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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败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后,令朝野震惊。
西戎族这次来势汹汹,若是他们真的攻破融焰军这道防线,铁骑直取京城是有可能的。
皇上急召大臣商议,以设想最坏的结果和应对措施,最后传信给魏博节度使,让他们助融焰军一臂之力。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卫凌云发觉敌军计谋后,没有慌张,反而占领西戎族的军营,并用他们的粮草养兵马,再追击西戎族、与其纠缠,让他们虽可以直取前方大晋城池,但因自顾不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胜负难定。
但明眼人都知道,融焰军有颓唐之势。
因为顾赫炎下落不明。
传闻他领着三万骠骑突破了西戎族的重重包围,冲出了险境。
也有传闻他和三万将士全死在了西戎族的乱箭之下,没有逃脱陷阱。
无论如何,他没有和融焰大军汇合,数十天了无音讯。
一月后,有人在那天的战场上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穿着顾赫炎的银镜铠甲,其还贴身佩戴着刻有羽林将军的镀金银牌……
十天后,一封战报从边疆传到京城,在这份战报呈在皇上眼前的前半日,傅诣先知道了战报所书之事。
傅诣惊讶:“此事当真?”
暗侍道:“融焰军军营全员缟素七日。”
傅诣沉默片刻,淡淡道:“是时候乱了。”
翌日,肃王傅诣主动请缨,其愿意接过如今无主帅的南境军,在京城西北方向驻扎,若融焰军真的节节败退,损失城池,他会立刻领兵迎战,护好皇都。
刀剑无眼,傅诣身为皇子,却愿意为大晋的百姓和疆土征战沙场,因战败消息头疼不已的皇上颇为感动,并未多想,当即把南境军的兵符交给了傅诣,让他去整顿南境军队。
而这天,贤王傅济安刚从皇宫回到贤王府邸,有奴仆匆匆来报:“贤王殿下,宣宁候又来了。”
贤王想起今日在宣政殿,皇上担心民心动摇会造成满城恐慌,于是将顾赫炎身死的消息藏匿,只告知了几名应当知情的武将,不由地长长叹口气。
他疾步走到偏厅,见慕之明在那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见傅济安来,慕之明连行礼都没顾上,急切地一迭声发问:“济安,听闻今日有战报传至皇宫,你知道战报上写了什么吗?边疆如今是何情况?”
他虽问的是边疆战事,对顾赫炎提也未提,可傅济安怎会不知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可现在的傅济安只能佯装不知。
傅济安:“说是战事焦灼,两军僵持不下。”
慕之明屏息等着傅济安的后话,但傅济安说完这两句后,缄默无言。
慕之明只得明明白白地将自己想问的事说清楚:“有提到顾将军吗?他还好吗?”
傅济安垂落身侧的双手不易察觉地攥拳,四指不安地按压着拇指关节,他犹豫许久,仍是说不出口:“没有提及顾将军的事。”
闻此言,慕之明竟松了口气。
没有提及说明无需提及,也就说明一切如常,反倒是个好消息。
“谢谢,多有打扰,先行告辞。”慕之明向傅济安行礼道谢后,离开贤王府邸。
傅济安送慕之明离开贤王府后回到偏厅,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不停地唉声叹气。
正当他满腹忧愁时,有侍卫走近,递给傅济安一封叠得极小的书信,俯在傅济安的耳朵道:“殿下,此为禁军统领襄如山给你的回信。”
傅济安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接过信,打开一看。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不出一个月,必有政变。
傅济安的脑子里忽然晃过四个字。
外患,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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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族小胜几场并掠夺了一座城池后,因融焰军的顽强反抗开始举步维艰,两军持续对峙,转眼又是一个月。
七月初七,皇后慕清婉的生辰。
按理说,慕清婉封后才半年,这第一年的生辰应当是要办得热热闹闹、普天同庆的,但如今西北有战事,宫里上下所有开支都在缩减,慕清婉便主动去劝皇上,一切从简,只设宫宴,不另做祝贺仪式。
皇上握着她的手,说她虽身在宫城但心系家国,夸她蕙质兰心。
不过即使只设宫宴,临到这日时,慕清婉还是忙碌不已。
清早一醒来,先是各处的贺礼纷至沓来,慕清婉一一瞧过,嘱小雁回礼道谢后,又去焚香沐浴换上皇后朝服。
那朝服厚重,穿时繁琐,就连头饰都颇有讲究,因贴身侍女小雁在忙,伺候慕清婉梳妆的是两名手脚生疏的小宫女,有支雕凤凰舞天的金制步摇她们不知如何戴,弄了好一阵也没戴好,不得不跪地请慕清婉罚。
慕清婉自然不会罚她们,让她们去把小雁喊进来。
宫女们匆匆离去,片刻后,有人缓步进凤仪宫,走到慕清婉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那支凤凰舞天的金制步摇,他面露不屑,轻蔑地说:“此步摇无论是样式还是寓意都颇为俗气,配不上你。”
“诣儿。”慕清婉听见声音猜到来人是谁,也没怪罪他进凤仪宫内阁,笑道,“不曾想竟是你先到了,等等济安和小离朱都会来,如今前朝事多且有战乱,我想见你们,也就只能借这生辰宫宴之契机了,哎。”
傅诣将那支步摇放回原处,问:“今日贺礼,可有收到满意的?”
慕清婉:“金银珠宝,不过尔尔。”
傅诣:“也是。”
慕清婉回头,看向傅诣,朝他伸手:“我倒是很想知道诣儿给我备了什么贺礼呢?拿出来瞧瞧吧。”
傅诣笑了笑,他笑起来总让人瞧不见喜悦之情,像是一层带笑的皮贴在脸上,他道:“等会宫宴,再将它交予你。”
慕清婉说:“宫宴上才能见?”
傅诣点点头:“对。”
慕清婉收回手,微微惊讶:“是吗?如此神秘兮兮的,倒是让我有些期待呢,是何物?可否提前告诉我一声?”
傅诣平静地说:“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