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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宝推开门,今夜没有月亮,但却繁星当空,遥远的天际并不寂寞。
夜深露重,戚微上前为她披了件外袍,有些担心道:“今晚之事已派人去查,好像与西苑有关。”
银宝手握着银绡狠狠地朝旁斜劈了一下,良久道:“他要我死,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那夜过后,万家平静了好一阵,只不过帝都但凡喜好八卦的人儿都会现,那万家少主之争又有变数鸟,现如今万家大大小小的事务皆由那柳志茂少爷主持,另一小主彻底消失,这又不免叫人遐想连篇。
再有就是荒淫无道的万银宝竟开始修身养性起来,这也是叫人唏嘘不已的事情。她这段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说还在赏金阁安了个佛龛,请了大秦最威望的释善法师来**,成天对着经书木鱼不问世事,这世道真要变了?
这日,银宝依旧窝在佛堂里诵经,门外一片嘈杂,她却连眉头也没皱,继续诵经念佛。此时,门被悄悄推开,忽地闪进了个人影,人影轻手轻脚的靠近,在她身旁留下了本佛经后又跟做贼般溜了出去。
待那人走远后,银宝才睁开眼睛,放下佛珠,拾起了那本经书。
才翻开一页,就见那披着佛经皮的所谓经书里头竟是满页的血红,整个血腥的惨不忍睹,银宝翻时没注意竟挨了上去,感受到手上的黏湿容是再淡定也忍不住在佛祖面前爆了粗口:“他乃乃的,还湿着?用的还是真血?”
再往下翻,那熟悉的字体呈现,让她不免有些绝望,铜宝这孩子好的不学干嘛学她写字,瞧瞧这鬼画符般的字体说出去真叫银宝无脸见人,自己也就罢了,养个孩子还这样毁,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只见那丢人的血书上写了这么几个字:
“今夜子时,香山百花亭,不见不散,若再毁约抑或是装作没看见,我就放光自己的血给你写本血书,再从香山顶上跳下!”
银宝先是嗤之以鼻,后又不免叹气:我已放你一马给了你生路,你又何必回来淌这浑水呢?
望着佛台前烧了满满灰的火盆子,银宝伸手拿了烛将那本“佛经”点燃扔了进去。
晚膳过后,佛堂里出现了个不之客。
来人抖如筛鸡,边磕着头边哆哆嗦嗦道:“主子,您就给小的一条生路吧,少主子真的会要小的命的,他说您今晚再不去,就要拉着小的一起放血跳香山,小的死了没关系,但少主子要是不幸归天了,伤心的还不是主子您吗?”奴才白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着,就差没当场上吊以明志了。
银宝皱着眉滚着手上的佛珠依旧没有动,那白衣恐怕是被铜宝那小子逼的狠了,最后竟豁出去般跪爬至银宝脚下开始哭嚎:“主子,您就去看看少主吧,今儿个出门前,小的真看见他喝了一罐的毒药,就在那等死呢,你就看在他又是放血又是嗑毒又是跳山的份上就去看看他吧,兴许今晚就是最后一面了呀……”
银宝被吵的念不了经,不免抬脚狠狠踹去:“这些年剧毒毒不死他,万箭也射不死他,我拼尽所有救他,若他还要这样轻视自己就让他去死好了。”
可那白衣却还是不依不饶:“主子,白衣吃您的用您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当初是您让我看着少主子的,这会就是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您跟前撒野呀,要不是真见少主子吃了那毒药也不至于不要命的在这打扰您诵经呀。”
银宝终是放下了佛珠,抬眼望他,见他似真不像说谎,这才有些气恼,铜宝这孩子真是叫人操不完心呀,温如玉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他带他走的嘛?唉,一切都是命哦。
黑,真黑!伸手不见五指呐。
银宝裹着披风,有些后悔深更半夜来爬香山了。
“主子,你真要上山?”戚微在一旁有些担忧。
银宝站在香山脚下,接过刚点燃的火把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来都来了,就上去看看吧。”
晚风夹着花香在周围环绕,银宝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香山,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就是这一步,奇迹出现了。
本是漆黑一片的山径两旁忽地亮了起来,银宝一怔,定睛望去,竟现亮光竟来自身旁的树上草丛里……
她迟疑了下,又往上踏了一步,好鸟,又亮了一片。
就像戏台上的幕布被缓慢的拉开,随着银宝上山,原本如黑幕般的香山豁然敞亮开来,似是有无数的萤火虫簇拥着般,一时虫鸣鸟叫花香炫目的光……如入幻境。
快至山顶,银宝终是忍不住心慌。
“银宝,你以后会不会嫁人?”
“不会。”
“为什么?”
“我要嫁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那想娶你的人还活着啊,银宝,你要怎样才肯嫁嘛,我说假如你一定要嫁的话。”
“傻孩子,我万银宝这辈子最爱的就是珠宝玉石这些俗物,若非要我嫁,我就嫁给世上拥有最多珠宝玉石的男子,若那人能让那菡萏香山铺满玉石,嵌满明珠,让黑夜的香山亮如白昼,能让我犹如登仙境般刻骨铭心,我嫁一嫁又何妨?”
那一年,铜宝捂着心跳如雷的心口暗暗起誓:你若愿嫁,就是将香山铺满玉石又何妨?
香山顶上,绿的是玉,红的是玛瑙,夜明珠一颗一颗悬在树梢,满眼的金黄莹白任是将这片不大的空地装饰的如同梦境,当银宝踏上山顶的那一刻,丝竹声响起,远处,一白衣少年盘腿坐在崖边抚琴轻唱。
长大了啊,我的少年。
今夜的少年,俊朗飘逸,似是深藏在地窖里的美酒被端出,小心翼翼地开封,那一刹那的酒香迷醉让人真真永世难忘。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伴着悠扬的琴声浅吟轻唱,诉不尽的衷肠,吐不尽的相思,谈爱太重,不爱太难,可知可知啊……
银宝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在少年抬头泪眼望她的那一刹那,骤然断裂……
哭了?
谁惹他伤心了?想要忍不住将他拥在怀里安抚,却如何也迈不出步伐,这些年让他受苦了……说好不哭的不是吗?
当戏演到□时,前奏往往最振奋人心。
银宝站在山的这一头静静的望着,心疼心慌……心被各种不知名的情绪填满:我是不爱他的吧?我爱的是金宝,我怎么可能会爱他?可是,为什么看着他流泪我会心痛?为什么看着他受委屈我就会想要毁天灭地的为他讨回公道?为什么此刻我不敢上前?怕一靠近就再也掩饰不了了……
没有金宝,银宝连活着爱人的机会都没有;没有铜宝,银宝可以冷眼旁观世间情爱,她为了金宝可以冲破世间伦理,原以为这世上就自己的爱最坚如磐石最义无反顾,却哪知还有人比自己更傻。
七年来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这个幸运的在她臂弯下长大的少年虽吃了不少苦,但成长的点点滴滴都与她有关,她为此付出了所有的心血,终有所报啊,金宝,你敢说她万银宝没把你学个十分吗?你养出了个大逆不道的孩子,她也养的出来!
好,你不走过来没关系,我可以朝你走来,你站着不动我就终能走到你身边。一曲毕,铜宝缓缓站起身子朝银宝走来,满眼的坚决。
“你来了?”铜宝唇微抖道。
“……”银宝蹙眉,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正降临时还是有些心慌。
“你说过的,嫁一嫁又何妨的,菡萏万银宝说话不会不算数的。”少年一脸赤诚。
“铜宝,我是你娘。”银宝闭了闭眼,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
“我娘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若是七年养育之恩的话在数月前你也和我两清了不是?银宝,你给我保证过的,此生再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怎么舍得让我孤零零地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少年又往前垮了一步,伸出双手将银宝搂进怀里,头轻轻埋进她的颈窝处一字一句道:“银宝,我爱你!不要再逃避好不好?”
银宝本欲回搂少年的手在那三个字吐出的一刹那僵在了半空,半晌,道:“铜儿,你还小,你不懂,这不是爱。”
“什么才是爱?难道非要生离死别时你才肯承认吗?”
“傻孩子,人死了再爱也没用,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必须活下去,今夜就当我为你践行吧,明日你就随如玉回雪族,菡萏城的是是非非也是时候了结了。
“若我不愿呢。”
银宝将他轻轻推开:“留下即是死,你不怕死吗?”
铜宝忽地弯唇浅笑:“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不愧是万银宝养出来的,银宝也忍不住轻笑:“若有一天我真要了你的命,你给不给?”
铜宝将她在拉近了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你若要,给又何妨?”说完,低头便去亲吻她的脸颊寻她的唇。
银宝欲将他推开,少年在轻触到她唇后却主动放开:“银宝,我真中毒了。”说完后用自己的脸颊贴向银宝的脸。
滚烫!
银宝大惊:“中什么毒?谁下的?”
铜宝紧紧地将银宝搂在怀里:“我下的,我将毒抹在唇上,现如今你也中毒了,有没感到越来越热?”
银宝猛的将铜宝推开:“你下的是什么毒?”
铜宝手还牵着她的手呢,又是一拉将她整个抱进怀里:“艳魅!”
“什么?!”银宝大惊,她虽百毒不侵,但这艳魅于她来说根本就称不上毒药,这可是江湖上上等媚药,男的若中了两个时辰内不找人□就会立即身亡,对女的倒是无害不过是提高性致的催情药罢了。
“银宝,救不救我就看你了。”
银宝将手扣进掌肉,好啊,养了只白眼狼啊,算计到老娘头上了,今日赴约本也是为了刺激皇宫里的那位,再者就是劝走铜宝,哪知人直接给送了这么份大礼。
这份大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