了这么个名头,顶多叫这女人说出去有脸面有底气些罢了,她也没实权,也管不着自己,确实不值当自己哭天抹泪的来抵触。
另一茬,他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问:“爵爷方才说道织布坊和绣花坊?那是什么意思?”
温乐一手抚掌,看他哭的红彤彤的眼睛笑得乐呵:“字面上的意思呗。你以为我养蚕要做什么呢?老麦啊,我这是给你放权,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麦灵通愣愣的重复:“给下官放权?爵爷难不成要做丝织贸易么?”
温乐道:“要不然呢?我一心提拔你,倒没料到你是头一个来闹腾着不乐意的,我方才被你一通哭闹,搅合的头都在发疼。”
麦灵通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又是好奇,只得讨好的站起身来给温乐倒茶,嘴上小心翼翼的问:“爵爷……爵爷做事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下官愚钝罢了。可这赋春周围的郡城并没听说缺少布料绸缎,若是要千里迢迢运送到两淮大都去贩卖,成本也要高的难以想象啊。”
温乐骂道:“傻子,你以为我和那群外国人是瞎打交道的么?这群黄毛子兜里富裕的很,若有好成色的丝织和他们交易,保不齐一匹布能换回来一锭黄金!”
麦灵通吓了一跳:“一……一锭黄金!?”
“物以稀为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那群黄毛子老家可不产这玩意儿,这是稀罕东西。黄金么,哪个国家还没几个贵族,真正需要充脸面的时候,总有人拿出来的。”
麦灵通都吓傻了,一锭黄金是什么概念啊?赋春穷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就连达春意这种大贪官儿也没留下多少家底。更别说麦灵通了。他虽然是管商业的,但从小到大也没摸过几次金锭,银锭地倒是碰到过许多,但都是融了上缴赋税时才有出现的。偏远的郡城日子总过得要艰难许多。
看温乐说的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也丝毫不敢怠慢,满脑子都在考虑起换金子的事儿了。
这种时候,谁还管女官不女官!为了赚钱,他出去就得帮那个新上任的女官说话,人家身上系的是与他大有干系的金锭!金锭!
麦灵通匆匆的走了,这家伙爱钱爱到不可思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温乐器重他,却不敢信任他。
其实说到底,除了自己带来的亲兵,赋春本地的许多官员他都无法毫无芥蒂的去用。唯独比较让他喜欢的,只怕只有个每日做实事研究农耕的达腊。达腊虽然是达春意的远亲,可和达春意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他虽然不会像麦灵通那样口甜舌滑的说话,温乐心中却明白他的努力。他如今最想要弄下来的,则是仍在兼州县令位置上垂死挣扎的红达山。
红达山这人他一直都没法儿喜欢,让埠三娘去稳他心神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打一开始,这小子就拉大旗扯虎皮的给自己难看,到后来又因为个女人轻易的背叛自己的姐夫,他又好色又好赌,办事儿也几乎没有可取之处。怎奈何现如今还抓不到他彻底的错处,温乐只能先让温润手下的天玑先去给他打下手,日后找到了机会,再取而代之。
谷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震惊的都呆滞了。包括温润和韦氏他们在内,没有人想到温乐会突然颁下这样一道谕召。温乐虽然在大都时就逗乐说要封韦氏做官儿,可韦氏当真没有想到他真有胆量封女人官衔儿。
韦氏急了,男人们的心眼有多小她是知道的,温乐封了女人做官,不就是在和男人们作对么?
谷雨收了那道谕令,自己跪地上发了半个时辰的愣,然后一个轱辘从地上跃起,多么沉重的裙袍都没有阻止她险些要飞起来的脚步。
老天爷!老天爷!谷雨自入了奴籍以来,再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究竟该怎么办。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无法**婚配,命也不是自己的,大都终身如此碌碌无为的过。可爵爷……爵爷竟封她做了官!
谷雨回到蚕房内,对一干羡艳巴结的道贺充耳不闻,独自将自己关在最里头的小屋子里,屈膝埋首泣不成声。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仍旧没有一个夫家。年幼时家人将她卖给人伢的画面她还依稀记在脑海。却不料自己被一心做着发财梦的父亲卖出这些年后,竟然成了家中祖辈唯一一个做了官儿的!简直天大的讽刺!
谷雨边哭边笑,目光盯着竹编内的蠕动的蚕苗,拾起架上的柔软毛笔,轻轻将小蚕拨到另一片绿叶上。她凝视着桑叶上仍有些稚嫩的白胖虫苗,心中原本的不知所措和欣喜若狂逐渐混合起来,沉淀成了一个足以令她为此奋斗终生的念头――
她便是为了自个儿,也必须得活出个人样来!
同一时间,赋春内热火朝天的开建工厂。
工厂是温乐的说法,实际上就是造几个十分简单的。连隔间也不用搭砌的长条屋子,要盖的又高又宽敞,留足够多的通气口,做好防水就行。比盖宅院要求的漂亮啊格局啊各种要求要方便上许多。
不过私密性还是要保证的,厂房之间距离都相当远,连带着围墙在内,必须在厂房外规划处**的空地用作其他。至于围墙上要放置些什么东西……就是温乐自己心中的计较了。
这些厂房是用来日后做丝织和铸造的,那些**的空白区域可以用来晾晒上色的布匹之类的,其实在地底,温乐叫温润给安排着挖了不少的地窖。
一开始人手是个大难题,因为温乐并不想像那些古时需要铸造墓陵的皇帝那样,齐刷刷砍掉一切熟知内情的人,那都是些无辜的工匠而已。
到了后来,还是温润他机灵,赋春郡内的大牢关押了不少的死刑犯。其中有沿海烧杀抢掠被抓的海匪、远渡重洋来行恶的倭寇、抢占山头的土匪等等,人数颇为可观。这些**多十恶不赦早已定下刑罚,只是朝廷的处置命令搁置了许久都没有下来,所以才一直养在牢里吃干饭罢了。
将他们一个个提审,真正十恶不赦的拉出来,叫他们挖地窖。他们手上不知道犯了多少的罪过,直接一刀切还算是便宜了,此刻恰好能拍得上用场。
每当这种时候,温乐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他大哥的脑子确实比他的要灵光些。作为一个不那么彻底的古代人,他的思想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有时还是太过人道主义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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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炼才回家,歇息了不到一天,就被他哥押着去习武了。
温乐前段时间机缘巧合淘到一本有关气功的秘籍,专门传送了一堆竹子笔筒让人刻好了买到的,花了他不少钱。如果能够派上用场,这钱花的也就不冤枉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武林高手的温炼看到秘籍立刻懵了,抱着秘籍研究了没有多久,他就开始废寝忘食的琢磨起来。因为各种原因,原本保护在温家诸人身边的暗卫已经转投明路,除了少数几个外,其他都在温府光明正大的任职,连带着从大都带来的禁军队伍总共近一百人这些天就在陪着温炼一块儿习武。
他们多学些东西也好,终归是帮着自己做事儿的。温乐容得下有能耐的人。
除此之外则是埠家姐妹那边。
海上商队的头领多伦自从见过那艘未完成的船一面后就各种念念不忘,看在他日后要帮上大忙的份儿上,温乐没有阻止他们平常去研究商船。
目前这艘船已经建造到将近尾声。温乐虽然不懂造船的技术,但偶尔去别院看到埠家人连带自己手下的几个小厮外加几个黄毛的外国人热火朝天的干活时,脸上带着的那傲娇的表情,已经能够说明许多问题了。
船造好,则需要送到码头去,下海试航。
如今又一个问题出现了。这一艘比起普通河运船要大而沉重的海运船,该如何从这个偏院运送到码头?普通的输船纤板车虽然可以承受这艘大船的重量,但路面呢?凹凸不平的路面,绝对无法保证大船顺利的运到海里!
温乐这才又想起在造船时自己计划的修路的事情。
修路的材料自然不是水泥,老实说他根本不知道水泥的配方是什么,他之前看中的原材料也是赵大牛老家联邦星的特产。
联邦星地域广阔,人口众多,气候恶劣,所以许多的生活用具已经跟古代地球相差甚远了。对他们这些动辄一辆车运输量超过百吨国家来说,水泥和柏油路一样不够看。他们目前使用的是一种新型树脂材料,说是树脂,实际上只是化学粉末而已。将粉末按照比例和水调和好,然后均匀的洒在已经修葺平整的路面上,不论作为路基的路面是什么材料的,在二十四小时之后,掺杂了树脂粉末的液体将会强力渗透进路基的最深处,然后凝固。
如果需要美观的话,再刷一层金属漆或者彩色漆,基本上是最为快捷的修路方式了。联邦星因为这个专利产业,在整个银河系内都很吃得开呢。
这东西便捷、快速,什么都好,就是价格有些难看。
但要致富先修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赋春郡那么多县城,各有各的特产。可惜因为交通的原因,许多受欢迎的特产只能硬生生烂在路上。温乐吃过郦州县令送上来的干荔枝,一个个大如铜铃,果肉肥美,不知道新鲜的时候该有多好吃。回想起自己一路南下的所见所闻,莫说最北的大都,就是偏南的江南之地,荔枝的价格也是贵的要命。若是有个比较便利的运输环境,以海路从赋春港口输荔枝到江南之法可行,只怕这又会是一笔大大的收入。
赋春内的这些事情原本是过达春意手下的,可现在达春意死了,郡城内的许多事情温乐便亲力亲为起来。修路不过是件小事儿,甚至不消让多少人知道,他直接吩咐人去批买黄沙石子铺路。
温润到底听到了消息,困惑问他:“你做什么?黄沙路修起来也运不了你的船啊。”
温乐一脸正气的说:“戴安娜她们的货品里有修路的玩意儿,我拿珠宝买了些下来,先试试好不好用。”
温润他一贯看不上戴安娜,闻言便失了兴致,摇摇手道:“这些黄毛子奸诈狡猾的要命,你当心别被骗了。”
待到晚间,忙完一天的公务,温润回到书房,暗卫武一又来例行汇报。
想起修路这事儿,温润没来由的记起讨人厌的戴安娜来,有些警惕的问:“爵爷和住在府衙的那群外国人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武一小声道:“爵爷和他们都书房内坐着用外邦话谈天,属下离得远,又不熟悉语言,谈的是什么基本不知道。有时候他们会去码头港口转转,多数都去老侯府里看船,或者去那群外邦人的渡船上聊天。”
温润皱眉,他不记得父亲有给温乐聘请过讲外邦话的先生,也不知道他的这些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那两个外邦女人呢?”
武一有些羞涩道:“这两人作风都十分……不过看起来,她们倒不是唯独对爵爷这样。想来只是习惯使然吧?”
他说完抬起头来,刚想问自己是否可以退下,便瞧见温润一脸笑意荡然无存,眼神深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被轻轻叩了上下,等待两秒,窗门被吱呀一声拉起,有人跃了进来。
武二和武一对视一眼,他们年纪相当,也是一同被招揽的,感情自然比起别人要深厚许多。如今武一被派在温乐身边做事,武二留在温润身边,两个人能相聚的时间越发少了。
武二半跪在地上,敛神对仍在**的温润道:“大人,谏郡王自大都快马来信。”
温润回过神来,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拿来给我。”
武二掏出信件,仔细将印鉴的封口检查一遍,又朝上托给温润看了,亲眼见他撕开了,才放心的又跪回去。
温润扫了一遍,只觉得如鲠在喉,眼神自然越发阴郁。
武二跟他久了,胆子也大,他知道些许有关温润的事情,也差不多能猜到谏郡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于是出声道:“大人,属下听闻上月初五,圣上新得的嫡子又染疾……毙逝,谏郡王可是谈及此事?”
温润瞥他一眼,握紧了拳,冷哼一声:“他想两不得罪,偏偏两边都得罪干净了,怪道古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武二垂头:“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大人如今远在赋春,大都纵然仍有人手,但消息传递总不那么及时。谏郡王虽说曾经对不住大人,可他毕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今风头无两。他既有心与大人交好,大人何不顺势接纳他,至少做个表面文章,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并无变化的温润,又犹豫着继续,“更何况……更何况如今赋春当家做主的是二爷,二爷他并非大人您亲手足,何况平日在大都时,也颇为自负,与您并不亲近。他如今虽然……但终归态度暧昧。属下最担心的,便是他对您的身世心存芥蒂,毕竟人心隔肚皮……”
“行了你别说了,”温润打断他,皱着眉头摆摆手,“这种话日后不必多讲,我心里有数。”
武二咬着牙,心急如焚:“大人,忠言虽逆耳,但属下此番猜测,绝非空穴来风!”
温润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忠心,但我有我的想法,我和他的关系绝非你们想象中那么薄弱。”
“大人!”武二脖子都红了,“可到赋春这样久,二爷不过委派您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由,他戴您甚至不比三爷器重!”
温润不听他再说,摆摆手就让他们出去。
武二虽然脾气急,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抓心挠肺的跟着武一离开。
书房内,温润径直发着愣,他举着自己的茶杯盯着上头的花纹看了老半天,最后疲惫的倒在椅背上。
是啊,他又何尝不知?
温乐给温炼找来武谱、派他去寻蚕、给他接触赋春军营的机会。
他不是个忘本的人,他如今得权了,连母亲手下的丫鬟都能混到个官衔儿,为什么自己每日都还要辗转在郡城内鸡毛蒜皮的小事中间呢?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温乐缺人,缺到了连出身都不在意,连性别都不挑剔了,他唯一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是忠诚。
换言之,要让他敢于用人不疑,而不是时刻担心着如今提拔上来的明日就要周旋来斗法,最后反咬自己一口。在他的立场上来看,这样的顾虑绝对是有道理的。
怪只怪自己一开始戒心太重,在本该取得他信任的时候偏偏没有及时出手,观望了那么一会儿,机会便错手而过,再难寻觅了。
武二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然觉得自己的主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温乐并不是自己的附庸,他有他的权衡和思维,在自己没有再次取得他信任的情况下,这种现状永远也无法改变。
思及此,温润深吸一口气,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他拍了下自己的袍脚,端起茶水一口饮尽,又掏出火折子,仔细点燃了抓在手里的信纸,丢到香炉里目视它逐渐燃成灰烬。
谁家有个谏郡王这样的兄弟,那可实在是倒了大霉。与太子爷和新帝相比,自己的兄弟不过是多疑了一些,谨慎了一些罢了,这压根儿不算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圆子熬夜码的七千双更章,留言只有可怜的一小点……真是伤心。
为什么都要霸王我呢?明明留言是最能激励我的了……
唉,今天依旧是双更章,专栏求个收藏</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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