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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雪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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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是刘忙问的,可这话,不是刘忙说的。

    现在的他是百媚千娇的变身状态,一百个一千个不愿开口,那种又嗲又媚娇滴滴的声音,他自己听了都会酥酥麻麻的直打哆嗦。

    他只是用如意锦鲤的化身抬起了春葱般的纤纤玉指,用曼妙无方的姿势在眼前轻轻一拂,想说的话就变成了文字,一笔一画都由红霞如火娇艳欲滴的流光组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飘浮在空气之中。

    反正闲闲没事做,他没事找事的找人聊起了天。

    聊天对象是那个俏生生白嫩嫩的渔家妹子,也就是那个在落霞路街口载客的女司机。

    不是他特意找她聊天,是他本来就待在这个明显给贵客准备的房间,而正在铺床叠被的渔家妹子,是他在这屋子里能找来聊天的唯一对象。

    “回禀天师,小女子叫雪雪白,雪白雪白的雪雪白。”

    灵光化字的术法让渔家妹子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红霞流光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退后一步束手而立,颇有些拘谨的答了话,那迟钝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刘忙没有变身那会儿的慢半拍反应。

    这还是那个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生性泼辣脾气火爆,还没心没肺胆子特大的彪悍女司机?

    刘忙记得很清楚,刚来天河西郊这边做墓园管理员的时候,他还不会开摩托,而最近的集市就是落霞路那个街尾附带农贸市场的商业街,天河城跑西郊的小巴也只到落霞路的街口,剩下的近十公里路程,就只能另外转车了。

    他管理的墓园在山上,已经远离了城郊属于山村,有近两公里的山路,路况很差,坑坑洼洼弯弯曲曲的,大车小车都能去,不过有点考技术,一个人上下的话,轻便灵活的摩托是最适合的交通工具。

    在落霞路街口,等着载客的摩的比的士面包小巴还要多,跑摩的的基本上都是郊区农村出来挣点烟钱的大老爷们,有客人招呼就载客,没客人就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玩扑克,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之所以说“基本上”,是因为这清一色的大老爷们里夹杂了一个女司机,万绿丛中一点红,说有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这年头女司机是不少不缺不罕见,可跑摩的的女司机就稀罕了,毕竟那是两轮摩托,载客就意味着很尴尬的近距离接触,可不是每个女司机都能没心没肺放得开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位俏生生白嫩嫩的女司机生意不是一般般的好,是女性乘客的首选就不说了,就连那些男性乘客,脸皮稍厚一点的,有点小心思的,都算是她的老客户。

    别的女司机别说基本上不会跑摩的,就算偶有客串的也基本上只会载女客,男客要不是熟人基本上都会拒载的,她却不,来者不拒,只要出车费,去哪儿都成。

    去哪儿都成,并不意味着做什么都成。

    在路上因为路况车速等问题,有些磨磨蹭蹭挨挨擦擦稍显亲密的接触,没问题,她不会在意,可真要怀着小心思动点小手脚什么的,那问题可就大了,她非常的在意。

    非常在意的她,曾经在行驶过程中来了个华丽丽的高速甩尾,直截了当活生生的把乘客甩到了路边烂泥田,末了她没要车费却也没停摩托,一溜烟就扬长而去没了踪影。

    非常在意的她,曾经在到了地头被乘客强行邀请做客的时候,用她那俏生生的小身板白嫩嫩的小手手,硬生生把三个精虫上脑的小青年打成了满地乱爬的丧家之犬。

    最为悲催的那个罪魁祸首,更是被她用和小手手一样白嫩嫩的脑门儿,在脸上来了个火星撞地球的亲密接触,结果,鼻子塌了,门牙掉了,好悬没脑震荡震成个大白痴。

    一来二去传出了名声,这位跑摩的的彪悍女司机生意越加火爆,却再没有不长眼的敢打歪心思动小手脚,就算是有点小心思也只能在脑子里转悠了。

    刘忙也曾是她的老客户,没歪主意也没小心思,很纯粹的乘客。

    之所以总是坐她的摩托,一来她收费没那么黑,二来她车技相当好,三来墓园那地方多少有点邪性,很多摩的司机都不愿意去。

    虽然她是女司机,可她纯属女汉子,没心没肺胆大包天,跑山路毫无压力,去墓园也满不在乎,加上收费合理技术过硬,自然是刘忙上山回城打的转车的首选。

    为了方便打的,刘忙还存了她的电话号码,一直存到了现在,即便现在刘忙已经学会了开摩托。

    眼下这低声下气陪着小心的渔家妹子,除了那张脸那个皮囊,哪里还有落霞路女司机的样子?

    只是个坠入迷障的游魂,只是个迟钝而拘谨的木偶,只是个被妖魂控制的傀儡罢了。

    在心里无声的一叹,刘忙撮起艳艳的红唇轻轻一吹,飘浮在空气中的文字散作纷纷扬扬的细碎霞光,飘飘荡荡的重新排列组合,换成了他想说的另一句话。

    “你确定你叫雪雪白,而不是叫做白雪雪?”

    白雪雪,是那个彪悍女司机的名字,听起来很言情,接触了才知道很武侠。

    “白雪雪?”

    自称雪雪白的渔家妹子又是一怔,愣愣的看着飘浮在空气中的文字,有些拘谨有些木讷的眼神闪过茫然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忘记了什么。

    说出雪雪白的真名,刘忙是试图唤醒她的神智,即便这是恍若一梦的灵境,他还是不想看到一个迷失了自我受人操控的傀儡。

    那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懵懂,那种此生不自由梦醒两茫然的惶惑,他看了不舒服,相当的不舒服。

    即便这恍若隔世的灵境是如梦人生,也不该是一场身不由己的噩梦。

    “这名字好熟悉,可小女子不叫白雪雪啊,小女子就叫雪雪白,雪白雪白的雪雪白。天师你看,小女子的脸蛋雪白雪白的,小女子的手脚雪白雪白的,还有小女子的身子,也是雪白雪白的……”

    刘忙怔住,有点傻眼,有点晕菜,有点懵\逼,整个儿都感觉不好了。

    梦呓似的低语中,雪雪白扬起了她雪白的脸,抬起了她雪白的手,然后拉开了衣襟,露出了一片耀眼的雪白。

    雪一样的雪白,雪一样雪白的雪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