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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爱福源楼里等她,正好到吃午饭时间。江南过去时菜都已经点好了。
坐下来问她:“于群事怎么样了?”
宋林爱虽然因为江南事对纪梦溪存有偏见,但不得不说纪梦溪这一次当真没少出力,硬是托关系将事态一层层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只需要民事赔偿就好了。而且法院出面调节,价钱也降到低。这事我知道是纪梦溪是冲着你,而他们又是看纪梦溪面子上,所以,我谢谢你江南。”
江南哂笑:“跟我客气什么,于群没事好。”
“你说,纪梦溪那边怎么办?要不改天我请他吃个饭,你也一起。要不然总觉得不太好。”
江南想了想:“也行,过后我问问他哪天有时间。”
宋林爱说好,招呼着江南趁热吃。而她自己却吃不下,赔偿款确是降到低了,可是对于她和于群来说仍旧算个天文数字。她没工作,就指望于群自己,一年到头就那三四万收入,上有老下有小,年吃年用哪存下什么钱,几十万,何年何月还得清。
没用江南给纪梦溪打电话,纪梦溪自己倒打来了。张口就说:“我昨天跟你约好了,今天要聊聊。”
又是一个“昨天”,难得一个好好休息日,成了如今这个面目全非样子。
江南来不及苦叹,先说于群事。
“学长,我听我朋友说了,这次他事你帮了很大忙,她想请你吃顿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
这些事情还不是随她安排,反正纪梦溪肯出面,也是为得她。
“哪天都好,你看着办吧。哪儿呢?我去接你。”今次他是非跟她谈谈不可,有些话他想说,老早就想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江南莫名一丝紧张,隐隐能猜到纪梦溪想跟她说什么,但也只是猜到一个梗概,至于俱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毕竟到了现,他们两个似乎没什么好说了。江南只是好奇,当年他出国,不是孤身一个人要走,后来怎么样了?许多年前那个残阳如血日落时分,那一道倩影就像嵌她脑子里,她遭遇背叛,狼狈不堪,而那人却笑容优雅,着华服,仿若居高临下看她。
眼角眉梢都是妩媚风情,江南比不了,表情难看,僵冷得不比哭着好看。
“梦溪跟你不可能,我们两家是世交,一早就定下,我和他这辈子注定要一起。”
江南一字一句听着,喉咙里哽着什么,泛酸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
丽人就问:“怎么?你不信?”
若她空穴来风跑来说,她还真不信,毕竟纪梦溪对她实太好了,那样宠溺和纵容被许多人看眼里,有太多女生羡慕说,纪梦溪待她那个样子,就好像含嘴里怕化了,捧掌心怕碎了,非是得放到心尖上才心满意足。可她那时怎么可能不信,早这个女人出现之前纪梦溪就已经说过要走了,她哭着挽留可是留不住。那一夜纪梦溪消**影很迅速,眨眼一瞬间事,好像是融化了夜色里,江南坐路边哭得身心俱疲,便怀疑这个男人只是个泡影,实则从未她生命里出现过。
那一时纪梦溪可真是陌生,江南辗转反侧,想不起何时见过那样他。可是那晚,当那个女人找上门来时候她就什么都信了。割袍断义,纪梦溪想走就放他走。正是热靡毕业季,她早早拖着行李箱回家,不声不响,是晚上火车,除了送行几个同宿舍小姐妹站台哭成一团,没人想到她就那么心甘情愿离开了。那个时候太多人都以为没有纪梦溪她活不了,连带她自己也是那样觉得。
红尘往事江南已经很久不去回忆,想起了,还是呼吸困难。
坐车上等纪梦溪时候,记忆如潮,纷至沓来,她眯起眼睛怔怔看窗外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就差泪眼婆娑。
电话响起来,纪梦溪已经到了。半晌,她清了清嗓子问他:“哪里?”
纪梦溪直接进了前面咖啡厅,以为她里面等。听她说还车上,又从里面出来,站到门口四下张望。
江南整理妆容,从车上下来。
纪梦溪西装革履,依是当年行止从容,郁郁葱葱美好将世间万物比下去。
江南笑意疏松,跟他打过招呼。
两人到里面去坐。
江南来之前心情忐忑,见面了反倒心绪宁静,没有半点儿波澜。只问他:“学长,有什么事要跟我聊?”
她明知顾问,纪梦溪知道江南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他想说什么,她心里肯定猜得七七八八。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想跟你说说五年前事。”
江南执着杯子手一顿,微不可寻笑起来:“五年前?学长想跟我叙旧?”
纪梦溪盯着她眼中讳莫如深那点情绪,嗓音暗哑:“当年我回学校找你,而你已经离开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也是关着,我没想到你会走那么毫无留恋。”
他说起来时候竟像无比痛心,可江南实不知道他痛心什么。她走得到底有没有留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她几乎一路哭着回来,惹来一车厢人关注,就连列车员都跑来问她:“小姑娘,哪里不舒服?”她是心里不舒服,那里疼得要命,险些不能活。
江南笑不出了,心里堵得难受。
“原来是那些事,当年你不是希望我那样。以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给你带来不少困扰,后来你未婚妻过来找我,我就什么都明白了。跟你一起那么久,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未婚妻,不离开还能怎么,已经很不堪了,总不能一直死皮赖脸。”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金枝玉叶,哪一样她也比不了。
管那样又怎么?纪梦溪眼里江南永远胜却人间无数,当年他后悔了,发现没她不行。就算要做个狼心狗肺人,也还是义无反顾回去找她。不想去到学校时,说她已经离开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如何都联系不上。去时候已经是午夜,从床上爬起来便来了,学校长椅上整整坐了一夜,一直坐到天际放明,再打她电话还是关机。
纪妈妈打来电话,他像没有退路。
“我想去找你,不顾一切把你找回来。可是,秦雪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血癌晚期,她说她这辈子想做事情就是嫁我为妻,她从小就喜欢我,这点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她,从来只把她当妹妹疼爱。我们纪秦两家是世交,发生这样事实没有办法,秦家这一代就秦雪一个孩子,疼手掌心里,她年纪轻轻却活不久了,秦家人只希望我能娶她,满足她遗愿。如果她不是死了,这辈子我们不可能,婚姻大事怎么会妥协。可是,当我妈也哭着求我时候,我像无路可走。就算没有半点儿男女之爱,可她是我看着长大,虽然骨子里刁钻我看不习惯,就那么死了,让人不能无动于衷。”早他便是那么想,就算不爱她,可秦雪死了,但凡有点儿良心他也该那么做。但怎么放得开手,他有心爱女人,满当当安放心里。确是他先说分手,到底还是懦弱,只说他要出国,他们不能继续走下去,她拉着他手哭得一塌糊涂,他心分崩离析,像下一刻就会反悔不管不顾,他那么怕,转过身逃也似离开。
才发现,再大决心不及她一句乞求,他怕,只要她再多说一句,他马上就会不管一个人死活。如果当时他真那么做了,纪家不会接受江南。那时他还想着以后,没法不动恻隐之心。
“我了解你性格,不管我因为什么放手,你都会离我而去。我觉得我有了万全准备,准备好了难过,准备好了心痛,却不想一切都超过了我可承受之内。原来,我不能没有你!我不乎别人怎么看,善人我做不了,我去找你,校园中坐了整整一夜。我妈打电话说秦雪企图割腕自杀,那个黎明是我此生无望一个早晨,像要失去全世界。”</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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