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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送李医生回去。睍莼璩晓”
陆非嫌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根本没有离开夏丝言半秒。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陆非嫌脸上的冷漠和冰冷才一瞬间撤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和自责。
“女人,对不起。”
他的声音柔软的不可思议,眼神也温柔的像是能够掐出水来。若是让jake或者吴崇光看到了此刻的陆非嫌,肯定会惊吓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夏丝言柔顺的黑发,陆非嫌的眼神里除了自责之外更多的却是心疼。看着夏丝言脸色苍白的昏睡,陆非嫌就觉得胸口闷闷的一阵窒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让他早就已经死去的冰冷的心,一点点的跳跃一点点的鲜活。
低声的叹息着,陆非嫌忽然觉得自己竟然也会如此软弱。软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心,软弱到明明喜欢了却不敢去承认。从那一年开始,从夏亦柔无缘无故的消失在他的世界开始,从被一个女人背弃了誓言的时候开始,陆非嫌就一点点的冰封了自己的心。
流连花丛夜夜笙歌,却从来都没有交付过自己的心。跟所有的女人谈情,却从来都不说爱。跟所有的女人上床,却从来都不过夜。可是似乎,自从出现了一个夏丝言,他的一切都跟着改变了。
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雀跃,因为她的伤心难过而心疼,因为她的冷漠疏远而愤怒,因为她的脆弱受伤而痛苦。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喜怒哀乐。那种被牵制的感觉,让陆非嫌害怕不安。他不想再体会一次交付了真心却换来绝情的感觉,那会让他生不如死。
陆非嫌,其实你没有爱上夏丝言的。你只是不能容忍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挑衅,你只是想要让夏丝言这个刺猬臣服于自己,你只是知道她被自己弄伤有些愧疚而已。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爱上夏丝言,没有。他只是,把她当做夏亦柔的替身罢了。
一遍遍的在心底催眠着自己,到最后陆非嫌也分不清他心底对夏丝言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的双眼一点点的变得冰冷起来,刚刚流露出的心疼和内疚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俊朗的脸,依旧面无表情的像是无心无爱的躯壳。
最终,陆非嫌干脆利落的站起身子,离开。
关闭的房门,隔绝了夏丝言苍白的脸,也隔绝了陆非嫌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动摇和改变的心。
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陆非嫌阴沉着脸下楼,一声不吭的驱车离开别墅。临走之前他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更何况夏小姐还在楼上输液,正因为发烧昏睡不醒。
也不知道,自家少爷和夏小姐又出了什么事情。
陈妈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满面愁云的往楼上走去。虽然少爷没有吩咐,但是她知道少爷肯定希望夏丝言早日好起来。既然少爷不在,那她就上去照顾夏小姐。但愿她家少爷能够早日敞开心扉,毕竟有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应该释怀了。
连续几天陆非嫌都没有回别墅,就算是担心夏丝言的身体,他也拼命用工作来占据自己的大脑,把对夏丝言的担心统统赶走。老板不高兴,手底下的员工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更加欲哭无泪的是吴崇光,陆非嫌不下班他就不能走。
“拜托,今晚你就行行好让我提早离开吧。”
“老板没走,你敢走?”
“靠……”
吴崇光哀怨的缩回脑袋,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把陆非嫌的脑袋给摘下来当球踢了。都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距离下班时间足足过去了四个小时。全公司怕是除了保安之外都下班了,只留下自己可怜兮兮的陪着不要命的老板加班。
虽然他是很爱钱,可是也不能为了钱不要身体。
所以吴崇光在一阵烦躁不安的走动之后,再一次壮着胆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陆非嫌,你是不是被夏丝言给甩了?”
吴崇光的话音一落,就感受到了从陆非嫌眼底射出的杀人般的目光。看到此情此景,吴崇光却是不怕死的在心底暗自高兴。看来,陆非嫌这些天的反常果然跟夏丝言有关。
“啧,全天下的女人那么多,陆总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陆总啊,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给你免费介绍辣妹,保准让你满意的。”
“如果不想要女人,那兄弟我陪你去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吴崇光像是苍蝇似的在陆非嫌的耳朵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越说,陆非嫌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因为吴崇光的每一句话都会让陆非嫌想起夏丝言,这么多天过去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喂喂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一直在唱独角戏的吴崇光此刻才发现陆非嫌竟然在发呆,立刻不满的伸出手拍了一把他的办公桌。
“不想死的话现在就滚。”
“啧,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立刻就滚了。”
吴崇光听到陆非嫌咬牙切齿的话,依旧嬉皮笑脸的应着,丝毫也没有不高兴的屁颠屁颠的离开了办公室。心情愉悦啊,终于有一天他不是凌晨一点才下班了。早知道说这些这么好用的话,他就不用白白陪着陆非嫌加这么多天的班了。
全部办公楼里,这下就真的只剩下陆非嫌了。万籁俱静的办公室里,他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原本陆非嫌还可以专心工作,可是现在被吴崇光以闹,他的脑海里现在除了夏丝言之外根本什么也装不进去。就算是他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文件上,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想到夏丝言。
“该死的。”
愤愤的丢掉手里的钢笔,陆非嫌烦躁不安的扯掉脖子上的领带。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许久,最终还是起身拎着西装外套离开了。
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夏丝言却了无睡意,干脆起身走到阳台,窝在自己最喜欢的沙发上,然后用单手环着双膝安安静静的呆着。窗户外面一片漆黑,阴沉的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