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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驱车前兰斯地产大楼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夜雨微凉,霍华德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摇上车窗,将额头抵在车窗玻璃上,有些晃神地看着外头慢慢倒退的景物。
1927年的纽约,虽然不及今日的发达和奢华,却已经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初露头角。华灯初上,橱窗玻璃里面展露出来的各色精致商品,都好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一场霓虹下的繁华商业。
雨水渐渐模糊了窗外的灯火,只剩下了一片昏黄散发着光晕的路灯,一盏一盏地顺着车行倒退。
这样的场景像及了三岁的时候,他跟着祖父和母亲不远万里地感到了巴特勒医院,却只是在一间窄小的病房里面,看见已经被白布蒙住脸的父亲,病房没有开灯,窗外的树影被外头的风雨打得歪斜,像是那些从神话当中走出来的妖魔,一点点地在病房当中肆虐,夺去了他父亲的生命。
都说三岁的孩子是不记事的,可霍华德却清楚地记得在那个雨夜,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脸色苍白而平静的祖父。还有,还有窗外那些暗影,那些将会陪伴他一生的暗影。
霍华德不喜欢纽约,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大都市。
年少的那段记忆在霍华德的心里埋下了关于黑暗世界的奇妙种子,虽然在祖父去世之后,家境每况愈下,他甚至还记得他们是如何被人赶出了安吉尔街区那幢他们世代居住的房子,记得他如何被高中时代的朋友嘲笑、没有得到毕业证就离开了校园。
甚至,霍华德现在看见布朗大学这个词,还是会有莫名的痛一点点地蔓延过心头,让他想起在父亲、祖父接连去世的日子里,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梦,回到家里陪伴着身体状况也不十分好的母亲,从富人区迁出来,搬入了窄小的房子。
那个时候的街灯和今夜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一样有雨,母亲将仅剩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带着他坐上一辆老旧的马车,拉着他们的行李、载着他对这些繁华最后的记忆,到了普罗维登斯去。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是他穿越的no.421任务对象,算起来,在这些所有的作家当中,他并不是最凄惨的,也不是最倒霉的。但是,这些所有的作者所经历的一切,让他生了无限唏嘘。
如果,没有那天的触电而亡,或许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古往今来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孤独的灵魂与他、与他们为伍相伴。
最重要,是这一场拯救的旅行当中,他遇见了杜哲。
想到杜哲,霍华德闭上了眼睛,嘴角捕捉痕迹地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那个傻小子呵……
车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霍华德想着想着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中竟然靠着车窗睡了过去,保罗看了霍华德一眼,贴心地脱下了外套盖在霍华德的身上,将车速减慢下来,却依旧平稳地朝着兰斯地产大楼的方向驶去。
“霍华德……”
迷迷糊糊间,霍华德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茫然地睁开眼睛顺着有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却看见了身着明黄色凤帔的曲别意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巧笑倩兮、抖了水袖,唤了他一句“雪芹”。
“东流?!”霍华德连忙朝着曲别意的方向追了过去,那人却还似从前那般胡闹,闪躲着朝更远的地方跑过去。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的场景,唯有脚下的道路和曲别意离开的方向有着浅淡的白色光晕。霍华德亦步亦趋地赶了上去,却在转过了一处黑色的阴影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扑上来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呀?”
这人调皮起舔着他的耳廓说着,虽然是孩子气的动作,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尾音上翘,带着一股子魅意,霍华德先是一惊,然后微笑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捉住蒙住他眼睛的那双手:
“美尼斯,别闹了。”
美尼斯却在他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放开了霍华德后退了好几步,他高昂着头笑得十分神秘,一头漂亮的金发被风吹散开来,看上去高贵而神秘:
“修昔底德,你欺我不知么,《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第七卷到底被你怎么样了,嗯?”
“美尼斯,你听我说……”
可是美尼斯却没有等待霍华德开口,他只是轻笑一声,似乎也不恼怒,只是超前跑着,他宽大的祭祀长袍被风吹的鼓了起来,好像是一只翩跹于飞的蝴蝶。
霍华德追着美尼斯的方向,脚下的道路却越来越明亮起来,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老旧却装潢雕刻得十分宏伟壮丽的教堂里面:
教堂的穹顶上面画着天堂和七大天使长,还有耶稣复活的神迹。而从穹顶四周散落下来的玻璃画上,则是从英国的第一位天主教君王开始,一代代地描绘着世俗的王权是如何从神的地方降临下来的。
十八排木质座椅整整齐齐地放在两侧,古罗马的柱子支撑着这间教堂的屋顶,而在远处的圣坛前面,放着一个披着红色布的棺材,大约是用来做弥撒用的棺椁,而圣坛上方那两扇漂亮的窗户下面点燃着很多浅白色的蜡烛,烛台层层叠叠、灯火明灭。
圣坛上拜访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下面有花圈和盛开的白色玫瑰花。
霍华德愣了愣,他朝着圣坛的方向走了一步,却听见了“卡塔”一声,棺椁上的红布渐渐掉落,棺盖朝着一个方向缓慢地划开,露出了棺椁里面红色的天鹅绒来,慢慢地、有一个金发男人从棺椁里面坐了起来。
他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还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皮肤白皙、容貌俊美。他转过头来,朝着霍华德轻轻一笑,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却披着黑色恶魔的翅膀。
“……奥宁?”
奥宁.德.莱斯特从棺椁里面坐起来,他身上穿着的是十八世纪欧洲贵族经常穿的那一套漂亮的礼服,衬衫有着漂亮蕾丝边的宽大袖口,面前的斯坦克长领带让人看了不知为何伸出了一种禁欲的美感。
特意收束小腿的裤子,让奥宁那纤细而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加好看。
他从棺材里面爬出来,脚踏到了地面上的时候,霍华德清楚地看见周围所有的烛火不着痕迹地闪动了一下,而后,圣坛上的玫瑰花,从白色渐渐变成了血红,之后一片一片地凋零了。
霍华德后退了一步,却看见了奥宁舔了舔嘴唇,抬起自己的手来,盯着霍华德、脸上带着几分魅惑的笑意,用牙咬开了他的袖扣,然后他一把将外套给脱了。他精瘦的身体被一件白色衬衫包裹着,他扬了扬头、眯起眼睛来冲霍华德说:
“霍华德,我想你。”
“奥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有没有事……唔?”霍华德的问题才问出口,奥宁竟然一瞬间消失又快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奥宁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那冰凉的触感让霍华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奥宁极具技巧的吻又让他浑身生出了无限暖意。
霍华德不由自主地揽过奥宁的腰,虽然隔着一层衣料,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在旅馆一夜之后醒来,那又软又细的腰和皮肤滑腻紧致的触感。像是一块上等的绸缎,让霍华德爱不释手,此生难忘。霍华德舔了舔嘴唇,慢慢地将奥宁的衬衫扯了出来。
奥宁亲吻着霍华德的嘴唇,舌尖交缠在一起。霍华德不是没有感受到奥宁锋利的牙齿,也不是没有感觉自己的嘴巴里面流出来的鲜血,只是因为这是奥宁,所以霍华德没有在意。
世人都说,吸血鬼的唾液里其实饱含着能够让人类沉醉的崔晴剂。能够麻痹人的精神,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迷在血的盛宴里。致死,唇角都会饱含着笑意。
想到这里,霍华德轻笑一声,按着奥宁的后脑吻得更加动情。鲜血顺着他们两人交缠的唇舌流出来,沿着嘴角滑到下巴上,然后慢慢地滴落在两个人的衣服上,却在要染红他们衣衫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朵一朵鲜红的玫瑰花、飘落在地。
霍华德挑了挑眉,这还真是吸血鬼的盛筵。
奥宁注意到霍华德的神情,放开了他的嘴巴。奥宁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带了一点羞赧之色,搂着霍华德的脖子小声问:“疼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霍华德噗嗤一声笑,他惩罚似得捏了一把奥宁的屁股,顺便掰开奥宁的两只团子用手指戳了戳他,“这话该我来问你,怕不怕我弄疼你?”
奥宁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将脑袋拱到了霍华德的胸口、撒娇一般隔着衣衫叼点含吮起来。
霍华德被奥宁撩得浑身颤栗,差点把持不住,未曾短兵相接就缴枪投降了去,他暗中低骂了一声“妖精”便一把抱了奥宁大步朝前,将奥宁压在了圣坛上。
奥宁的皮肤白皙如玉,圣坛上盖着的红色锦缎却浓得似血、艳得扎眼。
霍华德的手才放开,奥宁却笑着撑起半个身子来搂住霍华德的脖子,“你别动,让我来,让我自己来——”
听了奥宁如此一说,霍华德原本还放在他裤带边儿的手也缩了回去,他笑了笑,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奥宁自己折腾——
奥宁坐起来,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解开了自己衬衫的前两颗扣子。中世纪的衬衫都是深v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之后,那衬衫从他的左侧肩头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肤和他漂亮诱人的锁骨。
霍华德趁机凑上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齿痕更弄得奥宁一阵低吟轻笑。
“别急,”奥宁微恼地轻嗔了一句,“好戏还在后头呢~”
霍华德笑了,他站起身来叼着奥宁的耳垂低低说道,“那我可等着你的好、戏。”
奥宁轻轻地在霍华德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用脚将人给勾了过来,奥宁用他湛蓝的漂亮眼睛看着霍华德,带着水光的红润嘴唇微张,慢慢地在霍华德的注视下,将裤子给褪尽了、露出两条袖长雪白的腿来。
霍华德看着奥宁那个样子,忍不住地挪了挪腿,只觉得双脚像是长在地面上一般。
奥宁看了霍华德一眼,眼底升起了一些戏谑,之后干脆仰头躺倒在了那圣坛之上,他伸出手一边把握着自己,一边却要用脚掌和脚趾缓慢地在霍华德身上作画。
“唔……霍华德,”奥宁仰躺在圣坛上,发出嘶哑压抑的低吟,虽然是在自己捉弄自己,可是他偏要叫着霍华德的名字,“霍华德,霍华德……”
霍华德从喉咙里轻哼一声,只难耐地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痒的喉咙。
空旷的教堂里面,任何声音都能够被清晰地听见,霍华德真实而诚恳的反应自然没能逃过奥宁的耳朵,他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用脚将霍华德勾得更近,近得没有一丝儿缝儿。
在霍华德准备动作的时候,奥宁撑起了上半身,将霍华德撩了出来放在他冰冷的手心里,霍华德被那冰冷的触感一碰,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你……”
“别动,嘘……别动——”
“喂——奥宁你疯了!这样直接进去你会受伤……唔……”
“没关系,”奥宁凑过去叼着霍华德的嘴唇,“你忘了我是吸血鬼吗?任何伤口都会很快愈合,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不想试试吗?”奥宁凑过去,压低了嗓子轻声在霍华德的耳边道,“你将会获得一片只属于你自己的领地,那种被重山环绕、层云叠嶂的感觉,那种如入幽潭、如坠狭缝谷地的紧致和私密。还有,还有我的血会顺着你的家伙流下来,像是盛开在暗夜里的玫瑰……唔……嗯……”
“宝贝儿,”霍华德情动地堵住了奥宁的嘴,“dt什么的还是少说为妙,待会儿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你,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闻言,奥宁不屑地哼哼了两声,却张口咬着霍华德的肩膀,尖尖的虎牙埋进了霍华德的血脉之中。奥宁倒没有在认真吸血,只是吮吸着那肌肤的滋味玩儿,顺便将难耐的申吟压在霍华德的肌肤血脉里。
霍华德被奥宁咬得痛了,心下也再不忍熬,拔丁抽楔、孤丁深入,一番动情耕种,惹得他和奥宁两个人身上大汗淋漓、畅怀恣意,教堂里面忽然钟声大作、伴随着唱诗班《hallelujah》的曲调,霍华德只觉得眼前一阵明灭的白光闪过,前所未有的甘霖从天而降,身心俱得到了最深的净化。
“霍华德?!醒一醒!我们到了——”
“嗯……?”霍华德口干舌燥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保罗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甚至还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
霍华德眨了眨眼睛,教堂、曲别意、美尼斯,甚至是奥宁.德.莱斯特都从眼前消失了,车外的雨已经停了,保罗的车停在了兰斯地产大楼的下面,保罗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饶是霍华德这样的老流氓,脸上也烧了起来,他咳了一声,“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吧。”
“哦,那要不你在这儿睡着,我上去查就好?”保罗不疑有他,只是关心霍华德的身体。
“不用,我和你一起上去。”霍华德坐起身来,忽略了双腿之间令他尴尬的黏腻感,将身上的大衣迅速地还给了保罗,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见了大街上有一个背着一柄□□的奇怪男人。
在那个男人身边,却还有一个头戴高顶礼帽、一身斗篷的男人,那人面容让保罗十分熟悉,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个人来,他拉着霍华德连忙跑上去:
“诺力先生?诺力.费里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