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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旁的龙星言早已不在乎这些了。
魏林死了，那么他呢。
引诱他进来，是否就是想杀了他，拿走他的皇位？
不，她是皇姐，永远不会伤害我的。
思及此，他转身便往石壁外跑。
祁云杉却不给他机会，再次扣动扳机，子弹直接钉在他的脚前。
他惊恐万状，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来。
“别杀我，别杀我皇姐……”
地上的魏林还在抽搐着，一下一下搅乱着他的心。
手中的枪还冒着热气，确定魏林再无活过来的可能，祁云杉才紧张地放下枪。
老实说，这也是她第一次真实感受这枪的威力。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是个神奇的人。
她有很多奇思妙想，有很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也不全是想法，就像这些枪，还有，改良后的炮车。
可是她从不让人知道这些。
就连这里的秘密，也是母亲死前告诉她的。
她现在终于明白，母亲说这些东西不可以面世的原因了。
小小一把枪，竟然连魏林这样的高手也丝毫没有应对之力，更何况那些仅会舞刀弄枪的普通军队了。
也正是给魏林的这两颗子弹，让她坚定了不能让这些流传出去的决心。
于是她看了眼即将燃尽的引线，沉声道：“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的确还不是时候，因为他的疑心和身为帝王的自尊心，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多少百姓，多少忠臣良将，她要他在卸任前，一个个向他们磕头谢罪。
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龙星言如获大赦，顿时丢掉所有的尊严拼命给她叩头。
“多谢皇姐，我就知道皇姐还是心疼我的，你放心，有了这些……”
“闭嘴。”
祁云杉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由衷感叹道：“有你这样的弟弟，真丢人，嗤。”
话落，龙星言讨好的笑容一顿，却不敢抬眼与她对视。
“走吧，快炸了。”
龙星言还未站起的腿硬在半空，转过头一脸惊讶。
“你说什么？”
祁云杉轻轻眨了下眼，回眸一笑：“我说，这儿马上就变成一座平地了。”
既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那就永远毁灭了吧。
她那个丢下烂摊子就跑了的母亲大人，在逃跑前大概就想好有一天会把这个决定留给她来做吧。
毕竟，她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了这东西威力还能选择让它昙花一现的人。
显然，龙星言完全不理解她的做法。
在他的认知中，这种东西虽然会威胁到皇权，可如果是本身拥有皇权的人得到了这些，那将是征战的最大利器，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
“为什么！”他望着她的背影咆哮道。
祁云杉对这个弟弟再无半点疼惜之意，自然也不会再浪费口舌去告诉她心中的想法。
走出朝云殿的每一步，都在她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改变皇权制度的决心。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
如果让龙星言在这些利器和性命中选择，不用想，祁云杉也知道他会选什么。
所以在她踏出朝云殿的时候，没有回头。
身后是响彻天际的炸空声，一声接着一声。
周边的宫殿听见动静的太监宫女早已带着娘娘们合宫都退得远远的。
唯有龙星言，跟在祁云杉身后流着不甘的泪水。
“一切都没了，朕的希望，都没了……”
“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并没走远的禁军等人很快便围了上来，一通叽叽喳喳后便将他拉走了。
失去希望的龙星言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众人将他带到任何地方。
祁云杉终于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炸得塌掉的宫殿。
空中升起的一圈圈烟雾，更像是对这个时代的哀鸣。
逃，是个好办法。
至少在杀掉魏林之前，她是想着用和母亲一样的做法，假死离宫，然后带着红菱宫另起一片天地，或者有一天再重新杀回来。
但她忘记了，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时代，她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又或许是自己在位时没有受过太多磨难，总是高高在上地觉得，自己只要守护好父皇的江山不乱，便是为了西陵的百姓造福。
可当她作为祁云杉的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在为皇权束缚手脚，甚至几次差点丧命。
公主和将军的女儿尚且如此，那那些普通的百姓呢，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江山不该一直姓龙，皇权也不该是压制所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钰珩，你说的没错，从前的龙星云的确是个只擅在深宫搅弄风云的愚蠢之人。”
“杉儿！”
祁云杉抬眸，祁奚正在远处对她招手，见她迟迟不动，赶忙跑来将她拖走，边拖还边斥责：
“没看见朝云殿着火了吗，方才到底是什么在那么响，你也不跑快点。”
祁云杉笑道：“好像是有什么被点燃了，我没事，这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
又想起只剩他一人，跟他一起的沈清河却不在了，祁云杉又问：“沈大人呢？”
祁奚脸色这才沉重了些，小声说道：“方才三皇子那边来传话，说是宫内有刺客，三皇子受了伤，太医都过去了，连穆王也进宫了，想必事情有些棘手。”
“真有刺客？”
祁云杉皱眉。
祁奚道被她问得一懵：“自然，沈大人总不至于欺君吧。”
沈清河会不会欺君她不知道，但是刺客为什么要杀皇子？
“知道刺客是谁吗？”
祁奚一顿，回道：“自然是那两个女刺客，沈大人的怀疑不无道理，宫内出事，穆王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想来沈大人定是知道些什么。”
她是知道沈清河会想办法进宫帮他这回事，可刺客这事她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在密室听见沈清河胡搅蛮缠的时候，她还真以为他随便扯了个由头。
可风情姐妹跟穆王又有什么关系？
见祁云杉又有要管闲事的趋势，祁奚立刻拉住她的手往宫外走。
“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宫里今日乱得很，你赶紧跟我回家，到时我让人送你出城，以后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