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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善于玩弄权势的男人总是有些高傲，她再主动一些也无妨。
于是她抿着唇又靠近他一些，坐在了离他最近的凳子上。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似无意一般划过裴钰珩的手背，取过他手边的酒壶，浅浅倒上一杯。
裴钰珩指尖摩擦两下，侧眼看向她，眼中露出玩味：“孟姑娘这么喜欢服侍人吗？”
孟瑾柔脸上温婉的笑容一滞，指尖轻颤，放下酒壶，轻柔道：“瑾柔…可以只服侍王爷一人…”
裴钰珩稍稍勾唇，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瞬，问：“孟姑娘打算怎么服侍本王？”
他问得这么直白，她该怎么回答。
孟瑾柔心跳得快要窒息，咬了咬唇，心一横，粉唇微张：“我…”
“王爷，问到了。”青影的声音自裴钰珩身后传来。
裴钰珩终于无趣地扫了眼孟瑾柔，转过身去。
“说。”
孟瑾柔见他丝毫不将自己的心里话放在眼里，脸一下就红了，愤恨地咬了下唇后，说了声：“臣女告退。”便含着泪羞恼地跑了。
丫鬟橙香心疼自家主子被羞辱，却不能指责，只得转头追了上去。
青影歪过头看了眼，咂吧两下嘴，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是…一个女子，月公子这曲子，怕是为她一人弹的，那些为月公子而来的姑娘们有些不服。”
“女子？”裴钰珩目光一沉，追问：“是谁？”
“是…”青影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小声道：“那女子戴了面巾，看不清脸，但…属下看着像是…”
裴钰珩等得不耐烦，掀了掀眼皮，道：“连话都说不清了吗？”
青影闭眼，在心里骂了句祁云杉自己找死后，便直说：“好像是祁四小姐。”
祁四小姐…祁云杉。
呵，她真是一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是笃定他真的不会杀了她吗。
一道清脆的酒杯破碎声后，裴钰珩缓缓起身，冷声道：“回府。”
青影立刻低头转身。
而祁云杉这边，千蝶梦的丫鬟槿萝正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轻声道：“祁姑娘，我们小姐在那边，您要不要和我们小姐一起？”
祁云杉不太记得这个丫鬟，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竟是千蝶梦，她此时她是偷溜出来的，可不能相认！
她礼貌摆了摆手，示意她认错人了，接着便要起身离开。
槿萝有些失望，朝楼上看了眼，轻轻摇头，千蝶梦便懂了她的意思。
承义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依依不舍，却还是悠悠起身，扬声道：“接下来这一曲，送给今日的贵客。”
趁着这时间，祁云杉沿着角落低垂着头往外走，脚步轻快。
前脚刚踏出明月阁，便被一人捂住口鼻往一旁的马车上拖去。
她心一紧，当下便一个后踢，那人大概没有防备，失了力将她放开。她摸不清这人的目的，抬手便往他咽喉处抓去，那人微微后仰躲过。
祁云杉又一个飞身落在他身后，他转过身一拳朝她胸口而来，祁云杉身姿轻盈，顺着他胳膊转至他身后，指尖从发上轻轻摸了下，黑夜中一根泛着白光的银针便朝那人致命处而去。
就在即将刺中的一瞬间，一颗细小的石子从她针尖划过，替被刺的人挡下一命。
祁云杉意识到他还有帮手，不想再多逗留，正欲飞身离开，又一粒石子打中她的腰间，她闷哼一声，从墙头摔了下来。
腰间刺痛，她面色便纠结起来，接着，马车帘子被一只冷白的手指掀开，从里面探出一张令祁云杉心惊胆颤的脸。
“裴…钰珩。”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祁云杉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自己命苦，这也能碰到！
“我可以解释…”
裴钰珩无视她的声音，目光扫向还在呆愣中的青影身上。
“需要本王替你鞭马吗？”
青影回神，赶紧跑过来拉住缰绳，询问似的瞥了眼地上痛苦的女子。
“四小姐…”
裴钰珩目光终于再次落在她身上，眼尾稍扬，唇角勾了下，柔声道：“杉儿这么喜欢跑，便让她跟马一起跑回去吧。”
青影露出同情的眼神，祁云杉眸子微挑，瞬间觉得他说的跑回去跟她想象的跑回去不是一个意思。
果然，青影卸下一半缰绳，将她两只手捆在马的缰绳上，而后小声道：“四小姐，我尽量慢些…”
她可能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甚至还友好地对他笑了下。
然后，他轻轻喊了声“驾”，马儿便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祁云杉来不及反应，被拖得一个踉跄。
反应过来后立刻稳住身子，脚步被马拉得起伏，却勉强能跟上。
青影不觉有些佩服，这马儿本是战场上最烈的马，却被他家王爷用来拖车。而能够跟上这马速度的人，轻功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好。
他回头瞧了眼车厢，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四小姐，若是坚持不住了便求饶，王爷会手下留情的…”
祁云杉挑眉，立刻扬声：“王爷我错了！”
青影大概没想到她这么没骨气，当下便对她竖起个大拇指。
然而，车厢内传出不耐烦的低沉声音：“青影，是你没吃饱还是马没吃饱。”
祁云杉蹙眉，不满地瞪着青影，那眼神赤裸裸地在说：你骗人！
青影深吸一口气，直叹王爷这怕是来真的了。
转头对上祁云杉哀怨的脸便道：“四小姐，自求多福。”
他丢下这一句，便用力拍了下马屁股，马儿后腿用力一蹬，飞一般窜了出去。
祁云杉被扯得手腕一痛，脚慢了一步便再也跟不上，于是鞋尖便在剧烈的摩擦下起了火星。
不出小半刻，整个鞋尖便被磨烂，里头的袜子抵抗不了一点，很快脚尖便冒出了血迹，脚趾上传来钻心的痛，她没忍住轻哼了声。
青影实在看不下去，对着身后说道：“王爷，四小姐毕竟是将军府的姑娘，真伤着了咱们不好交代啊。”
裴钰珩坐得笔直，眼底的黑雾仍未散去。他没有回话，却将外面的动静尽收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