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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叁柒章:西湖明月引
玉历二年十一月,姜国西南边境战事焦灼,双方对峙,遥遥相看,拒不退兵。
天倭国内大乱,西门日天打入天倭国内,天倭自顾不暇,率先撤兵。
一时之间,四国联军剩下三方。
南燕粮草缺失,作战精疲力竭,挂免战牌,居城不出。
东桑,玄真两国联合大军和莫云带领的兵马在西南边境对峙,不相上下!
经此消息,姜国国内士气大涨,举国皆高亢!
而赵毅风和江玉树此时没了身影,军营中再难见两人,只剩下江玉树安排好的一切和苦苦支撑的莫云。
当赵毅风从昏睡中醒来时,映入眼中的是江玉树俊秀的脸,还有那双清亮眸子中的担忧和害怕。
见怪了他温和浅笑,优雅轻颦的样子,这样的江玉树让赵毅风心里有着浓浓的归家感觉。
看到他醒来,江玉树的眼眸中流溢过一丝欣喜,朦胧。
赵毅风心下安然:这是家的感觉啊。他在害怕……
“我已经将所有战况都安排好了。现在我军士气正高。陛下不用担忧。待陛下康健,精兵良将汇聚,我军定能夺下雅澜郡,将四国联军驱逐边陲。”江玉树把自己的安排都告诉了他,让他安心。
泓玉帝惨白着脸,笑听他讲。待他说完,眸光凝定他:“玉树,你可还好?”那日他生产,还未有醒来,自己接到边境急报,向这边赶来,连告别都没有说。想他那时身体孱弱,自己却不能陪他,还要累他来到战场。
一时间,心中愧疚和自责蔓延。
江玉树微微一笑,避开他的眼神,看向一边的樱花盆栽:“陛下放心,我一切都好。只是产后身体有些虚。无甚大碍。”
“嗯?……”好似是这般,他产后都没好好调养,还要劳心劳力。难怪脸色苍白。
江玉树见他一脸担忧和愧疚,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孩子在家等你我,他一切都好。清玉身边有落叔照料。陛下尽可放心。”
“毅风……”他眼有期待的说:“你我之间因为战事都未曾好好独处过。我现在安好,如今特别想回东境百邑城和东齐城看看。想看看那里的雪花,听听那里声音。”
他眼有温柔和托付:“你可愿陪我?”
这般让人不能推拒的要求,竟让赵毅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当年他在北璃樱花树下也是这般温柔眼有期待,在皇子府的时候他求过自己一次,那次他是不情愿的求。如今他主动开口要求自己,这次竟是有些心痛和温柔的求自己。
心下隐隐预感不好。“玉树,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江玉树面色不改,笑的爽朗:“我能有什么苦衷?陛下多心。”他看着他,轻声道:“生产时九死一生,能活着已实属不易,想多看看没有看到的东西。当初在百邑城我眼瞎目瞽,陛下说愿意做我的眼睛,这话可还作数?”
“你知道赵毅风说的话必当一言九鼎。”他凝定他,心下依旧难安:“玉树,你说的不离开是真的吗?”
当年雨中废婚,他目送他傲然离去,那凄凉孤单萧瑟的背影还在他眼中轻晃。
那日北璃樱花树下,他主动燃煮茶水送自己别离,可不想那水中搀毒,他用玉箫伤了自己。
后来君临高位,他也是雨中送他离去,那决绝的背影被鲜血映照出此生都可能失去他的悲戚。
赵毅风心下难安,怕这又是一个梦,或是一个算计?
江玉树秀眉静楚,笑容温暖轻灵:“放心,我说过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话音刚落,赵毅风便一把拥住他,紧紧的,牢牢的,不放手,想抱着他一生一世!
将下巴搁浅在他肩头,感受熟悉的温度和那熟悉的身形。家的温暖感觉将他包围。
“玉树你可知,赵毅风在面临危机时,想的不是盛世江山,也不是乾坤社稷,我想的是你……和孩子……”
即使知道自己被毒蜘蛛咬了,濒临危机,他心中想的依旧是他,是给他一个家……
不去想他人危险时的眷念,也不去想盛世山河落入谁手。
他只知道,自己想的就是再见到,应他的誓言,和他在一起,哪怕死在他怀中也是愿意。
“玉树,其实我想的是只要能和你和孩子在一起,一家人宁静致远,独享安乐。”
“只要和你在一起,这江山如何,我都不愿去想了。”江玉树温柔一笑,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感受他的温度。
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听到两心相碰的声音。
天空湛蓝,雪停歇,银装素裹。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官道上的人纷纷侧目,
两马一黑一红,宛如魔云红火般流溢过来。声声马蹄震人心。
眼眸流转间,已看清那人风姿。玄衣霸气傲然,红衣绯艳妖娆。只余满目空嗟叹。
去往东境的路说短也短,辽阔的雪山之巅,一眼望不到边。
朵朵雪莲在山巅静开,像极了少女的初妆。
皑皑白雪映衬出两人俊朗容颜。
一黑一红的马在冰天雪地中格外耀眼。马儿闲庭散步,两人谈笑风生。
“玉树,你以前双眼不明,又孱弱多年。从未和朕赛过马?今日可愿?”赵毅风看着他提议。
“好!”江玉树抖了抖手里的马鞭。
“玉树,你可是产后才好,想好了要和朕赛马?现在收回决定为时未晚。”赵毅风翻身上马,替他着想般的看着他。
江玉树淡淡一笑,一手扯缰绳,翻身上马。“陛下如此笃定清玉会输?清玉身子虽不好,可这马上功夫还是陛下当年所教。”
赵毅风颔首点头:“那朕要好好看看你的本事。”这是在考验他是否有忘记御马之道。
江玉树轻挥马鞭,微微一笑中藏着傲然和英气:“来吧!试试!”
赵毅风眉宇轻皱,话中是帝王应有的霸气:“自当奉陪到底!”
黑马一声嘶鸣,弹蹄扬声,桀骜不驯!
回应他的是红马的嘹亮长鸣和灼灼的热气,声声入云。
“走!”
“驾!”
两声同喝,黑、红两道影子似离弦的箭一般,急速而出!
冬日的风,凌冽清寒,带着清透和空灵,雪粉在空中荡起,柳絮般将天空笼罩,朦朦胧胧。
两人加力催促,两马若流星般,逐渐接近山巅之上的雪莲投射的影。
最后一力,胜负在望!
红马墨驹一声长鸣,精神大振,嘶吼声声若龙吟!
千钧一发之际,黑马前蹄一甩,步子滞后一分。而红马去如发威般急速向前奔去,越过山巅,采撷下那朵雪莲。
黑马怏怏收蹄,显然看出自己已经败退。
红马闲庭漫步,喘着粗气,那是胜利后的悠然自得。
这番比斗下来,江玉树脸上已经见汗,呼呼寒风将他侧脸吹的发红,给人一股迷离幻梦的感觉。
纵使一直不信神佛,此时的赵毅风还是希望就这样策马红尘,潇潇洒洒,共看人事繁华。
眸中流溢的温柔足以将雪地融化:他的玉树,熬过最难的日子,终于和他红尘策马,携手共看繁华。
赵毅风伏在马上,带着一丝淡淡笑意:“朕输了,不知爱妃有何处置?”
江玉树凝眸浅笑,心中是被疼宠的暖意。
赵毅风征战沙场,骑射驾御从小不落,这般傲世的人,若不得他相让,就自己这几年的马术岂能赢他?
除了他,也不会有人会一直在身边,宠着自己,纵着自己,为自己担着一切骂名,给自己一个家。
就这样不要失去该多好,沉浸在他给自己的独有温柔和专一中,沉浸在他为自己独自盛开的笑容里。将心中的孤单落寞填满,从此沉沦不要自拔。
哪怕……永无轮回。
哪怕……万劫不复!
这就是宿命啊。纠缠了,便是一生。
你有‘美人煞’遇上了我,而我却是你的‘琉璃劫’。
是劫也是祸,是执着也是心魔。
不过温暖沉沦归于一方,这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什么,上交财政大权?!”赵毅风咬牙切齿。“玉树,朕这银子哪一点不是给你在掌管?朕从去百邑城征战开始,哪一次不是找你拿银票。何来财政大权?”
江玉树淡淡睨了他一眼:“陛下国库丰盈,难保不会生有他心。所以财政大权清玉就勉为其难掌管。陛下若是想要银钱,给清玉支会一声即可。”
堂堂的王上,一国之主不当家,也真是够可怜的。如今还是‘勉为其难’,这还是委屈你了不成?
赵毅风哀求:“玉树给放过如何?朕好歹是你夫君。你这般挤榨与朕,为夫夫纲不振,玉树可知道后果?”
江玉树冷声还口:“清玉何时承认你是夫君?还有陛下这是在要挟清玉吗?”
赵毅风控诉:“玉树莫气。朕这财政大权是万万不会放手的,倒是玉树掌管朕的半壁江山,东境三城收入那一方不是你得了去。如今又来压榨朕,你于心何忍?”
江玉树拒不让步:“陛下不想去交财政大权也可以,那就自己去赚钱。你我吃食还没着落。”
赵毅风不解:“你手里财政大权不小,为何没有银子傍身?”
江玉树低了低头,压低声音道:“自从生产过后,这识记能力远远不如从前,也不知是何因由?”
赵毅风不予放过:“玉树江湖势力遍布,玉箫一曲,何处没有银钱吃食?找他们借些即可,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朕的元妃,国君名头,谁敢不从?”
江玉树:“不。”
泓玉帝紧盯着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玉树是怕抚了为夫脸面。也是自己羞怯不好意思开口。朕懂了。谁也想不到博闻强记的清玉公子也有忘却的时候……”
江玉树静静的看着他,袖中飞刀在手。
赵毅风懂他。这说归说,还是以民生大计为重。
江玉树温和好相处,可这性情坚毅常人不能及,真触犯他逆鳞,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江玉树长身玉立,一手负与后背,一手牵马。青丝飞扬,红衣热烈,红马驯服。
赵毅风忍不住心下赞叹:“玉树可是应了自己的名,当真玉树临风,泠然风华!”
江玉树浅浅一笑:“我以前也是这般呀。”
“是是是……朕的玉树一直如此,流芳千古。”赵毅风眼有宠溺的回他。
“既如此,朕就牺牲一下给泠然风华的元妃去讨饭。”泓玉帝波澜不惊,平静道:“朕这面容应该还能捕获女子放心,倒是希望哪家女子可以瞧上朕,给个打发。”说完,静静看着江玉树的变化。
江玉树脸上浅笑的弧度一滞,平静无波,只牵了马匹向前走。
“陛下,还是早些赶路。”
“玉树,朕能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
“你有!”
“赵毅风!请注意措辞和言行!”
“……”