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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雾气笼罩方圆两里,除了白芷那宅子,村里有好些宅子都被雾气笼罩,此时正值掌灯时分,好些村人都吓的躲进了屋里,趴在在窗台上紧张的往外瞅。
这样的黄毛风几百年都遇不上一次,今个算是开了眼。有胆大的汉子在门口张望,吸了几口黄雾,顿时就感觉五内翻滚,恶心不已,赶紧逃回家里。还没喊人就恶心的吐了一地,掌家婆娘顿时慌了神,忙喊了大妞二妞扛着棉被把门缝给堵的严严实实。
掌家婆娘给灌了几碗茶水后,汉子总算恢复了气色,缓了口气说道,“这黄雾好像山里瘴气,闻的时候不自知,等到了肚里才知道,他奶奶的,比臭鸡蛋还厉害百倍,差点把老子苦胆给吐出来。”
“大妞二妞,别看了,当心跟你爹一样,吐的满地爬。”掌家婆娘见两个丫头还趴在窗台张望,告诫起来。
“娘,快来看那,黄雾里有亮光,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呀。”大妞回头喊她娘。
“是啊,那光还在飞,像是个小光球。”二妞也回头。
掌家婆娘和男人凑到窗户前,从缝隙里眯着眼细看,果然在黄雾深处有团亮白光芒。两个大人看的两股战战,这山野之地不乏妖魔精怪的传说,疑心生暗鬼,越看越心惊。
此时白芷就在那黄雾深处,白色面纱遮住了她那俏丽的容颜,黄雾离她三尺便不得寸进。
白芷默运功法,绽出朦胧白光,白光散开复又收缩,似被黄雾挤压,几息后稳定在一丈见方,犹如一方结界,氤氲白光边缘黄雾白芒撕扯的极其厉害。
黄雾遭遇白光,势如水火。水克火,但火势深厚,前仆后继,生生有五行反转之威。
白芷虽初入灵狐境,这些黄雾可奈何不了她。按照人族修炼体系,此时的她已经达到地仙初期,等到了九尾天狐境界那就是天仙境,而且还是大罗金仙。
神仙境次与天仙境,对应的是狐族八尾空境。七尾地灵境和六尾幻灵境就分别对应地仙后期及中期。次于地仙境界的是人仙境,最次的是鬼仙境。
这黄色雾气让白芷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往事,那些黄鼠狼散出的就是这样的黄雾。
此时黄雾之中人影绰绰,就像皮影戏中不真实的投影,还有令人毛发瑟瑟的声音传出,如同砂纸磨铁。
“白狐,你不好好修行,居然敢沾人间因果,我奉山神之令前来拿你,还不束手就擒。”
此时看不出白芷是何表情,只听她哼了一声,“那山神不过就是只夯货,机缘巧合下才捡了个神职,居然敢来管我的闲事。”
“还有你,三百年前装神弄鬼的媒婆就是你变的吧,我说味怎么这么熟悉,当年的账还没找你算,居然还打上门来了,倒是省的我去寻了。”
身份被识破,那老妪在黄雾中显出了身形,脸如老树皮,身形佝偻,犹如饿鬼在世。
“嘿嘿,白狐你才五百年道行,而我却有八百年道行,当年你把我一个子侄吓得可不轻,这番顺便讨点利息也好。”
老妪说完,身形逐渐消散,与那黄雾化为一体,阴恻恻的冷笑环绕白芷,效果如同后世杜比3D环绕声。一丈开外气流涌动开始缓缓旋转,方圆两里的黄雾逐渐收拢,将这一丈范围层层包裹。
不出片刻黄雾形成一个硕大气柱,犹如龙卷飓风,其内顺时针旋转似疾实缓,其外逆时针旋转似缓实疾,内外啮合如同磨盘一般。白芷所呆区域慢慢开始收缩,其内空气都被气旋抽走,外部气流又被倒吸到那内外旋的夹层之中。
黄色气柱逐渐膨胀,这内旋外转暗合阴阳,白芷的护体白芒被压缩到了三尺范围,空气早已被抽空,不过此时白芷已经由外呼吸转为先天内息,靠内丹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倒不虞憋气而死。
只是这如磨盘般啮合的飓风所形成的压力是前所未见的,就像有座大山镇在三尺上方。
白芷脚下开始下陷,几息后,小腿都已没入土中。
“白狐,这是山神大人亲传的镇压之法,滋味如何,再等个一柱香功夫你就得化为一滩血水,还不快求饶,老朽说不定还放你一条生路,嘿嘿嘿。”
黄袍老妪站在气柱外侧,见白芷已被困住身形,得意洋洋,也不再遮掩行藏。
她可不敢随意打杀白狐,毕竟上头有命,不过消遣一下出出气倒是无伤大雅。
此镇压之法名为天地劫,金甲山神为了让这老妪卖命才传了她一个简化版,虽说威力只有原版的三分之一,但毕竟这老妪也有八百年修为,再配合上她独门的黄雾,威力也是不容小觑,不然白芷也不会如此被动,一招未出,就深陷泥沼。
此时白芷神色冷凝,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个弧度,分明是含着些许冷笑,不过那老妪身在局外却是没有发现。
白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一抹光华聚在指尖,左手负后。
“嗖嗖嗖”右手剑指连点三下,三道流光瞬间穿入气旋之内。
那老妪先是一惊,下意识挥袖抵挡。可那流光进入夹层后便被其内气旋抵消了八成威力,最后两成还没将气旋射穿便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只在外表显现出三个亮斑,一闪而逝。
“哈哈哈,没用的,这天地劫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突破,白狐,你就乖乖求饶吧。”
就在老妪大放阙词之时,白芷那负在身后的左手忽然幻灵一动。
道道残影从身后延展开来,画出一道半月弧形,五指律动看不清哪处是残影哪处才是实体,灿若莲花盛开。
道道光华在指尖流转,刹那间残影与实像归为一处,一道五色光晕激射而出。
“波”的一声,没入黄色气柱。那厚实的夹层似乎无法消耗五色光晕,眨眼的功夫便背射穿。
那老妪也是了得,分神的功夫愣是又挥袖抵挡,不过,那衣袖所挥出的道道黄雾直接又被突破。老妪大骇,两眼圆睁,那道五色流光滋的一声将她穿了个透心凉。透过衣袖上手指粗细的窟窿,再看那一线残影的落处,老妪心口那个窟窿表面极其平整,但内里却被某种旋转之力给毁的一塌糊涂,透背而出的那个窟窿生生的扩大了好几倍,竟有手臂粗细。
心脏已被炸碎,但那老妪还没死透,暗红血迹从她嘴角淌下。
“怎么会,会这样?我明明…”
没了操控之人,天地劫瞬间便消散。白芷拍了拍脚上的泥土,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老妪。
“你不过就是区区鬼仙境,又怎能明白地仙境的玄妙,多了三百年修为又如何,还是褪了肉身安心当鬼仙去吧。”
那老妪眼神终于涣散,阴神透体而出,还是那老妪形象,她瑟瑟的站在白芷面前。
“怎么,还想讨打不成,莫非要我打的你形神俱灭才开心?”
那老妪得了话,赶紧一溜烟跑了。刚才她哪是不想走,怕的是这白狐喜怒无常,趁她跑路的当口在下死手,那八百年的苦修可就毁了。
“娘,你看见了吗?”大妞二妞同时转头。
掌家婆娘和男人此时已从惊愕中回了神,两两相望。
“嗨,小孩子懂什么,这些都是山里瘴气,被风刮过来的,估计啊你俩就吸了一点半点,有了幻觉,你们看这不啥都没了吗?”
掌家婆娘一推窗户,外面夜色正浓,哪里还有什么黄毛风。
大妞二妞哦了声,娘亲说的话都对,估计真的是眼花了。
白芷处理了老妪尸体,好大一只黄鼠狼,这身皮毛倒是不错,刚好可以做个坎肩,回头给穆清拾掇一下。山村清冷,这东西最实用不过了。
盏茶功夫后,老妪阴神哭哭啼啼进了那幽深洞府。没了肉身保护,她不敢靠山神太近,远远的拜倒在地,身形朦胧,如同透明一般。金甲大汉毕竟是正神,神祇威严,再者阳神至阳至刚,阴神犹如风中残烛随时有消散之危。
金甲大汉收敛了下,那老妪这才好受了些。
“大人,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那白狐太过嚣张,不光把毁了我肉身,还辱骂您啊!”
“嗯,她说了什么?”金甲大汉眉头一皱。
“小的不敢说,那话太难听。”
金甲顿时火大,“说,她说我什么了。”
“她,她说您是头憨货,走了狗屎运才得了山神之位,没有神祇护体,只配在地里刨食吃。”
老妪说完也不敢抬头看金甲大汉,此时金甲大汉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此等秘辛只有少数人知道。老底都被人翻出来了,怎能不气急败坏。
“好个白狐,姜太公看她截教凋零才把终南山颠那处福地给了她,她不好好修行就算了,居然还敢诽谤本神,真当我不敢动她不成!”
金甲说到气处,猛的一拍座椅扶手,可怜那好端端的红木,瞬间被拍成了粉糜。
没了座椅,金甲大步走来,估计是想立即去寻那白狐晦气。
那老妪阴神赶紧闪身,连忙喊道:“大人留步,此时那白狐肯定有了防备,不如等她成亲那天杀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