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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焦发现师兄和师父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每次师父去看叶沁莞回来,师兄的表情便很是冷硬,可师父又总是去,好似非去不可,久而久之他们二人的气氛便凝结了,关系僵化,最后连眼神和语言的交集都越来越少。
“师兄,你和师父”叶明焦实在忍无可忍,抓住机会小声问殷洵,可他还没说完话,看到殷洵的表情,瞬间止住了话头。
他从未见过师兄如此表情,很难形容,就是觉得师兄极为难受。
很显然,与殷洵默契相通的尤许也知道他在难受,但她何尝不是呢,有些事情不得已,但不能不去做,她叫住错身而过的殷洵,再一次问道“殷洵,你究竟跟叶沁莞说了什么?”
“这很重要?”殷洵脚步顿了顿,便要走开。
尤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向他“殷洵!”
“是,确实重要,”殷洵低低一笑,似在自嘲,垂下睫羽遮掩眼中的晦涩,“重要到师父一定要收她为徒?”
尤许蹙眉,认真道“对,我一定要收她为徒。”
“当真如此便也罢了。”殷洵挣开她的手。
他手指抵在眉骨上,气极反笑,笑得眼眶干涩发酸“师父便无其他用意?”
尤许被反问得愣在原地,原来他都知道,心里一清二楚她想让他和叶沁莞在一起。
她猜不透他,他却都懂她。
尤许手抖了抖,不敢看他进屋的背影,他都知道,那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带叶沁莞回来,对面她这个师父的
叶明焦在角落里看得呆如木鸡,反应过来后又长长地叹息一声,他这辈子的叹气都要用尽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默默期望着师父和师兄早日和好,可这次的事情似乎严重得超乎他的想象,因为师兄答应了殊子山的试训。
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会组织弟子去试训,由较有修为的大弟子带领,去民间汇报上来有妖魔侵扰之地进行试炼。
殊子山苦于妖魔侵扰久已,离魔渊的势力范围又近,极少有门派敢派弟子去那里,因那处也算鹫仙门府管辖范围,所以早就安排了试训。
只是没想到殷洵会答应,这种试训快则一个多月,慢着半年多也是常事。
上回殷洵去妖谷帮叶明焦,虽面上不显,叶明焦也知道他归心似箭,看来这次师兄和师父的矛盾,定然是短期之内不可调和。
叶明焦只好去跟尤许说“师父,这次我也想跟大师兄去。”
鹫仙门府的试训,只要是门徒都可以参与,自愿为主。因为这次是殷洵带领,所以参与的人空前之多。
尤许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可以,带好剑,记得别瞎玩别添乱,保好小命,别手断脚瘸的回来见为师。”
叶明焦满口答应,抱起剑便跟在殷洵身后离开院子。
在鹫仙门口汇合,上千人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嬉闹闲聊,不像去试炼,到像去出游踏青。
一群人到了殊子山,此处常年被瘴气所侵,寸草不生,毒虫猛蛊甚多。
殷洵“服清魂丹。”
清魂丹常用于瘴气之地,清气抑毒,参加试炼的人都能得到下发的一些丹药。
众人服过丹药之后,便跟着殷洵进入殊子山,一团无声无息的黑雾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殊子山里有毒沼,各种妖物鬼祟,有时还会触发一些阵法,大多是弟子们自己前去试炼,殷洵更像是监督试炼官,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提醒,若是他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便会指点一二,有人遇险才会出手相帮。
比起之前显摆自己修为,又贬低他人,亦或是步步相帮,难以达到试训效果的领队师兄,殷洵无疑是合格的。
叶明焦则是很快混入众人当中,并且打成一片。
休息之时,有几个师姐师妹围住叶明焦,边瞄着远处的殷洵,边小声问“明焦师弟,就你和殷洵师兄最亲,你快说说殷洵师兄喜欢哪样的?”
叶明焦抓了抓下巴,想到自己的师父,脱口而出“好看的。”
“哎哟,这话说的,”一个师姐觑了他一眼,“谁不喜欢好看的。”
叶明焦一拍大腿“我的意思是特别好看的那种。”
“那你看看,我们众师姐妹当中,谁属于你说的特别好看的那种?”
叶明焦看了一圈,摇了摇头。
这让一个好看的小师妹不乐意了,撇嘴道“你倒是形容一番,是何种模样?”
叶明焦挠了挠脑门,又抓了把脖子,磕磕巴巴地咯嘣出前段日子在初识堂学的一个句子“大概如春水映梨花”
他还没说完,有个师姐就打断他,说“谁能像如此?”
叶明焦在心里面说,有啊,我师父。
话题沉默了一下,有个一直观察殷洵的小师妹忽然低声问“明焦师兄,殷洵师兄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明焦又在心里嘀咕,是啊,没想到你也发现了。
她这么提一茬,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原来不止我一人如此觉得,殷洵师兄一直无甚表情,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感觉他现下太冷,比我师父还冷,整得我试炼特别紧张,生怕出错。”
“殷洵师兄为何心情不好,难道是不想带试训,被迫来的,所以不高兴了?”
叶明焦拍了拍膝盖站起来,叹了口气说“没错,一定是试训的缘故。”
他接下来的路程也不想再参与师姐师妹们的话题,干脆直接投入师兄师弟们的怀抱。
殷洵行事果断,该休息便休息,该试炼一刻也不耽搁,时间把握精准,于是这次试训半个月便接近了尾声,妖魔邪祟都斩得差不多了。
一日夜里,在殊子山的山腰一处,升起几十个火堆,远远看上去像散落在山间的几十颗星星。
月亮高照,殷洵独自一人坐在树边的暗处,叶明焦凑过去,腼着脸笑道“师兄呐,这一来二去师父的气也该消了,你也不用低头认错,主动说两句话便好。”
有时候亲近的人之间关系僵住,往往需要的不是谁一定得低头认错,而是主动说上一句话,僵化的氛围便能缓和。
殷洵低敛眼睑,缄默不言。
叶明焦挠了挠脸,实在不太会劝慰人,硬生生地才憋出一句“师兄,别难过了,不然”他想了想,又然不出来,只好作罢。
每日的试炼量都很大,叶明焦很快精疲力尽地靠在树边睡着。
殷洵握着黑曜剑,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怎能不难过。
只需一眼,他便知晓她在想什么。
他从不期望得到她的回应,只在心底扎情生念,可她要把他推给别人。
殷洵轻呵一声,低低自嘲,眼眶从未如此酸楚发疼。
火光与月光所不及的晦暗处,便如他此刻的心绪,阴暗难堪。
他眼眸一转,看了眼旁侧沉睡的叶明焦,当尤许收叶明焦为徒时,他便知晓,自己不是特殊的。
一个同样十五岁,同样能修行,同样遭遇凄惨的人,皆能成为她的徒弟。
心里某个地方被剜出血红,鲜艳刺目,他清晰的知道,他殷洵从来不是尤许的特殊。
从来不是。
可她是。
夜深静谧,隐约听闻木材迸出火花的轻响,忽然间焰火猛晃,殷洵眼眸一扫,见众人皆在休憩,便独自提剑追去。
事实上他们不用轮流放哨,因为有个安心可靠的领队,殷洵白日好似不近人情,但到众人休息时会兀自注意周遭环境,替他们解决了很多找麻烦的妖邪。
殷洵追着那团黑雾,树影迅速后退,黑曜剑出鞘,携带寒光刺去,击中黑雾。
响起闷声,黑雾化形,躲到一边,那妖魔的肩膀被砍入一刀,深可见骨,堪堪保住一条命。
黑曜剑回手,殷洵拿剑横扫,身着黑袍的魔便急急说道“情求魔王,回魔渊!”
剑尖直指她的眉心,殷洵表情寡冷,语气无波无澜“你是谁。”
“我名为巫却,是老魔王的部下,”她跪在地上,仰头说道,“当年魔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独在阙山派掌门之妹身上留了情,您便是魔王之子啊。”
“令堂生下您后,魔王得此消息,连夜要去见你,由此才着了那些人的道,受了重伤,最后与鹫仙门府师祖的决斗中落败。”
而殷洵的娘为了护住孩子,以死相逼,临死前哀求自己的兄长,也就是阙山派掌门一定要瞒住殷洵的真实身份,让他能平安度过一生,阙山派掌门只好答应,瞒住了一切,将殷洵囚于后山之中。
巫却“如今魔族无人统领,四分五裂,阵营内耗,以致于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压了一头,不复当年的强盛。”
从前的魔族令人闻风丧胆,各个门派退让万分,如今却是被欺被压,还内斗不停。
“王,莫要接受鹫仙门府的施舍恩情,他们才是您真正的仇人,杀父的血海深仇,”巫却继续说道,“还请王回到魔渊,重振统一魔族,带领魔族回到昔日强盛!”
话音落下,她等了等,却只等到一声嗤笑,她愣了愣,抬起头,看到殷洵冷淡的眼里毫不在乎,“王”
殷洵面无表情,毫无动容,淡声道“我早就知晓。”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他舅舅送他逃走时说的,也许是对于同道人的心寒,阙山派掌门看着杀声不断,火光冲天的阙山,咬牙说道“正又如何,邪又如何,都不过如此,殷洵,日后是正是邪,你自己选!”
那时的殷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入鹫仙门府,而正是这个害了他生父的地方,庇护了他。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会因一人而心折于此。
巫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说“既然您知晓,为何还留在鹫仙门府?”
“死人无须知道。”
黑曜剑划破月光,直接斩下,剑刃触及时,“嘭”地一声,剑下之人化作一地黑色的羽毛。
巫却幻影到另一颗树下,轻笑道“不愧是魔王之子,当真冷血,连生父之仇都不为之动容,那这个呢?”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东西。
连面都没见过的父亲确实难以让人仇意翻涌,甚至都比不过那个护着他逃脱的舅舅,好在她有所准备。
殷洵视线定格住,眼底阴翳,语气冷过寒霜“你找死——”
尤许独自一人在钟灵山上,少了两个大活人,顿时深感空巢老人之孤寂,主要是岁数也摆在那里。
她不时化作普通弟子去宿堂看看叶沁莞,叶沁莞进了鹫仙门府,整日消沉颓靡,白日木着表情,夜间暗自落泪,不理睬他人,以至于早已形成的各个小圈子都排斥她,有意无意便刁难于她,叶沁莞不是少饭就是少穿,热水都洗不上。
尤许又问了叶沁莞几次,要不要拜于她的门下,叶沁莞坚定地再三拒绝。
这让尤许感觉自己像洪水猛兽,她忍不住问“殷洵跟你说了什么?”
叶沁莞咬紧下唇,一字不吭。
尤许叹了口气,又回到钟灵山,不知是不是没劝回女主,她莫名地开始心慌,隐隐有不安之感。
然而,她这边还没扭转叶沁莞的心意,那边的不安之感就兑现成真了。
叶明焦抱着剑,踉跄地闯进梨花院,气没喘上一口,就大声说“师兄他他他——”
尤许斟了一杯酒,看向他“喘口气,好好说话。”
“殷洵师兄他,坠入魔道了!”
“砰呲——”酒杯碎地,酒水洒在裙摆上。
尤许一拍桌子,猛地起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