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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他爱她、他也爱她、她不爱他却爱他?
越大夫的脸上是无法控制的笑容,他朝季十九挤眉弄眼:“假死药是吧?我倒是真的有,只不过呢……总没有白白给人拿出自己压箱底好东西的道理吧?”
“那,十坛花雕酒加二十只烧鸡,我家这两个小伙计再留在您这给您打三个月的下手?”季十九试探性开口,给出了自己能接受的报酬。
“小妮子,你就拿这些打发老夫?看来这三皇子的命也不是那么值钱嘛?”越大夫不太买账,刚刚还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这种赔本买卖,傻子才做呢!
“再加五百两银!最多了!”
越大夫还是摇头。
季十九嘴角抽搐,也瞬间黑了脸,转身就要走:“那就算了,这是我所有身家了,我手里边就只剩这些了。越大夫,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季十九说着,摇头叹气:“哎!老话都说了——生死有命,大概这就是李弘深的命吧!他注定只能当他人的垫脚石、替罪羊,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是如此下场!”
越大夫一听,季十九的意思无非就是怪他贪得无厌,要是这个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他见死不救的缘故。
这么一说……他好像真的挺过分的?
嘶,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管了!保住自己辛苦几十年才得来的“慈悲圣手”的名号要紧!
越大夫急忙拦住季十九,表示接受她给的条件。
“但是……”
“怎么还有但是?”季十九撇撇嘴。好歹也算个名医,总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吧?那也怪没脸没皮的。
“你个小妮子,什么眼神?是不是以为老夫要趁火打劫?”越大夫瞧见季十九防备的样子,不禁质问道。
季十九没说话,眼睛里已经有了回答——难道你不是?刚刚是谁在嫌我给得太少了?
“老夫只是想让你帮老夫建个密室!免得战乱一起,老夫这些草药跟着受牵连!”越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知不知道老夫为这些草药费了多大劲?又是采摘又是晾晒……”
“何苦建那什么密室,不若越大夫搬来本王府上?”李嘉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二人身后,很是善解人意地表示愿意帮助。
季十九被这人突然出声吓得一激灵,用手掌拍着胸口,扭过头狠狠剜了李嘉赐一眼。又觉得不够解气,顺手夺过越大夫手上的瓜子壳,往他身上一扔。
李嘉赐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季十九,手上轻轻抖着自己的衣袍,将瓜子壳抖落:“你这丫头片子愈发胆子大了。这会子不怕本王收拾你了?”
季十九哼哼一声,面上淡然,嘴上不饶人:“且不说王爷您偷听这事叫不叫人笑话……您自己做了错事,还要拿身份压人,反倒要教训说了实话的小女。若是您只有这样的肚量,倒是治小女的罪好了,最好是连着我季家上下一起都治了。”
此时方才同文官们一起用了膳,正在散步消食的季丞相打了个喷嚏。
“啊呀,丞相大人,可是夜里受了凉?”
“这,我昨夜也未曾出过被褥啊?哎,无妨无妨!”季丞相连忙摆手。
李嘉赐听了季十九的话,忽地笑出了声。
季十九不甘示弱地跟他对视着,两人一时之间僵持在原地。
越大夫的心被悬了起来,甚至随时准备着拦住李嘉赐,生怕他一气之下杀了季十九泄愤。
虽说季十九这个妮子嘴巴实在不咋地,但也罪不至死啊!
李嘉赐原以为季十九好歹会识趣地先让步,哪晓得这疯丫头又开始犯轴,搬出季家上下来跟他倔——害得他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地搁着,实在是不懂规矩!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落了面子,真是可气!
“疯丫头!本王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去责罚你们季府上下吗?真是愈来愈发昏了!”李嘉赐跟季十九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开口。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李嘉赐的暗卫注意到自家王爷将手背在身后,打出了几个手势,他朝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二人走了过去,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越大夫原以为面前二人至少会大吵一架,却没料到李嘉赐面色莫名由阴转晴。
“罢了,本王还能和你一个丫头片子计较吗?越大夫也累了,用膳吧。”
李嘉赐率先坐到了木桌旁边。
季十九也没想到李嘉赐会忽然变脸,她早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竟然没机会说出来了。
总感觉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事情过去……季十九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嘉赐,只见他神色如常,已经开始用膳了。
季十九看着李嘉赐将所有的菜都吃了一遍。
嗯,应该是没事了。
季十九这才放下心,也进了屋子,跟着李嘉赐和越大夫一起吃起饭来。
吃饱后,季十九同往常一样,盛了一碗汤。
“噗——”
季十九刚喝进去就吐了一地。
季十九抬起头来,掏出手帕擦着嘴角,愤恨不已地质问正在大笑的李嘉赐:“混蛋,你让他们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哦,本王觉着最近十九丫头脾气很是暴躁,想是热气上行所致。这不,特意让他们给十九丫头煲汤时多放了莲心,好让十九丫头下下火。”
“混蛋李嘉赐!三岁孩儿都不见得用这种下流招数!”季十九看着李嘉赐面上那碍眼的笑容,恨不得把他嘴角都撕烂。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纵使季十九学武已经有些许时日,这副小身板在李嘉赐跟前仍旧不太够看。
“下不下流的,管用就行。”李嘉赐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季十九面前,带着挑衅意味地拍了拍她的头,“听南丫头,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呢!”
季十九落了下风,红着一张脸,气呼呼地将李嘉赐的手扫开。
而后一溜烟地跑到院外边翻身上了马,才想起来还有话要跟越大夫说,她提高了一些音量:“越大夫,您要的东西,过两日我便会差人送来!”
越大夫看了眼李嘉赐,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既可以要季十九建的密室,又可以关键时期躲进王爷府避一避?
李嘉赐瞥了一眼越大夫,一眼看出这老家伙在打什么算盘:“她应许你建密室?你也当真敢要?”
“老夫这不是留个安身之所嘛?”
越大夫嘿嘿一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他提的要求肯定会花光季十九的私房……
可,季十九好歹是个丞相女——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她只要再攒攒,总会再有的,不是吗?
“越大夫可知,季丞相这些年来可谓是两袖清风,季十九从何处来的那些私房?”李嘉赐起身走到院里,一只信鸽顺着他的姿势,落在他手臂上。
“何、何处?”越大夫有些结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些日子光瞅季十九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了,忘了她爹是个正经好官了!
“季夫人生前所留。”李嘉赐亲昵地抚摸着信鸽的脑袋,漫不经意道。
“这!”
越大夫咋也没想到他会要到这种钱上边!他是真的以为季十九手里边的银两,都是些干净的、不干净的混在一起
“那我明日退回去吧!”越大夫拿着这钱心也不安,倒不如早日说清。
“不必,她送来后,你只管留着。”
越大夫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畜生竟在老夫身边!
“你在想什么蠢事!”李嘉赐看着越大夫的面色变来变去,终是没忍住骂出声来,“本王当然会还回去!本王倒也不至于穷到要贪去一个丫头片子的傍身钱!”
李嘉赐骂完越大夫,仍未觉解气。
如若季十九那个疯丫头听到他这句话,只怕是要跟这老家伙摆出一样的表情,又说些什么难听话来挤兑他。
“你同那疯丫头倒是有缘,一样痴痴傻傻、疯疯癫癫,不遑多让!”
“嘁。”
越大夫不爱听,也不给李嘉赐什么回应,转身摆弄自己的草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